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地摇了摇头,黄临望了一眼紧闭着的寝宫的大门,然后,退开了一些——看来,今晚是不用安排其他的妃嫔侍驾了。而他,也可以轻松一点了……
微微地向后站了站,黄临轻轻地吁了口气——自从公主去世之后,陛下对男女之事,淡之又淡,到了今日,是否是一个好的开始——不论是商答应又好,商贵人又好,抑或是其他的贵人又好,只要陛下肯对女人上心,那么,就是好事一桩,当然了,黄临更希望的是,又会在不久的将来,传出帝王子嗣的好消息出来……
那,才是举国同庆的好事啊……
沈淑静是在如墨染一般的夜色,完全地将空间如海绵般地浸满了之后,才慢悠悠地从睡梦之中醒过来的。
屋子里,并没有点灯,透过那扇静静地屹立在屋子里的屏风的一侧,从轻柔地下垂着的纱帐里向外望去,四周的光线有些暗淡。仿佛被轻轻雾笼罩了一般地,看得不太清楚。
屋外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亮了,那样的次第而亮的光,正静静地将整个空间,将雕着繁复的花纹的窗棂照亮,也将这屋子里的空间映出淡淡一线光亮。
那光,并不是很亮,远远近近地看来,到处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氤氤氲氲的朦胧,虽然并不真切,可是,刚刚好可以看到屋子内的一切……
沈淑静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习惯性地抬起了手,想要找到火折子去点亮这屋子里的油灯。
然而,她的手才只动了一下,就感觉疼痛依然如潮水一般地袭来,几乎在瞬间,就将她击倒——相府之中,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小姐,哪里动辄断手断脚的呢?所以,虽然说,在一刹那间,她用自己仅存的理智扶起了沈太后,可是,随之而来的伤,乃至而今的疼痛,却依然令她无法忍受。
沈淑静身上的那种痛,带着骨头的断裂的剧痛,带着肿胀的肌肉之痛,微微寒凉的空间里,只有这只手腕,是火辣辣地烫,火辣辣地痛。
那种痛,对于向来养尊处优的沈淑静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于是,她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用还能移动右手将无法移动的左手放回原处。她低下头去,再看看被包裹得厚厚的,已经成为断掉的左腕,沈淑静的眼神不由地变了一下,然后,她轻轻地吁了口气。
看来,自己这睡了一天,人是休息得差不多了,可是,这一天里,又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可能就没有办法知道了。
沈太后去赏梅,兰嬷嬷请来了御医,然后,治伤,沈淑静在疼痛和强烈的困意之下,渐渐地睁不开眼睛。然后……然后,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吧?
不得不说,在沈太后的身边,沈淑静总是提着十二分的心思,所以,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有了前车之鉴,沈淑静知道,自己是错不起的,也不敢错的。可问题是,你不错,就万事大吉了么?
在沈太后的身边的这一段日子里,被那个沈太后变着法子折腾得七荤八素不说,到了最后,沈淑静竟然养成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习惯,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悚然而惊,然后,反应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