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赶快将木船换成长条的木排,长条物体不易被水流冲走,这样的成功系数就会大很多。"
杨八妹一回来,就急切的说道。
"木船装炸药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非得换成木排?"
邢志荣问。
杨八妹急急的说:"叫你们换你们就快点换,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的。"
邢志荣说:"这临时到哪里去找木料扎木排呢?"
杨八妹耐心地说:
"没有木料,找一些竹子和门板拼接起来也行。"
马龙机灵的问:
"你是不是担心炸药装在木船上顺流而下,木船体积小会穿过桥孔漂向下游,因此炸药不能在爆炸时间内准时在大桥底下爆炸?"
杨八妹爽朗的说:"我正有这个担心,因为时间计算得没那么精准,因此很容易出现炸空的现象。"
马龙说道:"水流上的漂浮物体根据水流湍急以及水流缓慢,风速等外部因素的不同形式,确实会给水上物体带来一定影响,但我们是做土匪出身的,这类事情不会在我们身上发生。"
杨八妹说:"别把土匪说成是万能的,只不过是多点见识多点战斗经验而已,你口说无凭得把道理给我讲清,一定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马龙说道:"导火索的燃烧过程经过精准计算,船只顺流而下到达清水桥孔下的时间为十三分钟,因此我们制作炸桥炸药的导火索的燃烧时长正好是这个时间,当船只顺着水流来到桥下时,正好导火索燃烧完毕,炸药形成爆炸。"
杨八妹搖头道:"太玄幻了,比玄幻小说的情景还要虚无缥缈,打仗不能靠想象和创意,万一船只在行驶过程中出现变故,比如风浪还比如急流等等不确定因素的影响,船只没有按照预定时间爆炸,那这次的任务就等于宣告失败,这个失败的代价是要死好多好多人的。"
马龙问:"那船只改为木排,木排又有什么好处呢?"
杨八妹说:"木排的长度得超过大桥桥孔的宽度,当我们放行木排时,在木排一端栓上绳子,木排行走时绳子拖住它使其横向漂移卡在桥孔两端不被水流冲走,这样炸药爆炸时就一定会接触到桥体。"
他们不休止的争论让邢志荣十分的着急。
他看到晋绥军六十八团虎面枪王柳文彪的一营在清水桥西正面发起猛烈攻击,他们都是清一色的美式枪械,柳文彪打仗玩命身先士卒,端起一把美式勃朗宁轻机枪,子弹在肩上绕了几大圈,"塔,塔,塔"一边拼命朝前奔跑,一边向日军猛烈扫射。
日本官兵"哇哇"大叫。
山田喜野询问摩托化中队长山本太郎道:
"这是什么部队?来势这么凶猛?"
山本太郎说:"看衣服和番号好象是晋绥军的部队。"
山田喜野道:"晋绥军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一直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今天怎么会和八路军联手打我们?"
山本太郎说道:"他们都是中国人,在民族大义面前他们的信念始终是一致的,就好象两兄弟的关系,平常没少扯皮吵架,但在外人面前他们的关系始终血浓于水。"
山田喜野道:"呦嘻!山本君说的太对了。"边说边呲牙咧嘴的军刀一挥,指挥后来居上的步兵中队道:
"金山君,你的步枪不能仅仅用于荒山打野兔,要用中国人的血染红你的战衣,现在看你的了,打通清水桥西的通道,从对面向里返回包抄。"
金山战尘少佐:"嗨咿"一声,随即抽出指挥军刀朝柳文彪的晋绥军方向一指:
"冲锋!把那些该死的中国人死啦死啦的!"
金山战尘手下的步兵端着明晃晃上了刺刀的步枪朝柳文彪的晋绥军杀去。
两军混战,枪杀一团,清水桥上,枪炮声震天。
周庆和刘定军带领战士采用三三制攻击战术攻击前进杀开一条血路,刘七毛开着卡车向前挪动,此时车辆已进入大桥的中间位置,再往前推进一步,汽车就快要过桥到达桥西对面了。
山田喜野一见土八路居然开着卡车一步一步朝桥头逼近气得忘记了柳生宗雄联队长对他的要求。
柳生宗雄希望他不仅要把土八路全部消灭,还要把军用物资全部夺回,现在形势如此紧急,山田喜野顾不得这么多了,命令摩托化中队长山本太郎道:
"山本君,你是大日本机械化部队的精英,无论你用什么方式,只要能够把那部该死的卡车给我炸了,我给你申请樱花勋章。"
摩托化中队长山本太郎严肃的说:
"山田大队只有一个樱花勋章的名额,它代表着大日本战士至高无上的战斗荣耀,你真的要把这个荣誉给我?"
山田喜野说道:"炸掉那部该死的汽车,荣誉勋章就是你的了。"
"嗨咿!"
山本太郎得到命令,带着自己的手下原路返回,疯狂的朝周庆,刘定军等人的卡车包围过去。
三轮摩托车上架着的机枪吐出一圈一圈红色的火焰,子弹随着火焰的闪烁呼啸如风。
"打爆轮胎,朝车上扔手雷。"
一名小队长不解的问:
"柳生宗雄大佐不是明确的下达了作战指令,不仅要全歼这伙土八路,还要把这部满载军用物资的卡车夺回来带回茶县县城的吗?"
