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切就绪后,季泯原与凌苏终于顺利的逃了出来,但那条通道内强大的力量却损毁了他们赖以脱逃的测天罗盘。可当他们再次出现时,所看到的一幕幕是那么的熟悉,黑漆漆的一片,原来这里就是魔将殒命之地。
“真是出人意料,你小子竟然还能清醒过来。”一道声音震响在整个空间,但听到此话的却只有季泯原一人。
季泯原走在凌苏身后,停下脚步,喝道:“是谁在说话,给我出来。”
凌苏闻言警惕,当下四周环望,问道:“季兄,你听见什么了,为何我听不到?”
季泯原摇了摇头,也不解其中原因,也许这只是针对自己而言吧。
“能够听见我说话,说明内心极杂,从本质上追究,你就是魔,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季泯原对此话毫不在意,哼笑道:“这与我何干,何况我本就不是一个无欲无求之人,怎又会与魔扯上关系。”
“如果说到关系,你与我们魔还真有些渊源,同样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季泯原任其如何危言,就是毫不动容,说道:“凌苏,我们走。”说罢,赤麟牙赫然便握在了手中,严防着一切可能的危机。
凌苏依言而走,对于季泯原所说丝毫不懂,但那个“魔”却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当下不由有些担忧。
“何必急着走,魔又什么不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必顾忌那些所谓的道义与法令,想杀人时就杀人,快意恩仇,有何不好?”
季泯原又停下了脚步,顿了几息,笑道:“这样没什么不好,只是凌苏要完善九州和平,改变三界秩序,他是我朋友,我不可与他为敌。”
凌苏闻此话后,在起初发愣后又肆意的放声大笑,这是得意又带着些嘲讽的笑声,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
“季兄,想要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又何须为魔,只是杀人毕竟不好,能不杀不还是不杀的好。”凌苏说道。
季泯原微微点头,道:“我们走。”
“真是可笑,想要生存岂有不杀人的道理,不管在人界、地界、还是天界,只有杀戮才是王道,千万年来一直都是如此,这是永恒的真理,任谁也违背不得。”
这一句句话荡响在季泯原的耳中,像是在洗脑,又仿佛就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人都是自私虚伪的,想说与想做的事却总是隐藏在所谓的良知与道德之后,好好想想,这该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季泯原边走边听,低声笑道:“也许只有这样,才不会做错事,不会让朋友伤心难过,不会让自己后悔。”
“是人就难免犯错,可错就错了,却偏偏有些人后悔的死去活来。”
“你就不想知道你自己究竟是谁,是以何目的生存于世,为何会有一身的凶戾魔气吗?”
“难道你就不怕你本就是魔族,只是披着一张人族的皮囊吗?”
“难道你就不怕待到什么时候,再次失去理智之时,而杀了身边的亲朋好友吗?”
“难道等你杀了他们之后,悔恨的泪水可以得到他们的原谅?还是可以时光倒流,使他们复活?”
“难道这就是你所想要的?”
终于,这一连串的激将言语让季泯原止下了脚步,就连神情也都在不觉间渐显的动容。
凌苏见状,自然也停下了脚步,问道:“季兄,怎么了?”
季泯原说道:“凌苏,你先去,我过会就来。”
凌苏沉思了一息,微微一点头,道:“不管你作何决定,我都不希望你违背了你自己的心。”
季泯原也微微点头,但却沉默不言,未有半点神色上的变化,这让凌苏不禁有些担忧。
当凌苏独自走出这个洞府后,季泯原将剑虚空一指,冷道:“你可以出来了。”
“我已经死了,即便出来了,你也未必看得见我。”这次的声音有些落寞孤独。
季泯原四周一望,仍是没有看到任何身影,道:“我见过你,魔族魔将,那本魔经和测天罗盘都是你遗留下来的吧?”
“是啊,也就是因为这本书,所以我死了。”那殒落的魔将,叹息道:“幸好有这测天仪,我才得以残留一缕意识在此。”
季泯原问道:“你想活?”
“是,如今那本书已认你为主,而测天仪也已毁,所以我只好找你。”
“那你想如何做?”季泯原再问道。
“借你肉身一用,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力量,给你想要的答案。”
季泯原稍作思虑,道:“告诉我你所知道,而我又想知道的。”
“我只知道你臂上的赤红之瞳,那是我魔界至尊赤瞳的印记,天冥咒印,而你的天冥咒印还是最高级的。”
季泯原下意识的望着了自己的臂膀,道:“天冥咒印?”
“印上了赤红之瞳的天冥咒印,你就是魔?”
季泯原哼的一声,道:“一个咒印而已,岂说是魔就是魔的。”
“做魔有什么不好,就非要做一个没用的人吗?”
“我就是一个没用的人。”季泯原挥剑而斩,却不知斩的是什么,顿时将这个黑漆的空间充斥着火焰。
“你能看到见我?”一声尖叫痛喊而响,一道魔影飘飘然而现。
季泯原在魔影出现时,又是一剑急转而挥,一头赤色麒麟从剑身而出,直扑那道魔影。
“你竟对我出手?”魔影闪现,避过了季泯原的攻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季泯原说道:“不是你说的魔就是要快意恩仇,想杀谁就杀谁吗?”
只见赤麟牙出招的每一剑都紧紧追着魔影而杀,但事实上季泯原并不知道魔影出现的方位,也没有看到他的行踪。
“真是有趣,仅凭这柄剑还杀不死我。”魔影一闪,出现在离季泯原一丈远处,“借你肉身一用,事后定当奉还。”
季泯原二话不说,提剑便刺,道:“我还没听过魔族之人有借有还的,那你还妄论什么为魔。”
“你这是不相信我?”魔影被火焰所灼,却仅仅只是小伤而已,“这点大可放心,魔尊看中的人,只要魔界中人都不会伤你一丝一毫的。”
季泯原将剑收回,道:“那你告诉我,我存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以往被魔尊看中的人,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为下一轮魔尊候选。”
季泯原将信将疑,反问道:“魔尊候选?”
“心动了吧?”魔影发出豪放狂音,“做魔界至尊,总比你在这贫瘠之地做一个没用的人强。”
季泯原沉思回想,喃喃道:“我有一个必杀之人,可他却是天界大帝,若是我成为了魔界至尊,那我杀他就成功了一半。”
“不错,魔尊候选的最终任务就是刺杀天帝,若谁能取之首级,谁就是下一任魔尊。”魔影十分激动,恨不得自己就是季泯原,“但魔尊候选的任务却是不简单,如果有我堂堂魔将辅佐,你定能成功。”
季泯原没用就这问题继续谈论,反而问道:“你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魔影闻言甚恨,道:“还不都是葬界十八封引惹的祸端,那本书……”说罢,便又是一叹,继续道:“得葬界十八封者,可称霸一界,而我魔族的镇灵塔历来都属魔尊掌管。”
季泯原说道:“那就是说葬界十八封可以杀你了?”
魔影闻言一震,惧道:“葬界十八封?”看其模样,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样,一脸茫然。
忽然,季泯原咧嘴一笑,阴沉道:“我就是一个没用的人,对魔界至尊没有任何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