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宽,胡大宽呢?"阿庆嫂接到命令后火急火燎的到处找着胡大宽。
"来了,来了,这么着急叫我又有什么事吗?"
阿庆嫂说:"带上胡大林我们去一趟虎啸山,要把枪藏好,子弹要带足。"
胡大宽不解的问:"又去虎啸山?还要带足子弹,上次落下什么东西在那里了吗?隔这么久早被别人捡走了。"
胡大宽同志是侦察连的侦察排长,是久经考验的八路军战士,老党员。因此,阿庆嫂决定把这次上虎啸山的大体思路向他透露一下,省得到时万一出现战斗情况发生配合上的脱节问题。
阿庆嫂说道:"这回上虎啸山主要是为了动员他们参加抗日,为民族解放贡献他们应该贡献的力量。"
胡大宽说:"虎啸山上的土匪自日本人来了之后,官军疏于追剿,反过来造成了他们的懒惰,他们抱团取暖自立为王,天塌下来自有长得高的撑住,打着小牌喝着小酒,过着既清闲又安逸的小日子,只怕轻易不会听从我们这些人的动员的。"
阿庆嫂笃定的说:
"咱们先去他们的后院放上一把大火,把他们的屁股烧痛,再领着他们一起去日本人那里拿"投名状",有过他们这种经历的人是比较注重仪式感的,只有逼着他们交了"投名状",他们才会被逼上抗日救国这条路的。"
胡大宽把胡大林叫过来嘱咐他带上短枪,多带子弹,枪弹都藏在贴身衣內。
清晨,太阳照耀着周村的房屋,树木与河流。
杨八妹,胡大宽,胡大林还没等天亮就出了村,路边青嫩的花草叶子上挂满了新鲜的露珠,湿润的泥沙路上偶尔还有一串串清晰的脚印。
等到朝霞满天时,三人已经来到了虎啸山的山脚下。
上次他们来虎啸山,一路来到"平阳界"才有守卫出来盘查,那时候他们的几位当家依赖虎啸山二险的平阳界和虎啸关据关守险,认为一挺机枪足足可以守住整座山关,后来被杨八妹,胡大宽,姜勇采用三三制攻击战术不废吹灰之力就攻破了被他们视作天险的平阳界,一路打到虎啸关下??
当土匪的最大本事或许就在于他们的应变能力超强,他们现在把防守的范围扩大到了山腰里,在两山相夹的山洞和高大茂密的树木枝叶中布着明岗和暗哨。
杨八妹,胡大宽,胡大林三人通过一个谷口,刚要往上攀爬,两山相夹的峭壁,左边缝隙中突然传来一声吼叫:
"站住!不站住老子就要开枪了。"
杨八妹示意胡大宽等二人站在原地不动,右边的峭壁缝隙中传来同样的吼叫声:
"站在原地不要乱动,否则老子把你们打成肉泥。"
杨八妹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侧面有一块巨大的岩石突兀于路边,如果三人的速度够快同时纵身而起躲到巨石的后面,倒是可以避一避枪弹。
然而,当她仔细观察完周边的情况后,就再也不敢打这个主意了,只见坡上坡下的所有大树上,越是树叶茂密就越发不平静,不知多少支黑洞洞的枪口藏在茂密树叶的后面正指着他们的脑袋。
杨八妹小声说道:
"真不要小看了虎啸山这帮土匪,他们的学习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以前他们倚仗平阳界和虎啸关两处天险,自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从上次被我们轻松夺了他们的平阳界后,现在越来越精了,把哨卡布到了接近山脚。"
胡大宽说道:"土匪隐于山林最依赖也是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散兵战术,东一枪西一枪打一枪换一个方向,任你有千军万马,只要进入树林,来到了他们布下的迷魂阵,不被打死也会被玩死。"
胡大林说:"那我们就愣愣的站在这里等死啊?"
杨八妹说道:"刚才他们说过,只要我们动一动,就要开枪把我们打成肉泥。"
胡大林嘟了嘟嘴,说道:
"照这么说,我们现在动都不能动了。"
杨八妹说:"听你的口气好象有点怕了?"
胡大林"嘿嘿"的冷笑着说道:
"我怕个屁,连日本的正规军我都不怕,还怕这帮没走出过大山的小土匪。"
杨八妹说道:"那好!你们听到了刚才向我们喊话的声音是从左右两边的岩石后面发出来的吧?一人两颗手榴弹朝那里扔,胡大宽负责左边,胡大林负责右边,扔完手榴弾趁着烟雾,我们使劲往前冲。"
"是!"
胡大宽和胡大林两人话音刚落,一人一颗手榴弹朝着土匪藏身的岩石后面飞了过去。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岩石被炸翻,烟雾四处蔓延飘散。
藏在岩石后面的土匪被手榴弹炸得七荤八素,还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头顶上又有两颗手榴弹带着火花在自己的头顶落下。"轰隆!轰隆!"
