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巨大的莲花几乎遮挡了整片天空，包裹在暗黑魔法光里的火焰格外诡异。祭离阴沉着脸色，慕辰，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吗？这么多年，居然一点没变。
祭离把全部的力量聚集在拿剑的手上，魔剑开始发光，最外面包裹着最色的魔法光芒，里面是浓浓的黑烟。“剑灵，舞九天。”
剑上的力量又传导回了祭离身上，祭离浑身也发着紫色的光芒：“巅峰攻击。”
剑光一闪，直直的一道光芒穿过莲花。莲花中间的花蕊，顺着剑光一路向下。祭离身上的光芒突然扩大，浓郁的光芒挡住了火焰。
慕辰的拳紧紧握着：“莲花，分散！”
空中的巨大莲花散开，分散成无数小的莲花。朵朵莲花从空中砸下来，所染之处，烧起浓浓大火。
祭离对苍梧他们喊道：“快灭火！”
苍梧带着水系魔法元素比较好的人发动水系魔法元素，想办法灭火。
慕辰手指一弹，一摸星光弹出，稳稳的落到祭离眉间。祭离一怔，是记忆……祭离眸子瞪着慕辰：“你……”
慕辰冷笑：“无毒不丈夫。”
祭离捂着头，记忆全部连了起来，他全部回想起来了。祭离瞬间丧失了战斗能力，跪坐在地上，紫发散乱，显得如此无助。
莲花却在这时掉落。祭离无力看周围的情况，沉浸在自己哀伤的世界里，就这样死去，或许也不错。
一朵红莲笼罩住祭离。红莲抓住慕辰胸前的衣服，紧紧咬着下唇。
沉默了良久：“我和你走，但是放过他们。”
慕辰狂笑：“哈哈，三哥，看到了吗？红莲说她和我走。”
祭离抬起头，熟悉的容颜有着熟悉的坚定。这是渊冥爱上的女人，真的和曾经的她一模一样。祭离沉了声音：“红莲，不要……”
红莲挣脱开慕辰的怀抱：“别担心，我不会逃走。”红莲目光看着祭离，打量了很久：“你是谁？你不是渊冥。”
祭离沉默，他该说什么，红莲毕竟不是清莲。这是十亿年后，他只是投胎寄托在渊冥体内的魂魄，什么也不是。该说一切物是人非好吗？祭离冷静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无奈：“我替渊冥求你，别走。”
红莲垂下头，合了眼睛。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很清楚的明白一切事情与他脱不了关系。红莲深吸一口气：“如果我的离开可以免了慕辰的疯狂，我别无选择。”
祭离突然好想哭，十亿年后，同样的话又从同样的女子口中说出。祭离的手无力的放在草地上，眸中的戾气一地那一点散去。再抬头，已不是他。
渊冥看着红莲单薄的身子站在草地上，伸手：“红莲……”
鞭子绕在红莲腰间，红莲的手抓着鞭子。朱唇轻启，张嘴却没有声音。只是口型可以看出：再见，渊冥。永远不想对你说再见，永远不想和你分别。然而事不从人愿，如果慕辰带我离开能免了他的执念，如果慕辰得到我能免了六界的大战，那么，我情愿跟随他离开。
渊冥看着红莲没有抵抗，表情平静。红色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空气中。草地上仿佛还留着红莲的味道。渊冥的拳重重的砸在草地上：“该死！为什么我没有心，为什么我救不了他！”
苍梧制止住渊冥：“渊冥，如今你的实力与慕辰相差甚远，除非你引导出祭离的力量。”
渊冥的眸子愣愣的，了无生气。祭离吗？在祭离的记忆被打开的时候，那些曾经也一并涌入到他的头脑中，他和祭离记忆间的闸门被打开了。渊冥无力地开口：“三个人，一场情，到底是谁执念太重。”
渊冥起身：“我们回土之部落吧，我把我想起的都告诉你们。”
土之部落大厅渊冥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讲述着属于他，却也不属于他的故事。
“十亿年前，天地初开。六个人魔法最高，偶然的一次遇见了，一见如故，结拜成兄弟，情同手足。后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每个人创造了自己的家族，就是现在的六界。冥界之主慕辰再一次游玩受了重伤，幸得一个女子的救治，那女子就是清莲，也是红莲的前世。”
