“自然是听到了……”
听到沈淑静终于都来自取其辱,那个一直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的暖玉,终于难得地抬起了头。
她的面前,是自己刚刚画好的画卷,而她的人,就在这宽大的桌子后面,对着那个自以为是的沈淑静淡淡地笑着。
然后,她慢慢地从自己所坐的椅子上站起身来,轻轻地拂了拂有些发皱的衣袂,这才慢吞吞地来到三位裁判的面前,瞥了一眼沈淑静的画,用满是鄙夷的眼神,望着他们三人,终于冷冷地说了一句:“不过,我也只听到了一派胡言而已……”
说不出为什么,沈淑静看到暖玉慢慢地从桌旁站起的时候,望着那个仿佛踩在云端的女子,就那样一步一步地上前,她忽然觉得呼吸都滞了一下。那个女子,说不上有多么的美,也说不上有多么的媚,可是,她就这样从自己的眼前经过,沈淑静却蓦地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自卑出来……
仿佛那个女子,才是高天上的流云,纤尘不染,而自己,只不过是开在凡尘里的俗世之花,任怎么仰望,都没有那流云的飘逸,还有洒脱。
沈淑静忽然说不出话来。
可是,再一听暖玉对裁判所说的话,沈淑静的本来就得意洋洋的眸子里,忽然流露出几分说不出的笑意出来。
要知道,这三位裁判,在这京城之中,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主儿。就凭沈淑静的本事,也是请不来的,这一次,还是靠着沈淑静的爹爹,也就是当朝的右丞出面,而这三个人碍于当朝相爷的面子,还有他曾经的刻意的关照,这才勉为其难地前来……
可是,这商蝶衣不出声则已,一出声,就将他们得罪了个彻底——沈淑静眸子含笑,眉间颇有得色——只能说,不打勤快,不打懒,专打就打不长眼——商蝶衣,这一次,你惨了……
“噗……”刚刚喝进去的茶水,全部都被喷了出来,落在面前的宣纸上,湿痕点点。那个向来眼高于顶的画圣剧烈地咳嗽起来——听过惊世骇俗的,可是却没有听过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还如此惊世骇俗的……
“你说什么……”
“你……”
其余的两人,同时从桌后站起,用手指着暖玉,只觉得气得全部都说不出话来。要知道,比赛时间已到,这女子画稿全无,可是,听到他们判决的结果之后,却说什么?说他们是一派胡言?
“我什么?”暖玉呵呵地笑着,冷冷地望着三人,用几乎是坚冰一般的声音,冷冷地说道:“没有听清楚么?那么,我也不戒意再一次重复一遍……”
眸子里的光陡然一冷,暖玉望定三人,冷若冰霜地再一次,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刚刚说的是,你们这些个所谓的裁判,都不过是一派胡言……”
三人同时都愣住了,就连那个剧烈咳嗽着的画圣,连咳嗽都忘记了——有那么一刹那,天地失色,四周气息全无,整个空间,就只有这个女子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细细地回荡:你们这些个所谓的裁判,都不过是一派胡言……
愤怒,如同潮水一般,扑天盖地而来,三个人的眸子里,都是说不出的怒意,还有恨意——这个商府的三小姐,妄负相府小姐之名,不但不知道天高地厚,还胆敢在此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