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殒狱
6428000000003

第3章 丑女的悲哀

弃乱之城,顾名思义这个地方就是一个遭人遗弃的暴乱之地。

在这里没有所谓的好人与坏人,好人会做坏事,坏人也经常做着好事。

这座城很废弃,也很普通,有山有水,就是没有太阳,天空中整日都是灰蒙蒙的,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莫名的灾难袭来,谁也无法对抗。

然而,今日仿佛能够看到太阳的影子,可天依旧还是灰色。

乍眼望去,有一座微小的山墩放置在一条小溪畔边,其实那并不是山,只是一个人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当她不经意转过身来时,那张非人的脸令人看着就有一种呕吐的感觉,真的很是丑陋。在小溪畔的不远处,一个少年抬头望着天空,神情显得极为呆滞。

不时的还传来几句笑骂之声,让一群人围成一圈看着热闹,但有些人就甚是奇怪,说着说着便就是对着少年一顿痛打,打完之后又勾肩搭背笑着。

即便是头破血流,衣衫被撕得精光破碎,也都没有任何人在乎,即便是他自己。

然而,这个少年从出生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流过一滴泪,更没有露出过一丝微笑。有人说他是哑巴,有人说他是傻子,更有人说他根本就不是人。

因为不管受了多重的伤,他都不会死去,要是换成了别人,恐怕早就进了地府报到。

可正因为是这样,连死都不知道是何物的少年每天都要忍受着非人的折磨与凌辱,虽然看上去很傻,但那些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那些耻辱也被印在了骨子里。

在一顿欺辱过后,那些该走的人都已走尽,只留下那个少年头上残留着血迹,仍然是抬头望着天空,目光一如既往的呆滞。如今他也有着十五六岁的年纪,可体格却显得有些羸弱。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是被一个丑女带大的。

可这个丑女也奇怪的很,也没有人听过她说话,她每日都将少年打扮的干干净净,为其洗衣做饭,只是每当少年被人欺辱的时候,她却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待那些人走后,她才会帮少年清理伤口。

由此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少年与丑女,每日都会有人来找他们生事,但却不会有任何的人说三道四,因为这个地方是弃乱之城。

这次同样又是如此,只是在丑女为少年清理伤口之际,帝后璇凰莫名的出现在了二人的身后。只是丑女却好像知道了似的,在那一瞬间慢下了动作,但随后又默默的拭擦着血迹。

“我让你来照顾他,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吗?”帝后璇凰很是生气,语气十分的生冷。

丑女依旧继续手中的动作,并没有理会帝后璇凰的话语,但二人应该有着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

帝后璇凰继续说道:“眼睁睁看着他遭如此凌辱,你可好受?”

丑女终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苦笑道:“你不也一样吗?先前的一幕,你不也是眼睁睁的看着,否则你怎知我没有做些什么。”

帝后璇凰闻言甚怒,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反击,只好阴沉着脸,在无意中散发出神的气息。

但丑女丝毫不为所动,自顾自说道:“每天都是如此,我早已麻木,我的心也已死去,至于是在什么时候,就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但应该很久了吧。”

帝后璇凰哼道:“他为了你放弃了一切,你为他付出这一点点又算得了什么?”

丑女闻言一笑,转头怒视着帝后,冷道:“我付出了我的一生,还有我那三界第一美女的容颜,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值一点点吗?那你呢,又付出了多少,是你的容貌,你的地位,还是你的心呢?”说到最后的时候,那语气明显有些变了味。

敢对天界帝后说如此的话,可见她并不是普通的人,也可见她对帝后璇凰是十分的熟悉。

可帝后璇凰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这些关于自己的言论,无论是好还是坏,在她认为这都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因为从她的骨子就有着这么一种骄傲,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对她作出评定,除却某个人之外,但某个人却从来不会说这些。

璇凰听闻此言甚是愤怒,但却又显得十分的冷静,道:“我要与他单独处一会,你走吧。”没有说单独聊聊,却说独处,想必她也是明白这少年的处境,甚至可以说一直都在关注着。

丑女苦笑道:“我能走到何处去,你大可蔽了我五官神识,把我当作不存在就是了。”

帝后璇凰轻哼的一声,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罢了。”

丑女帮少年处理好最后的伤口,忽然站起身来,道:“我也不想看到你。”说罢便转身离去,可那移动的身躯却是那般的沉重,连呼吸也是如此。

帝后璇凰看在丑女如今的模样,又想起对方当年的容颜,不由叹息道:“你是付出了你引以为豪的容颜,可依旧比不上他为你做的一切。如果他也能为我如此,不要说是容貌,就算是生命我也在所不惜。”这话像是在告白内心情感,也像是一个女人醋意大发时的不甘之言。

如今仔细一看,帝后璇凰真的很美。

丑女闻此言后并没有回头,继续迈动着肥胖的身躯而动,讽笑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

帝后璇凰哼道:“你后悔了?”

丑女无奈叹道:“是的,我后悔了,我宁愿死去,也不愿再待在这个鬼地方了。”说罢便抬头望着天,但天却被遮得严严实实,容不得弃乱之城的人有半点想法。

帝后璇凰说道:“我真为他不值。”说罢,那高傲的脸上渐显出不屑、鄙视、嘲讽的神情,似乎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一般。

丑女继续说道:“他并不在这里,在这里的也不是他,在这的只是一个缺失灵魂的傻子,而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丑陋女人。”

虽然丑女一直在往前行走,但二人依旧离得很近,只是声音越来越小罢了。

帝后是骄傲的,但她却自认为从没有赢过这个丑女,当年的三界第一美女,不管从女人所在乎的容颜上,还是情感方面而论。然而这并不代表她输给了这个丑女,而是输给了她自己那骄傲的自尊。

丑女在当年并不是如今这等性情,当年的她很美很温柔,几乎全天下的男子都为之疯狂,只是时过境迁,再也无法见识到当年那倾倒三界众生的容颜,甚至连那份温柔善良的心性也都不复存在了。

因为这一切都已改变,尽管璇凰还是当年的帝后,依旧那般的雍容华贵,可三界第一美女却早已成为了过去。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丑女回想了她这些年来所经历过的痛苦,一滴泪珠滑过了脸颊,可却怎么也无法掉落下来。

望着这步履阑珊而又沉重的背影,帝后璇凰脸上的傲然之意也在不觉间消失,因为她突然发现即便是赢了又如何,赢得只不过是一个肥胖的丑女人罢了。

这是作为一个女人的悲哀。

然而,帝后璇凰单独面对少年之时,许久说不出话来,最后也只得摇头道:“你不是他,你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你是人,他是神。”说罢,便又望了眼丑女,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丑女似乎知道帝后要离开一样,不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道:“就要走么?”

帝后璇凰没有理会,也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