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沈淑静不是她的对手。依沈太后看来,这个女子,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智慧以及胆识,当然了,也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愚蠢,还有鲁莽。
在这个宫里,外露的聪明就是愚蠢,所谓的胆识就是鲁莽——这种内宫里才有的注解,想来这个年轻的丫头片子,还远未可知。而沈太后忽然之间,就想着要将这个女子的愚蠢打碎,将她的鲁莽成全——
没有人敢质疑沈太后的话,就连净水彻都不可以。而这个女子说了,那么,她就必须得为自己的话,付出相应的代价。而那个代价,绝对是她意想不到的……
于是,眉色一冷,沈太后厉声喝道:“来人,掌嘴……”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难免要头破血流,而沈太后所要的结果,看来并不是要暖玉头破血流那么简单了。
李太后的眉,紧紧地蹙了起来。
要知道,在这个皇宫之中,在所有的宫人太监的口里,向来都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宁可得罪帝王,也不要惹了太后——而那个所谓的太后,指的就是沈太后。
事实上,沈太后的嚣张,也并非今日而就。这许多年来,那个靠着先辈沈妃在宫里所经营的一切,再加上自己手中所握有的一班老臣。从来没有将年轻的帝王看在眼里的她,也是以向来为所欲为而称著与世。而这些所作所为,正慢慢地随着净水彻的年长,而变得无法容忍。甚至要矢志铲除。
可是,净水彻深知,现在的净水彻,刚刚在朝政上站稳了脚,有许多地方,还未能完全的控制,所以,现在的两人,也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最起码,在大选结束之前,在各大臣的内眷没有明确的位份之前,在那个初入宫闱的女子们并未安分之前,这帝后之间,还必须得保持着最起码的,哪怕是表面的尊重。
而眼利的李太后自然也看得出来,表面上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净水彻,已经对这个商姓丫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么,她所要做的是,必须抢在净水彻之前,将这个丫头,从沈太后的手里抢救出来。那么,就避免了帝后翻脸,也就避免了一场冲突的出现。这样着想,李太后缓缓地坐直了身体,想要替暖玉说出辩护之言。
可是,李太后的手才动了动,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个一直静坐上首的净水彻,却拂然不悦地开口了:
“母后……难道在这大选之日,您真要举刑杖,见血腥么?”淡淡的话语里,带着三分的淡然,七分的不悦。
“您这样,究竟是要对商丞相立威,还是要对这后宫立威?”净水彻的话,十分地有分量。他望着沈太后,眸子里的光,虽然不是绝对的不悦,可是,却也是绝对不能够赞同的不快。
沈太后的脸色忽然变了一下。
不得不说,先被暖玉用话堵住,然后被净水彻这样的一挡,她的面子,今日可是丢到家了。
于是,沈太后冷冷一笑:“那么,陛下,您可是在为这女子辩护不成?”要知道,帝王若袒护一个女子,那么,绝对是给予她灾祸而一定不是幸福,所以,此时的沈太后故意如此问,也是在帮暖玉设置障碍——帝王不惜顶撞来维护的女人,试问这个后宫里,又有几个人,能容她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