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红莲终于不再颤抖，心情微微平静了点：“真的吗？太好了，这样总觉得会安心不少。”
慕辰看着红莲脸上流露出由衷的快乐，心中却是一片悲凉。终于还是说了。
“红莲，那你要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
慕辰终于还是说了这话，无论如何他都需要红莲一个承诺。
红莲轻笑，学着慕辰的样子揉揉他的发：“我是你的冥后，怎么会离开呢？你为什么会那么怕我离开你呢？”
慕辰环着红莲的腰，头埋在红莲的脖颈间：“因为爱的太深，因为爱的害怕……”因为，曾经亲眼见你离开。
红莲吻上慕辰的脸颊：“你的爱怎么会这么累呢？只要我还是你的冥后，这个身份一日不变，我就不会离开你。慕辰，相信我。”
慕辰圆满了，得到了红莲承诺，他放心了不少。只是……
慕辰含住红莲的耳垂，轻轻咬了下。
红莲一怔，不自然地躲开。
慕辰压在红莲肩上，他在梦中都会梦到渊冥，他们之间爱的究竟有多深。
慕辰握紧了手，声音低沉：“红莲，你爱我吗？”
红莲蓦地愣住了。爱他吗？她爱他吗？爱，却不像；不爱，可心里确实对慕辰有着一种特别的情愫。
慕辰是她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目前为止最熟悉的人。红莲必须要承认他很爱她，然而，她爱他吗？
红莲垂下头，咬着下唇不语。
慕辰轻笑，眸子深邃，看不出情绪。只是用淡淡的声音说着：“是吗？我知道了。”
伸手揉揉红莲的长发：“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别再去想那个梦了。”说着，下了床，就要离开。
红莲伸手抓住，低垂着眸子，长发顺着滑下。女子张了张嘴，轻轻吐出几个字：“慕辰，对不起。”
慕辰轻笑：“傻瓜，干嘛道歉。没关系的。”至少你现在心里已经有了我，比起十亿年前已经好了很多。
慕辰还是走了，一个人站在冥界的花园里。负手而立，抬头看着天空。
深夜，天空中乌云密布，没有星光在闪烁。慕辰嘴角撤出一丝弧度，十亿年前……十亿年前的那些曾经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其实慕辰比任何人都清楚，十亿年前清莲从来没有爱过慕辰。
莲……慕辰低下头，风吹着他的衣服和头发，在凄清的夜色里说不出的孤寂。
红莲尾随着慕辰，远远地看着他。其实，慕辰和她并没有见过几面，她对慕辰仍存了不少的怀疑。慕辰瞒了他太多事，也没有给他足够的真实感和安全感。
但慕辰于红莲，还是必不可少的。现在的红莲谁都不认识，慕辰是她唯一的依靠。就想木茗之说的那样，就算不愿意，也必须要依靠慕辰。
今天与他相处下来，红莲发现慕辰有着属于他的一份温柔。他宠她，他爱她。
红莲握紧了手，为什么自己不能给他一份承诺？看着如此孤寂的慕辰，自己居然还是这般无动于衷。
真的如慕辰所说，她是他的冥后吗？
此后的几天，慕辰再没有到红莲的房间去过。偶尔两人会在花园里遇到，只是相伴而行一段时间，彼此都不说话。
两人相敬如宾，却少了份亲切。
终于，慕辰忍不下去了。红莲是他想尽办法留在身边的，绝对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午后，慕辰敲开了红莲的门。明明几天前才来过的地方，如今却显得这般陌生。慕辰有些别扭，默默地坐在凳子上，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红莲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声一笑了出来：“明明是我的不对，却要你来道歉。难怪你会这么别扭。”
慕辰一惊，抬头。却见红莲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慕辰心里暖了，就这样吧，即使没有得到他确切的回答，即使她还是没办法完全忘记渊冥。至少，如今的红莲已经一点一点接受他了。
慕辰抓住红莲的手，挑眉：“想我了吗？”
红莲一怔，耳根染上薄红。故意摇头：“没有！你不来打扰我，不知道有多安静。”
慕辰叹气：“唉，我怎么觉得我被抛弃了呢？”贴近红莲：“说真的，我不在你身边，你没有寂寞吗？”
红莲垂下头，怎么会不寂寞？虽然她和慕辰相处的并不算长，但每一次相处，他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慕辰对她的好。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这般的疼爱，突然消失不见，任谁也会感到寂寞吧。
