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净水彻望着暖玉,阴恻恻的眸子里,竟然透出丝丝的寒气:“你可真大胆啊……”是啊,在这后宫里,有谁不知道,只要黄临的一句话,就可以将许多人的命运改变?可是,偏偏这个商蝶衣,竟然说什么“皇上一日旨意未下,一切对于蝶衣来说,都是虚无……”
“陛下请不要给黄公公添加罪过了……”暖玉淡淡地望着恼羞成怒的净水彻,淡淡地说道:“陛下乃是国之统领,乃是国之精魂,您说黄公公可以代替您的话,那么,不能想要折身黄公公么?您叫他的忠心,情何以堪?”
“在蝶衣的心里,帝王的旨意大于一切……”暖玉垂下头去,只静静地说道:“要知道,商蝶衣昨日还是答应,今日就晋升为贵人,这对于蝶衣来说,实在是一个太在的惊喜,所以,在没有看到旨意之前,蝶衣不敢妄信……”
“好一个不敢妄信……”净水彻望着暖玉,逼视着她:“那么,在你的心里,有什么是可以妄信的呢?”
“陛下可以妄言,蝶衣便可以妄信……”暖玉抬起头来,直直地挺着脊背,薄如花瓣的唇,紧紧地抿着,静静地看了一眼跪倒在自己身后的黄临,说道:“可是,皇上是一个不可能妄言的人,所以,蝶衣便不敢妄信……”
净水彻的火气,被重重地挑了起来。这个商蝶衣,说话就仿佛是绕口令一般,可是,这说来说去的,仿佛都是净水彻自己的错。而她,仿佛一点错都没有……
净水彻是真的怒了。
他挑眉望着暖玉,心里却在想着,要罗织个什么样的罪名,让暖玉无话可说,然后,关几天禁闭什么的……
暖玉还是直直地跪着,珠秀悄无声息地递了一杯茶给净水彻:“皇上请喝茶……”
净水彻伸手接过了珠秀手里的茶盏,然后,刚刚因为怒极而站起来的身体,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屋子里,并不是很暖。可是,也不算是太冷。屋外的冰雪,在阳光之下,照得耀眼刺目,倒映在紧闭的窗前,有一种寒冷至极的亮光。
珠秀的一杯茶,暂时地缓解了净水彻的怒火。他望着手里的茶盏,然后,静静地低下头来,开始品茶。
不得不说,答应的屋子里,确实没有什么好东西。茶叶不是,就连茶盏,也不是净水彻平日里所用的那一种烫金添彩的七彩飞龙盏。而且,净水彻有自己专用的杯子。他也是从来都不用别人的杯子的。而今,握在净水彻手里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茶盏和茶水而已。
可是,因为净水彻心里有事,所以,这一切,暂时性地,都被忽略了。空气里,充满了窒息的味道。净水彻,黄临,还有暖玉,三个人,三种表情,可是,心里都在想着的,不外是要怎样结束这一场僵局。
珠秀轻俏地来到桌后,将原先倒了一半的药,又再慢慢地倒入药罐子之中,然后,放到桌下的某一侧,藏匿好——要知道,这些东西,是不可以面君的,所以,珠秀更怕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再给暖玉惹来什么灾祸。于是,只有好好地藏匿好了。
要知道,在珠秀的私心里,是不想暖玉喝这碗药的。她看到过自己的主子,是如何的爱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今,好不容易换了一种方式来到了他的身边,好不容易,两个人走到了一起,而今,却变成了这样的局面。当然,珠秀更加的希望净水彻能够阻止暖玉。因为,在这个后宫里,也只有净水彻的话,才是一切,任何人都可以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