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若时时都有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我见犹怜,又有多好?可是,这个念头才一生,就被沈仲生生地扼断了。要知道,
“那是当然,庶出之女,理应为妾……”沈仲冷冷地哼了一声。望着暖玉,几乎是恶毒地说道:“难不成还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不成?”
然而,暖玉话锋一转,仍然在重复着此前的话:“难道重要得令沈公子之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听了暖玉的话里有话,商若怔了一下,可是,细一思忖。忽然想起了什么。然而,比他反应更快一拍的沈仲的脸色却已经变了……
那是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样事实……
果然不出所料,暖玉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过沈仲,她冷眼旁观商若的渐渐黑下来的脸,似是叹息地说道:“要知道,我朝的先太后,就是庶出之女,可是,她聪明睿智,且我帝王平定四方,而后大诞下我朝陛下,是不是在沈公子的眼里,我朝的先太后也是如此的卑下?而我朝的陛下,变是如出一辙?”
当时的净水彻和暖玉之母,乃是庶出的太后所生,也是从那时起,选秀女者,不论是庶出还是嫡出,只要资容秀丽,兰心慧质,就可以造册入宫。也是从那时起,千百年来存在于人心里的嫡出和庶出的分割,渐渐地变得浅淡起来。
这个道理,沈仲自然也是懂的,可是,就为了想要辱骂暖玉,为了想要掩饰他的刹那间的失态,他选择了语无伦次,选择了反唇相讥,所以,倒叫暖玉有了可乘之机……
冷冷的话音,带着说不出的讽嘲之意,暖玉话锋一转,又冷冷地说道:“况且,蝶衣听闻,沈丞相亦是庶出之子,被嫡出之夫人收养,对外宣称乃是嫡出,那么,照此辈份来说,沈公子亦是庶子之子……不是么?”
“既然同为庶出,那么,为何沈公子如此之言之凿凿,说是庶出卑贱么?这样一说,不但辱及家父,就连我朝帝君,都被你说得一文不值了……”
这个男子,说是为了什么为妻子出气,这到了最后,还不是因为“面子”的问题?他现在怕的是暖玉无论如何要嫁给他之后,要做什么正妻,然后,会被人笑他娶了个庶出之女吧……
“你……你个贱——人……怎么配和我朝太后相提并论?”深知道帝王多疑,若今日的这一番话传到了帝王的耳中,又不知道会惹来怎样的祸患;而暖玉并未就此罢休,更叫沈仲恼火。情急之下,他上前两步,指着暖玉,怒道:“不过一个庶出之女,有某母必有其女……”
“放肆……”看到沈仲如此的不知道好歹,暖玉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你辱及这身体的本身倒也是了,现在可好,就连长辈都骂了进去,所以,暖玉就更加坚定的要将沈仲除去的心……
心下主意一定,暖玉的俏脸,彻底地黑了下来。她斜视那个神色如此嚣张的男子,以冰寒至极的声音说道:“如此男子,如此修养,真叫蝶衣替沈府汗颜,莫不是庶出之子,真如沈公子一般,不胜女儿?”
“你……”一听暖玉字字都说自己是庶子之子,沈仲大怒,他上得前来,手高高地扬起,就要对这个辱及自己家门的人,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