慕辰笑而不语，失去记忆后的红莲，特别是开始接受他的红莲，纯的像一张白纸，很好懂。
慕辰拉起红莲：“走，今天带你去郊外散散心。”
红莲一喜：“真的吗？我们去哪？”自从醒来后，他还没有去外面好好转转呢，如今慕辰一说，突然觉得好像出去走走。
慕辰揉揉她的长发，可爱的摇手指：“秘密。”
慕辰拉着红莲来到一个房间，满屋子的衣服。慕辰轻笑道：“作为我的冥后，你当然不能穿得太寒酸。还是我来帮你选衣服。”
红莲低头看看自己，一袭普通的红色衣裙，衣袖绣着好看的莲花，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的装饰。简单、大方，她很喜欢。只是，还容不得红莲开口拒绝，慕辰已经进到了衣服堆里。
黑袍的男子细细的看着每一件衣服，修长的手指划过布料，形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红莲甜甜一笑，有这样一个人为你付出也不错。
慕辰拿起一件，摇摇头，又放回去。再拿起一件，看看不远处的红莲，又摇摇头。在衣裙里时而摇头，时而看看红莲。眉宇间满是认真，红莲的心一阵刺痛，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只是，那背影不是黑色，而是、紫色！
红莲上前，制止住了慕辰：“不用了，我的衣服就很好了。”
慕辰淡淡的瞥了一眼，孩子般的耍赖：“不要！我喜欢你穿上我挑的衣服。”
红莲无奈，只得随他。自己站在一旁沉思，刚刚在脑海里划过的一瞬是什么？很熟悉。
那个紫色的背影，和梦中的一模一样。红莲敛下眸，她没有告诉慕辰，这些天她一直在做那个梦。梦中的声音一如俱往的哀伤，而自己每次醒来还是会喊着“渊冥”
“渊冥……”红莲念着这个名字，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红莲，红莲——红莲！”慕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红莲的身边，见女子不知在想什么，急切地叫着。
“啊？”红莲回了神，微笑道：“抱歉啊，我走神了。”
慕辰的眸中一片深邃，嘴上带着温柔的笑：“没关系。”举起手里的衣服：“怎么样，好看吗？”
红莲淡淡的看了一眼，素白的长裙，裙摆上绣着大朵红色的莲花。胸前夹着细碎的点缀，偶尔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红莲点头：“不错啊。只是，我不喜欢白色。”
慕辰沉默，果然她不是她吗？慕辰嘴角扯动，他记得清莲最喜欢白色，裙摆上绣着大朵的花。他说这样跳起舞来会很漂亮。
慕辰把衣服塞进红莲怀里：“好了啦，你就拿去穿嘛。总是穿红色，换换颜色也不错啊。”
红莲没办法，他喜欢，就随意吧。
红莲换了衣服，红色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肩上，映着白色的衣服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慕辰有一瞬的失神，那一刻，他仿佛见到清莲微笑着问他“好看吗？”
然而红莲并没有微笑，她微微皱眉。慕辰在看谁？像是透过她，再看另一个人。红莲不语，只是轻轻走到慕辰面前站住。
慕辰一愣，掩饰性的笑笑：“很好看啊。很配你。”
红莲拧气眉心：“你在看谁？”刚刚他失神的模样，绝不是看她。
慕辰不自然地低下头：“没有，再看你。很美，所以我看呆了。”
红莲不再言语，他不想说，她便不避他。反正慕辰瞒她的事也不差这一件。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凝结起来，谁也没有言语。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终于，红莲开口了，声音平平淡淡的，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的：“慕辰，你……什么时候接触对我魔法的封印？”
慕辰一瞬慌乱，她还是提出来了。可是自己却没办法说不。慕辰平静了心情：“如果你愿意，就现在吧。”
说着，慕辰在红莲手指上划开一道伤口，从怀里拿出“锁神石”，血滴在上面。慕辰嘴里念念有词，一会，石头和红莲身上浮现出淡淡的光芒，很快隐去了。
