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忽然就消失于眼前,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尤其这个人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做到这件事的时候。
凌苏的眼睛睁得的很大,尽管对这种手段并不陌生,但这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武飞扬带走了测天罗盘,让一切就此结束,但也因此而开始。
季泯原走近前,将引玉交到凌苏怀中,道:“我这就去杀了他,拿回罗盘。”
武飞扬能够消失于原地,是借助了测天仪的,但这个罗盘毕竟只是个仿制品,还无法达到瞬移千百里的地步。何况当测天仪在使用的时候,封印其内的雷霆意识与季泯原有种微妙的联系。
由此一来,武飞扬的一切行踪都在季泯原的掌握之中,只是他却丝毫不知,还在为自己成功脱逃而沾沾自喜。
可就在季泯原要转身追武飞扬而去时,引玉正巧苏醒了过来,道:“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季泯原止住身形,淡笑道:“去杀一个人,替你报仇。”
引玉闻言急道:“我陪你一起去。”但季泯原却很强势的拒绝了,没有任何理由的拒绝了。
凌苏说道:“季兄,那就让我与你一同去。”
凌苏还为上次的误会而感到有些愧疚,认为自己不应该怀疑季泯原,而这次他对季泯原却有种盲目的信任,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的解释,何况不管找到武飞扬与否,都要就此一搏。
季泯原点头道:“好,但你只能在一旁看着,不能阻止我杀人。”
凌苏苦笑道:“只需拿回罗盘就行,可以不杀人的。”
季泯原没有再说,他知道对凌苏来讲,说再多也只是白费唇舌而已。
然而,狐妖窝在凌苏的怀中:“你就不要跟去了,你应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静静等待危险的来临。”
季泯原直到此刻才认真的打量了下这个妖族之人,但他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凌苏知道这是在对自己说的话,便淡笑道:“无妨,我还压得住,只是那个罗盘就必须要抢过来,否则必将生灵涂炭。”
同样被凌苏抱在怀中的引玉很是反感与妖狐共窝一处,挣扎的想要自己站起来,想要摆脱凌苏的怀抱。
狐妖问道:“如果没能抢回罗盘,会如何?”
对于这个问题,季泯原与引玉也都很想知道原因与结果,但谁都不曾问过凌苏,直到此时此刻依旧没有开口。
季泯原竖起了耳朵听,引玉也不再挣扎。
但却听得凌苏如此解释,道:“我不能告诉你们,到该知道的时候,都会知道的。”
只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没有考虑过说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引玉闻言一阵无语,道:“凌苏,你这是认为我们抢不回罗盘吗?”
终于,在沉寂了片刻后,一个起身就从凌苏的怀中挣脱了下来,站在地面上,摇摇晃晃。
季泯原期望过后彻底的失望,二话不说就缓缓的远离而去,所往的方向正指着武飞扬潜藏的位置。
与此同时,武飞扬将无尘公子带到了一个安全之所,此处只有武飞扬他一人知道。
这是一片漆黑的岩洞,就算用火把布满整个洞壁,依然如同黑夜一般朦胧,空气中夹杂着阴冷气息。
武飞扬正在用测天仪吸取残留在自身体内的剑气,并且盘膝而坐的腿上还放着一层木匣,里面所存放的就是那柄断了又断的断剑。
“拥有如此凶戾之气却不是魔,想必也是修炼了邪恶之法,可惜了可惜,若是有那小子的戾气相助,我定是可以提前拿到魔经的第二重,更多的掌握测天仪的用法。”武飞扬自言自语,像是在自责,也像是在自我安慰,“待我吸收了雷霆与火焰之力,再去将那小子擒来也不迟,不过为防意外,还是得让他多杀些人。”
这个岩洞是一位魔将殒落的葬身之地,是遭受重创后的避难之所。在这里不但留下了那位魔将的遗骸,还留下了一个空间储存宝物,其内除了一部魔族修炼功法《魔经》外,也就只有那个测天仪的仿制品,此外再无其他物件。
而且,这部魔族修炼功法很强大,没有足够的魔族气息根本就无法破开《魔经》上的结界封印,也就无法获读《魔经》上的其他内容。修炼了这部功法后,便可吸收其他的力量化为己用,甚至可以改善自身的力量属性。
如果武飞扬完全练成了这本魔经的话,那他就由人转换成为了魔,但却又不是真正的魔,只能算是半魔,介于人与魔之间,人不像人魔不似魔。
然而,这一切武飞扬根本就不在乎,他所追求的只有力量而已。
“这就是地府吗,果然好黑,见不到一点儿光芒。”无尘公子在这时转醒了过来,认为自己已经死去。
武飞扬见无尘公子醒来,并没有感到太过高兴,道:“真是没用,交给你办的事,竟办的如此糟糕,害得我差点就把命给搭在上面了。”
无尘公子闻言一震,知道了自己还没有死去,但却怎样也高兴不起来。
“你不是说与蛇姬都交待好了吗?”武飞扬想到自己差点因魅幻之术而亡,不由的大怒,道:“为何那只小狐狸会攻击我?”
无尘公子闭口不言,他想要站起跪在父亲跟前,却发现使不上半点气力,不但左手被折断,而且连身上的每一截骨都像是粉碎了一样,完全不属于他自己。
知子莫若父,武飞扬知道无尘公子接下来要做的事,便说道:“好生的养伤,我就原谅你这次,下次可不要再让我失望。”说罢,便再次闭目调息,修行功法。
无尘公子平躺在地板上,静静的望着,眼前与内心都是漆黑一片。
这得之不易后的希望,很容易在别人的影响下变成绝望,无尘公子经历生死后,此刻只是想着要如何活下去。
可所有的希望都是建立在强大的实力上,不管是去杀人,还是不被人所杀,否则最终等待就只是死亡,至少是需要面对死亡来临时的恐怖。“你好像很害怕。”忽然,一道雷霆之音在无尘公子的耳畔震响。
无尘公子猛然看向他的父亲,却发现在黑暗中看不清任何的模样。
“你父亲受了重伤,需要长时间的修复,不过他已经没有了时间,有人正往此处赶了过来。”
“只是你觉得你到时还能不能活,你父亲会不会救你?”
“我想你应该是必死无疑,没有足够的实力,谁也靠不住,其中也包括你自己。”
“如果你想要力量,我可以帮助你,但你必须杀了你父亲。”
这四句话让无尘公子没有反驳的余地,落在心底一句强过一句,犹如被九天神雷给劈中,眼睛里所看到的暗黑渐染成了血红。
曾经是否有过这个想法,为何会有。但这一切都已无关紧要,只需从此刻起,无尘公子想还是不想,才是最重要的。
无尘公子虽然没有回答,但眼神却肯定了一切。是选择绝望还是绝情,只需一个眼神的转变。
“我需要你亲口告诉我,你的选择?”那道声音有些激动,不停的在无尘公子的耳畔荡响。
然而,这就是多此一举的询问。
无尘公子望着黑暗中自己的父亲,问道:“我需要一个理由?”
无尘公子此问是针对那道声音背后的人,也是针对于他的父亲,他不想无故成为别人的棋子,他想有一个能够自己信服的理由。
尽管在他的心里已经选择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