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陛下,有一件事,臣下觉得非常的奇怪。这沈家三公子的事,已经出了这么几天了,可是,看沈丞相的样子,还是波澜不惊,好象并不关心一样——难道他真的不担心他的儿子因为私通宫女,而被人砍了脑袋瓜子去?”
要知道,段落水向来不关心朝政,只是因为当日里沈坚针对暖玉,所以,此时,一说起沈坚,段落水便心里有气,所以说起话来,也毫无顾虑。
听了段落水的话,净水彻拈起棋子,走了下一步,然后,缓缓地说道:“担心还是担心的,可是,这件事并不是他的儿子做的,所以,他当然不会十二分的上心了……要知道,在这宫里,想要查出真相,想要什么样的真相是没有的呢?他担心,倒也担心不来……”
“啊?”听了净水彻的话,段落水怔了一怔。
是的,在这宫里,你想要什么样的真相都有,这也是段落水都知道的事,可是,这话由净水彻骨的口里说出来,便是另外的一层意思了——
“啊什么?沈浓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小子,哪有胆量勾结宫女呢?再说了,若真喜欢,向娟妃要了不就是了?何用得着来勾引呢?再说了,还暗结珠胎,你觉得可能吗?他只不过是被人摆了一道路而已……”
净水彻的语气,非常的闲淡,此时,说起了这些人旧事杂事,倒和平日里聊天没有什么分别。
不得不说,长在宫廷,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所以,此时的净水彻,倒有几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味道。
“可是,虽然如此,他若不拿出证据,他的儿子依然脱不了干系啊?”要知道,在朝堂之上,向来讲求证据,即便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事不是沈浓做的,可是,这一天没有证据,一天他便不能算是清白啊……
再者,还有娟妃,那个沈坚苦心送到宫里来的棋子,真忍心这样的断送了?
“这个啊,你不用担心,怕是沈坚早就想好了退路了……”面对着段落水的疑问,净水彻只是哑然失笑——看来,这些个文人墨客们,还是不了解这些个老练的政客们啊,能在朝堂之上如入无人之境,难道他们真的是吃素的吗?
段落水再一次的怔住了。沈坚的老谋深算,以及老奸巨滑,段落水不是没有领教过,可是,这宫里……他也一样的如入无人之境么?而这些,净水彻又能容忍得下?
所以,段落水有些奇怪。
“你以为,哪一个不在宫里养了这许多的眼线,接下去,就要看这些人的了……”净水彻冷冷地笑着,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没有一丝的温度。他望着段落水,又似乎透过段落水望到了不知道何处的彼岸,神色之间,全部都是令人看不懂的茫然不知所措。
段落水点了点头。
因为,他知道,净水彻说的是都是这个王朝里,作为权臣的不变的法则。要知道,那些个权臣贵族,那些个皇亲国戚,都是些野心勃勃的人,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千丝万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他们,也并不甘心被人踩在脚下,所以,就只能拚命地算计别人,保全自己。
而这个宫里,是没有秘密的,所以,无论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都会比常人作出更快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