山本大郎说:"山田喜野少佐改主意了,他刚才命令我要把这部卡车炸掉。"
这位小队长跟随山本大郎多年,一直忠勇可嘉,两个人又是铁杆的军粉,彼此心意相通,小队长说:
"大尉,山田喜野少佐杀红了眼擅改上级军令,这可是死罪啊!"
山本太郎说:"山田喜野大队长身为少佐,他违抗柳生宗雄联队长的命令,将受到军事法庭裁决,我这个大尉要是临战状态下擅自违抗大队长命令,按军纪是可以随时执行战场纪律的,枪毙一次可能算是最轻的。"
小队长说:"依我看我们来个缓兵之计,一边佯装执行少佐命令作势炸车,一边观察眼前战斗局势,否则的话我们稀里糊涂的把车连同车上军用物资全给炸了,战后回去在柳生宗雄联队长面前一算帐,山田喜野少佐要是把战斗功劳算在自己身上,而把炸车的过错推到你身上,那可就是万怯不复的死罪啊!"
山本太郎想了一下说道:
"你说的对,就按你说的我们一边攻击前进佯装炸车一边观察战场局势,临机作出决断,最好是能够把军用卡车夺回来,那才是大功一件。"
小队长贴心的说道:"土八路只有九个人护车,外加一个司机只有十个人,我和我的小队展开一个波次的进攻,枪打不死他们拿刀杀,也要把他们全部杀光。"
"呦嘻!"山本大郎兴高采烈的说:"福原君真是大大的勇士,你要是把这几个护车八路给杀了,我把我们中队唯一一个樱花勋章的名额指标申请给你,让你的家族引你为骄傲,让你的父母,哥哥弟弟以及姐姐妹妹都以你为自豪。"
福原郎小队长谦虚的说:
"这么高贵的荣誉我不配拥有,山本君留着自己好好受用得了。"
日本军队自上至下奉行灌输迷魂汤,一碗一碗的心灵鸡汤上级给更下级的人灌输,直至灌输到士兵脑里,因此洗脑之后的每一个参战人员毫不畏死并极其愚忠。
周庆,刘定军,马三皮和其他的战士面对着福原郎小队的重兵围困,他们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殊死搏斗。"
"塔,塔,塔??"
八路军三三制攻击战术交替掩护,互相配合,一连串的机枪子弹扫射,把日军象割麦子一样撂倒了一大片。
"扑哧!扑哧!扑哧"
手舞军刀的福原郎被机枪子弹打成了筛子,全身弹孔密布,血肉模糊倒在地下。
趁此机会,周庆和刘定军以及马三皮带着战士又朝前推进了快"五十公分"。
一颗颗尖利的子弹象璀璨夺目的星光,带着五彩斑斓的火焰朝前面敌阵扫射,桥上已经铺满了日军的尸体。
桥西那头,虎面枪王柳文彪的晋绥军一营同样不是吃素的,他们以班为突击小队,人手一挺机关枪,前面的人被打躺下了,后面马上就有人跟着补上去,前赴后继,往清水桥纵深推进。
"轰隆!轰隆!轰隆!"
教导员陈光和董天怒以及郭晋天带着近三百人只顾在中间开花,拼命的朝日军摩托车堆里扔手榴弹,他们象清障车一样的用手榴弹爆炸的气浪震翻日军,那炸飞的日军尸体纷纷跌入河中。
同时落入河中的还有被炸烂的摩托车架以及炸断了腿和头上脖子的日本战马。
"八嘎!"
山田喜野惊慌的一看,穿黄色军装和头戴钢盔的本国士兵越来越少,甚至连战马和摩托车车辆都被炸翻掉入了清水河。
他气得破口大骂。
此时,杨八妹和邢志荣还有马龙的两个排战士在清水河上游的河湾里,努力的在木排上垫油布纸装炸药,只等周庆的卡车一到桥西头,就把装满炸药的木排起锚,点燃导火索让清水桥和桥上的日军一起升天见阎王。
一名战士突然指着桥上纷纷跌落的日军死尸和马匹,还有摩托车的残骸说道:
"要不要炸桥啊?敌军的尸体和死去的马匹以及炸烂的摩托车快要把河流填满了。"
杨八妹脱口而出地道:
"我们的任务就是炸桥怎么能半途而废呢?肯定炸。"
这位战士说:"炸桥是为了阻止敌军追兵,你看看桥上的日军快要被营长他们打干净了,日军挡不住好象有逃走的迹象。"
杨八妹抬头一看,正好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映衬得美丽无比。
她从匣子盒里掏出双枪拿在手里,想冲上去参加桥上的战斗,但立即又冷静了下来。
她是一个情报工作者有更加艰巨的任务等着她去做,象王玉玲,胡大宽,杨志海他们一样,尽量少抛头露脸。
桥上战局已定,杨八妹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