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嬷嬷看来,暖玉应该就是首选。
张嬷嬷至所以会这么想,并不是说霜兰心不好,又或者是说沈淑静不够强。
事实上,凭着沈淑静的在宫里的人脉,凭着她的姑母是当朝的沈太后,这就注定了沈淑静在深宫之中,一定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主儿。而且,她的影响力,绝对会很大,很大。而且,沈淑静极其的聪明,不但懂得审时度势。更重要的是,好的心计颇为深沉。而且,她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
在所有的秀女中间,她选中了那个向来只会闯祸的袁莺莺作为她的同伴,有多少时候,在那个喜欢鼻子里插根葱装象的袁莺莺,每一次都在众人面前出丑露乖而不自知的时候,张嬷嬷就看到,那个心计深沉的沈淑静,就对着袁莺莺的背影,露出一抹会心的,甚至是了然的笑意来。
每到这个时候,张嬷嬷就会对着沈淑静的那一抹说不出的冰冷的傲慢之意的微笑,感觉衣背发冷——这样的一个女子,只怕是袁莺莺怎么死在她的手里,都还不知道,而且,以沈淑静的手段,即便是她卖了袁莺莺,那么,袁莺莺还得帮她数钱。
这样的女子,不能说不可怕。而且,对于张嬷嬷来说,也太过令人防不胜防。可是,在张嬷嬷的心里,沈淑静还是没有让她作为靠山的资本。你说沈淑静不美吗?当然不是。你说沈淑静没有才吗?也不尽然,可是,在张嬷嬷看来,沈淑静的身上,就是缺少那一种大气——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乌云盖于顶而神不移的大气的感觉。那无关乎修养,无关乎气质。那几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甚至是高贵,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睥睨的感觉。
而沈淑静的身上所缺少的,恰恰就是这种感觉。
霜兰心是前代御师霜华之长孙女,花样年华,豆蔻初开。又因为是清贵之家,所以,霜兰心的身上,便拥有了沈淑静所没有的那一种清高孤傲之气,一种所没有的,骨子里透出来的清雅之极的书卷的味道。
霜兰心聪明剔透,兰心慧质。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攀拳附贵,甚至是在面对沈小淑静,还有商纤衣这样的丞相嫡女之时,脸上所表现出来的,都是说不出的冷漠清淡的味道,自谦而不自卑。自重,而不会自傲。那样的一个女子,就仿佛是绽开在墙角的寒梅,沉默在繁花似锦的春夏,冷淡在硕果累累的深秋,只有在百花凋零,万花成枯的时候,才会绽放自己独有的香气,才会引得人人侧目——能忍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繁华,梅,就是这句话的,最完美的诠释……
可是,对于在宫里三十余年,看尽了风云四起,经过了大风大浪的张嬷嬷来说,她对于霜兰心的感觉,却只有是可惜。要知道,梅开冬雪之中,虽然可以引起人们的一时的关注。可是,对于帝王之道来说,她这样的性格,却是最吃亏的。帝王日理万机,回到后宫之中,需要的是安慰和放松,需要的是软言细语的安慰,可是,却不是冷清清的独枝,近处不胜寒的冷漠。
所以,根据张嬷嬷的推测,霜兰心只能做一个受帝王尊重的嫔妃,却没有办法做帝王最看重的女子。所以,如此性格的霜兰心,绝对不是张嬷嬷的这个性格可以选择的对象,甚至,她也不会是一个懂得照拂人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