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若的眸光，慢慢地变得严肃起来，他望着商天寿，明明是想部什么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妹妹……慢慢地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商若的明明没有一点光的眸子里，忽然闪出说不出的阴暗的，惊喜的，隐晦的，明朗的，清晰的，开心的光彩出来。
他望着商天寿，嘴唇动了又动，终于说出话来：“爹爹说的可是蝶衣？”
商天寿的眸子里，忽然带了些说不出的微弱的笑意，他点头：“是的，就是你的妹妹……”
商若呆住了，再一次的呆住了。然后，他一把推开身侧的家丁，然后朝着暖玉所住的方向，发了疯一般地跑去。
是蝶衣回来，了是她回来了……
商天寿站在走廊上，望着儿子跑得飞快的身影，向来的老谋深算的眸子里，忽然流露出说不出的温暖笑意来。
他的儿子，终究是可以站在朝堂上的人，就算他不为了父母，不为了商家，可是，他却会为了蝶衣。为了蝶衣，他绝对不会如此甘心的平淡一生。他一定会站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然后，笑傲天下，无以伦比——
他的这个儿子，天生就是一只白鹰，一朝展翅，就可以翱翔九天——那才是他商天寿的儿子……
商若来到暖玉的所住的楼下，却发现没有一丝的灯火，就连明月和彩霞那两个丫头，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怔怔地站着，有说不出的失望，还有悲痛，瞬间涌上心头。是爹爹在骗他么？可是，那又是为了什么？只是想让他失望一场，还是想看看他的瞬间希望失落时的样子？
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商若颓然地坐在冰雪的地面上，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就是笑话一场。
“这一次，你没有保护得了她，那么，下一次，当她身处在危险的时候，你又准备站在哪里？是她的身边，还是距离她遥不可及的地方？连她在哪里都要问的人，试问要怎样才能保护她？”
身后，商天寿的话，幽幽地传来。那样的清冷的话，却仿佛再也提不起商若的半点的兴趣，他只是怔怔地坐着，打定主意，不论商天寿说什么，他都再也不会相信了。
是的，他想要站到她的身边去，他想要和她分担一切，可是，问题是，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出现，那么，是不是以后都不用出现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她在哪里？
“蝶衣在暖阁。”还有简短的话，商天寿并未做过多的赘述——
“已经是快进宫的人了，怎么还能住在这里？而且，她的身子也还没有好，天也凉了，所以，为父就将她安置在暖阁了……”
“去吧，去看看她，即便她并没有等你，也应该去看看。”一句话说完，商天寿就走了。没有犹豫，也没有停留，他的并不十分高大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黑夜之中，再没有停留。
商若没有走。
他望着漆黑一团的院落，再想想商天寿的话，商若忽然间用手捂住了脸，没有半点的声音。
天黑了，暖阁之中，却还是一片的热闹。
听到暖玉回来了，大夫人派了李嬷嬷前来问候，五夫人六夫人也来了，屋子里，顿时热闹极了。而暖玉只是静静地坐在软榻之上，静静地望着大家，不笑，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