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地喘了口气,仿佛还是执着于那个答案,暖玉再一次地开口:“他真的说,从今以后,不准再提起我的名字?”
不准再提起她的名字……
那么,又是怎样的一种决绝的忘记?是不是代表着,那个人正将他们的所有一切,全部都忘记?然后,埋藏在记忆里的长河里,即便是山水相逢,即便是海枯石烂,都再不会记起?
心里忽然有些堵,暖玉一口气喘不上来,又跟着开始咳嗽——皇兄啊,而今可是连想都不愿意再想起她了么?
你就这样的,将她丢在这记忆的角落里,不闻,不问,不听,不想了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在她努力地想要走到你的身边去的时候,再一次地,用这样的方式,将她硬生生地推开——皇兄,你又是何其的残忍?
珠秀心里的难过,没有办法说出口。近两年来,她奉公主之命,游走于江湖,负责训练那一群还没有长大的孩子——那本是暖玉准备给净水彻的惊喜——锦衣卫不得力,禁军更是懈怠难驯,高一层的官员,差不多全部被人收买,所以,暖玉看在心里,在彻帝三年之时,就开始将一批资质极佳的孩子秘密地组织起来,想在三年之后,净水彻的生日盛会之上,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惜的是,她想给净水彻的惊喜还未来得及拿出手,可是,净水彻却将她的生命划上了一个句号……
所幸的是,珠秀是一个有远见的女孩子,对于兄妹之间的矛盾,早就了然于心,所以,当暖玉派她外出,努力地在江湖上打出一片天地的时候,她并没有完全地将暖玉的思想,灌输给这些个孩子。所以,到了今时今日,那些个孩子们,还有一颗完全的忠诚的心。
“公主,有一种想念,是要摆在心里的。”没有什么话可以劝暖玉,珠秀想了良久,这才握紧暖玉的手,静静地说道:“若是不想念一个人,若是不怕听到一个人的名字难过,若是不对一个人上心,那么,她的名字天天挂在嘴上,又能如何?”
“……”暖玉深深地叹了口气,却再也没有办法开口。
或许珠秀是对的,她从来不提那个人的名字,可是,却从来都不曾忘记,可是,我们要怎么样才能知道,人同此心呢?
“好了,珠秀,你去看看明月彩霞的药煎好没有……还有啊,这两天,你得快点把相府里熟悉起来,我不希望你一出这个门口,连哪是哪都不知道。”
虽然是敷衍的催促,心烦意乱的随口说出来的话。可是,珠秀还是蓦地站起身来,望着那个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女子,慎重的答道:“珠秀知道了。”
商若在得知暖玉回来的消息,已经是晚饭之后了。
商家的二公子,至今完全是一副醉汉的样子,他的脸上,胡子长了老长,头发也有些乱,早上穿出去的整洁的衣服,也半开了,然后,他就那样,一走一歪,一歪一走地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没有了暖玉,仿佛就没有了生的希望,而今的商若,一回到这个偌大的相府里,就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恍惚之间,他还会在半醉半醒之时经常看到,暖玉就在花间柳绿处望着他,望着他的样子,摇头,然后,却什么都不说,径直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