红莲微微诧异，这石头不是在她房间的盆栽里吗？什么时候在慕辰那里。
慕辰看不出表情：“好了。但红莲，记住你说过的话，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红莲细眉微皱，刚刚的一瞬她清楚的感觉到慕辰身上的戾气。似乎她有一个不答应，就会撕了她一般。红莲有些细微的不满，他讨厌这般占有欲极强的慕辰。
慕辰不再言语，伸手拂过红莲的长发，理了理。身上的戾气一瞬间化解。
红莲默默躲开他的手：“我有点不舒服，出去的事改天再说吧。”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和这样的慕辰一起出门，很不安。
慕辰眉皱了皱，眸子一如既往的深邃，却依稀可见风起云涌。慕辰点头：“好吧，什么时候想出门了，再来找我。”
红莲甩袖离开，素白的身影擦过空气，消失在房间中。
一场出行，不欢而散。
慕辰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看满屋的衣服。揉了揉太阳穴：“莲，到底是不是你……”
每每看到红莲的容颜，慕辰都像是看到了十亿年前的清莲，然而再看，却又不像。清莲生性单纯，不管对谁都外冷内热。可红莲，时显纯真，时而又遥远。慕辰无奈的摇头，刚刚红莲提出要回房的一刻，也许她自己没感觉到，但他，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红莲周围有一层真空，谁也走不进。
不……慕辰苦笑着否定。有人可以走进，那便是渊冥。
魔界渊冥坐在象征魔主的王位上，身后站着苍梧，琦音。台下臣子一群。
渊冥淡淡瞥过面前的一群人，面无表情，却不怒自威：“计划有变动，三天后，攻打冥界。”
身后的苍梧眸子闪过异样，他还是等不及了。
台下二魔神喜上眉梢，终于、终于可以带她回来了。二魔神捂着心口，他还记得那日红莲淡淡一句“点到为止”。就是那句话，从不服人的他第一次觉得这世上真的有你甘心用心追随的人。
二魔神看着台上坐着的渊冥，一丝怒意。他怎么能弄丢红莲！这次如果能带红莲回来，不管他是不是魔主，红莲……二魔神嘴角划过笑意，他抢定了！
二魔神上前：“魔主，这次攻打冥界我主动请缨，恳请您能命我打先锋。”
渊冥摇头：“这次，我一个人去。”
众人一惊，苍梧率先站出来：“渊冥，你想好了？”
渊冥淡然：“苍梧，你见我决定的事何时改变过？”缓口气：“琦音，苍梧，木清之，水碧，土逸轩随我一同去冥界。主要是救出红莲，无辜的人，就放过他们吧。”不久以后的大战一定会血流成河，这次，就减少牺牲吧。
二魔神不满：“魔主，为何不让我去？”声音有些冷硬。
渊冥看了一眼二魔神，他的眼神中有着非去不可的坚定。渊冥轻道：“急躁的人，必定会输。”
苍梧瞥了一眼渊冥，还好意思说别人吗？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们都知道，渊冥早就心急了。
冥界，红莲一个人呆呆的坐着，看着天花板。
不知从何时养成的习惯，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就会发呆。也许是没人说，也许是不想说。红莲在无形中给自己的周围树上了一层屏障。
门外，轻声地敲门。
红莲回过神来，起身开门。“木茗之？你怎么来了？”随即低下头无奈的笑：“是慕辰让你来的吧，这么简单的事我居然还会问。”
木茗之摇头：“是我自己来的。”好不容易慕辰没有监视他，一些早就该说的事，终于可以说了。
红莲让他坐下，伸手倒了杯水。淡淡问道：“有事吗？”却是明显的心不在焉。
木茗之略微有些担心，却隐去了。急切地问道：“红莲，你……爱上、爱上慕辰了吗？”
红莲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怎么了，最近都问我这个问题。”
木茗之更急了：“怎么了你先别管，告诉我，你爱上慕辰了没有？拜托你了，一定要告诉我。”
红莲咬着下唇，沉默地摇头：“我不知道。对于慕辰，谈爱这个字总觉得有些不切实际。明明身为他的冥后，我却经常觉得我不爱他。也许我应该更加努力吧。”
“你不用！”木茗之快速地打断：“太好了，你还没爱上他。”
木茗之看着红莲的眼睛：“红莲，有些话我没机会说，趁着今天，我想都告诉你。”
红莲微微诧异：“你不用急，慢慢说。”
木茗之深吸一口气：“那天我劝你的话都不是我的本意，你大可忽略掉。然而今天的话，一定要好好的记下来。”
“慕辰瞒了你很多事，你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