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是什么?
条件反射般的暖玉,在眼睛即将睁开的时候,已经连续地做了三件事,将身子一缩,弓起身来,再用力一退,右手已经闪电般地伸出。
可是,才只动了一下,暖玉的所有的动作,全部都停住了。那是因为,她在将动未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说不出来的不妥。
有两种感觉同时地涌上心头。
第一是痛。
第二是冷。
两种感觉交织而来,宛若迅雷闪电一般地,将暖玉迅速地击倒。令她的神经,在某一个点上,左右摇晃着,甚至连挣扎都忘记了——那种痛,仿佛身体被人撕裂了,又重新地拼凑开来,又仿佛被重重的石块碾过了,压碎了,在外力之下,又恢复了弹力。虽然,身体还是以前的形体。可是,疼痛却是唯一的感知。
那种冷,仿佛是从来没有试过赤,身的她,被人除去了身上的所有的衣物,然后,扔到了冰天雪地里。她就在冰天雪地里沉睡,然后,就在冰天雪地里醒来。
那种感觉,分两个极端,一直地朝着暖玉袭来。仿佛闪电一般地,同时地击中了暖玉的心脏,然后,宛若四散的烟雾一般,在她的心里四散开来,只用了一秒都不用的时间,就透过了四肢百骸。
怎么会冷?
怎么会痛?
虽然现在是大冬天的,可是,她不会穷得连被子都买不起了吧?再说了,谁说她穷?她随时地可以买下任何一个城池好不好?
感觉到身边,又有什么重压而来,暖玉在不确定的猜测之中,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黄色的帐帷,宽大的龙床。舒适的锦被被扔在了一边,而暖玉就仿佛是一个破败的娃娃一般,被扔在了一边,若说是她的身上,有什么覆盖的话,那就是那个沉睡着的,几乎将半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的男子。
那个男子,因为背过了一半身子的缘故,所以,暖玉只看到他的俊美绝伦的侧脸——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他的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披散开来,和暖玉的黑发交织在一起,宛若水波里的波浪,宛若情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一般,难分是非,难分彼此。
此时,他正静静地沉睡着,就仿佛是长长的睫毛阖下了,掩住了或冷厉,或清亮的眼神,此时,他就宛若沉睡在母亲的怀抱里的婴孩一般,安静而且静谧,不理世间烦忧。
身体里不时地传来的冷,以及痛。还有心里泛起了阵阵的发毛的感觉,令暖玉的心里,浮起了一阵的,又一阵的不安……
她这是在哪里?她这是在哪里?
她可是睡在皇兄的床上?她可是睡在她的皇兄的身边?
她可以在一夜之间,就成了皇兄的人?随着脑筋慢慢地活络起来,昨晚的一切,都开始以倒镜头的方式,在暖玉的心里,慢慢地回放。她屏气凝神地躺在那里,被子近在咫尺。可是,她却不敢去拿,生怕在一个举动之间,就惊醒了那个还在沉睡中的净水彻——虽然顶着别人的身体,可是,他们可是亲生的两兄妹啊…他们竟然躺在了一起。
虽然暖玉一直地深爱着自己的哥哥,可是,在她的心里,却不知道这爱的尽头,要怎么做。而暖玉和净水彻,做了十几年的兄弟,显然地,她还没有从兄妹的血浓于水的天生的依赖之中,转过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