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否认的是,这已经是净水梵唯一值得缅怀之物了。
大殿之内,御书房内,净水彻正在批阅着奏章。
“臣弟拜见皇上……”
因为是临时急诏,所以,并没有通传那样的繁琐的程序,就在黄临覆命之后,净水梵就已经长驱而入。
净水梵一向和净水彻比较亲厚,再加上净水梵的性子本身柔和,与世无争。而他的母妃,也仅仅是一个贵人,无什么深厚的背景,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如今,净水梵还可以保得自己的性命,甚至可以担一地重臣的原因——
两兄弟经年不见,净水彻的心里,也多多少少地有些感慨。
他上前一步,扶起了自己的皇弟——
“免礼!”
净水彻挽起了净水梵的手,心里,却些微地有些歉意——这个皇弟的本身,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可惜的是,自己却不能还他原先的那种日子——
“三皇弟啊,你我兄弟,经年不见,朕心里十分的牵挂。而今,你刚刚回府,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可见过你的母妃了么?”
“回皇上的话,今日晌午的时候,臣弟已经看过了……”
净水梵的回答,诚诚恳恳,中规中矩。甚至,除了真诚,并没有其他的任何的一丝的感情,他的眼睛始终沉稳的看着净水彻。有些感慨地说了句:
“皇上,您瘦了……”
净水彻微微地滞了一滞,几乎无法出声。
要知道,身体里的盅虫,正在日益长大,段落水除了用药物帮他克制之外,甚至还在想着,要令暖玉提前生育,用以保住净水彻的性命。可是,净水彻只要一想到暖玉,就觉得无法承受,所以,事情就这样拖了下去。
“……”净水彻微微地闭了闭眼睛,几乎无法出声——想来,这么多臣子之中,怕也只有这个心中无权无欲的净水梵,才在一见自己之下,来一句:“你瘦了吧……”
“三弟啊,塞北战事将起,虽然朕已经派了于德将军前去,可是,却始终觉得并不放心,朕的本意,是想亲赴边关,可惜的是国务缠身——你我都知道,塞北之地,曾赖暖玉一己之力,才得已保全,所以,朕不能再一次地眼睁睁地看着它失去啊……”
净水彻微微地摇了摇头,漆黑的眸子里,第一次的,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担忧之意。若是塞北失守,怕是暖玉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吧?
“万万不可——皇上的身上,系着一国之众,怎可以擅离京城……”
听了净水彻的话,净水梵连忙阻止。要知道,京城之中,虽然表面平静,可是,这其中的暗涌,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再加上净水彻乃是一国之主,怎可以为了小小的漠北,而御驾亲征呢?
净水彻苦笑起来——一国之众?有谁知道,他这个一国之主,明里暗里,还要受多少的牵制?谁又知道,这后宫之中,又有多少人,正在谋划着他所不知道的阴谋?就连他自己,不也是因为后宫里的算计,而被人落下了这可怕的盅虫么?
净水彻沉默了,他在想很多事情,他不知道他身边的人,究竟谁是可以信任,谁又是不可以信任的。所以,他开始觉得累了,觉得力不从心。
“所以,朕在想,三弟应该可以代劳——而若由你前去坐镇,朕就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