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她又下定了另外一个决心,所以,再一想起自己即将失去的孩子,她的心里,顿时难受起来——不过二十年的时间,就已经经历了人情悲伤离合,悲切的乐符,带着前世的苦涩,今生的无奈。琴弦动,琴声飞扬。回荡在寝宫内外,优美婉转,扣人心弦。带着淡淡大紫金花的香味,在空气中合二为一,迷人、动心。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
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弱水三千,梦角连营,再想起前世的征战沙场、秋点兵,更是畅快淋漓。
“皇上驾到……”
黄临的拉长的声音忽然从外传进,把暖玉吓得一愣,手停了下来,琴音断绝,暖玉只一抬头,便看见了净水彻正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自己。那眼神,说不出是喜怒,也感觉不出情绪,仿佛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就能将她的一切,全部都看透……
暖玉心里一滞,赶忙起身来到净水彻面前,俯身拜见:“臣妾见过皇上。”
“商贵人免礼。”
净水彻前身轻轻托起暖玉,对暖玉微微一笑,很是柔情。
“商贵人的琴乐真是动听。”
暖玉的琴艺,净水彻不是没有领教过,可是,这一段日子不见,净水彻却发现,暖玉的琴声,虽然听起来欢快,仔细欣赏却能发现其中的忧伤之情,还带着有在战场奔驰的那种豪爽,那种畅爽。
琴乐,又带起了净水彻的思念。
暖玉何尝不是在想念着前世的种种,今生的可悲?
“皇上夸奖了,臣妾只是随手弹奏,上不得台面。”
暖玉解释着,可是心里却是暗暗的一惊。因为不知道净水彻要来,所以,刚才的琴声里,她没有刻意的隐瞒,所以,听似温和的琴音里边,全部都是举兵杀伐的冷意。暖玉生怕净水彻听出些什么出来。要知道,这可是自己前世的风格,只要听过她弹琴的人,都会感觉得了出来……
“不,商贵人谦虚了,你的琴,弹得不错。”
净水彻微微一笑,心里却在疑惑方才听到的琴声里的那令人动荡心魄的杀伐之音,若是净水彻没有记错的话,那琴声,曾经是暖玉的独有的风格。因为,除了暖玉,净水彻见过的女子之中,鲜少有这样的杀伐有力,铿锵无比的男子都罕有的魄力。
只要是记住的,就永远都忘不了,不管是亲情,不论是怀念……
“商贵人继续吧,朕今天正好有暇,也可以好好听你的弹奏一曲。”
不论什么时候,一旦想到和暖玉有关联的东西,净水彻都会心乱如麻,所以,他在凳子上坐下之后,就冲暖玉挥了挥手,让暖玉把方才的那一曲继续下去。
暖玉微微有些迟疑。要知道,若是按照以前的风格,净水彻只会越来越起疑。可是,若是换了风格,聪明如净水彻,只要一听,就会感觉得出来——那将会引出说不出的麻烦。
可是,净水彻要她弹奏,她又要怎么办呢?暖玉微微一想,心里就有了计较——对,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