这时候,方圆几十丈内都被一片烟雾所笼罩,谁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和身体。
杨八妹和胡大宽,胡大林三人箭步上前,只顾着贴着岩石前进,等哨位上的各个土匪都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跑去了好远。
手榴弹的巨响早就传到了山上,专事通风报信的喽罗刘七毛和马三皮两人都是翻山越岭的能手,他们越过平阳界翻过虎啸关来到虎门洞聚义厅向大当家刘定军,二当家栾杰以及三当家邢志荣,四当家马龙等四位当家的报告:
"报告??报告大当家的,二当家的,三当家的,还有四当家的,上次那个大当家相好的女人又来了,他们用手榴弹炸开了虎啸山门第一道关卡,正在肆无忌惮的朝山上推进,估计马上就要到达平阳界了。"
二当家栾杰把披在身上的外套往虎皮椅上一掀,跳了起来,呲牙咧嘴的说道:
"什么?这娘们活得不耐烦了吧?上次要不是看在老大的面子上,我他妈的早就一枪"嘣"掉了她,这他娘的不是得寸进尺吗?"
三当家邢志荣,四当家马龙也是一跃而起,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他娘的土匪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别人麻烦,哪见过别人三番五次打上山门找土匪麻烦的,这他妈不是送死吗?
邢志荣恶狠狠的说:
"既然这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六亲不认了,这一回谁都别拦我,我他妈的要亲手作了她。"
刘定军从虎皮椅上站起身取下墙上挂着的大刀,扶正了一下插在腰上的驳壳枪将手一挥说道:
"走!"
四位当家与一众喽啰下山过了虎啸关来到平阳界,老远就看到了杨八妹和胡大宽还有胡大林三人正在那里指指点点指东指西。
杨八妹站在平阳界下朝大当家刘定军抱了抱拳,说道:
"杨八妹见过刘大当家以及栾二哥邢三哥马四老弟,刘大哥最近可好?"
刘定军说:"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如果你这回来了就留下不走,那我就有可能混个世界第二,哈哈哈哈哈??"
四当家马龙偷偷的对身边的三当家邢志荣说:
"大当家鬼迷心窍又开始和这个女人打情骂俏,他的魂早就被这个女人勾走了。"
邢志荣说话道:"看这情形咱们兄弟之间还是不伤和气的好,这事除了他及时醒悟亲自下令干掉这个女的,我们都不可妄动,老大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要是动了魔性,杀起人来那可是连眼睛都不眨一眨的。"
四当家马龙一听这话,仿佛脑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冰冷的刀锋已经连皮带骨的砍断了他的喉咙,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好象确认头颅还在,说道:
"哥提醒得是,一切见机行事,当然还是祈愿大哥能及时醒悟。"
二当家栾杰可就不象老三和老四这么软弱了,他见到这个女人心里就来气了,也许光凭嘴巴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须要动真家伙,否则就象吕布毁在貂蝉手里一样大当家一定会毁在眼前这个女人手里,那么虎啸山也将同时毁于一旦。
栾杰思忖到此,悄悄地掏出别在腰间的驳壳枪,指着关下杨八妹的头,扣动扳机。
"砰!"
栾杰的枪"扑噜"一声掉到了地下,握枪的手被一颗子弹打中。
大当家刘定军吹了吹冒着青烟的驳壳枪枪筒说道:
"老二,就是我亲爹亲妈来虎啸山做了越界的事,你都可以拿枪直接毙了,唯独这个女人她是我的心肝宝贝,天王老子也不能随便动她。"
杨八妹看到这一幕,内心一阵滚烫,心想:感恩有你痴情的男人!一定要把你拉到八路军队伍里,让你的军旅生涯闪闪发光,以此弥补对你的愧疚,也许只有这样才是我对你的最好报答。
于是,杨八妹态度真诚的朝上面喊话道:
"大当家,你要是真的喜欢我杨八妹,现在就下山,咱俩走相同的一条路,从今往后我们携手驰骋于晋东南这片被外族洋人践踏过的土地,我杨八妹一定象对待亲哥哥一样的对待你。"
刘定军迟疑了一下,说:
"跟你下山?你说要我跟你下山?我和我的弟兄们历经艰辛万苦用生命打拼下来的山寨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想要我跟你下山,这事只怕沒得商量,你要么就留在虎啸山上做第一夫人,其余的没得谈。"
栾杰虽然被大哥打中了手掌现在还流着血,但听大哥这么硬气内心十分宽慰,他说:
"大哥英明啊!"
杨八妹提高声音朝上面喊话道:
"我来山寨两次,你连一口水都舍不得打发我,还口口声声说要我做山寨里的第一夫人,刘大当家太小气了吧。"
栾杰忍着痛对杨八妹说:
"谁敢相信你?要是放你们三个人一起上来,你们的那个什么三三制攻击战术三个人可以对付我们一个连,你们趁机把我们的老窝端了,我们要到哪里说理去。"
杨八妹听栾杰这么说,看来事情就有了转机了,只是危险一点点,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危险也要试一试。
于是,杨八妹说道:
"如果你们担心这个问题那我的这两个同伴可以原路返回,我杨八妹一个女人既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风浪。"
上面栾杰说道:
"这倒是可以,看来是我错怪了你,低估了嫂子你的诚意,只要你的同伴走了,我们就让你上来。"
胡大宽不是这么看的,他怎么也不能让杨八妹一个人以身犯险,这可是个虎狼窝,虎啸山的土匪全都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几句话言语上谈不来说翻脸就翻脸,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基本上是凶多吉少危险系数极高。
杨八妹却是胸有成竹,催促道:
"两人还犹豫什么?快下山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