“那个时候慕辰与魔界之主祭离关系最好，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有一次慕辰带着清莲去了魔界，没想到清莲与祭离却一见钟情。感情就是这样，久而久之的沉淀，两人发现已离不开彼此。清莲名义上一直是慕辰的未婚妻，和祭离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觉得自己背叛了慕辰。清莲本就是十分善良简单的女孩子，终于他开口劝祭离，把他们交往的事告诉慕辰。”
“慕辰听说后，大怒，真的认为自己被背叛了。他强行带走了清莲，特意为清莲建了一座豪华的宫殿，同时宣告六界自己要娶清莲为妻。其他四界之主都劝慕辰成人之美，然而那时的慕辰已逐渐转变，对清莲的执念十分重。在冥界的日子清莲过的一只不快乐，但他本身少言寡语，表情太过单一，慕辰也只是一味的想清莲留在自己身边，两个人没有沟通。于是，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大。”
“终于，在清莲和慕辰大婚的前一夜，清莲打伤看守，逃到了魔界。慕辰大怒，发动了战争。冥界秘密培养了许多怨灵，那些怨灵不灭不散，是平凡的人因为负面的情绪过大而黑化变成的。魔界不敌，节节败退。魔主因为没有一颗心，许多高级的攻击没办法发动，眼看魔界面临被灭的危险。那段日子，清莲配着祭离并肩杀敌，亲眼看着祭离一点一点因为担忧而消瘦。”
“在最后一场战争的时候，魔界拼了所有的力量，如果那一战输了的话魔界就完了。清莲站在战场的中央，显现出原形。她是一朵莲花，不属于六界，身上有着特殊的能力。清莲露出绝美的微笑，运用自己特殊的能力，全身的力量聚集一处，使自己魂飞魄散。而她力量的结晶，成为了祭离的心。”
“慕辰看到这一幕，受了很大的刺激。祭离感受到清莲的愿望，强忍着痛苦，大败冥界。后来，在佛界的帮助下封印了慕辰。因为失去心爱的人，祭离也使自己魂飞魄散，陪着清莲一起坠入轮回，直到如今转世成为我。他的灵魂和力量被封印在我的灵魂里，同时我也继承了他的没有心。”
众人沉默，曾经的恩怨原来是场如此的悲剧。渊冥讲的如此平淡，应该是不忍回忆吧。
渊冥深吸一口气：“慕辰到现在都认为是祭离害死了清莲，因此对清莲的执念更加的深，对祭离也越来越恨。”
转眼，浑身的氛围又变了。
琦音试探着问：“你是祭离吗？”
点头：“是。”祭离开口：“我们三个人纠缠了太久，如今已不是那个世界。恩怨的继续和我没关系，一切看渊冥如何化解。我打算粉碎我的灵魂，希望这样能减少慕辰对我的恨意，不会把那份恨转移到渊冥身上。”
苍梧沉默，片刻才问：“非要这样不可吗。”
祭离看着苍梧：“你不懂，不过我希望你能照顾好渊冥。她的力量需要提升，没有心是他的劣势，因此它需要比别人多百倍的努力。在我的魂魄粉碎的同时我的能力会传导给渊冥，但这是不够的。希望你可以指导他。”
苍梧点头，他从不轻易许诺，但凡承诺的都做到了。
祭离轻笑，渊冥比他幸运。祭离从戒指里拿出火之部落的神物：“这本书会使渊冥的力量显著提高，你要让他好好看，好好学。”
最后的叮嘱说完，祭离全身发着光芒，紫色的光芒越来越浓，当量光在最亮的一刻时，突然暗下去。
再抬起头，渊冥轻声说：“他消失了……”
众人心一颤，祭离真的就这样消失了。
渊冥的脸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只是沉默。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冷到极点。
沉默了很久，渊冥才开口说话：“苍梧，我的实力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多少？”
苍梧无奈，渊冥还是很着急。虽然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这一次的事使渊冥成长了不少，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真不知是好还是坏。苍梧摇头：“我不知道。”
渊冥看着土逸轩：“不管你怎样想，土之部落的神物我一定要得到。”
土逸轩沉默，又看看水凝，在看看渊冥脸上的坚定：“不用了，我会双手奉上。慕辰来到这里原因在我，我也想尽一份力。”
渊冥礼貌的道谢：“谢了。”
琦音看着这样的渊冥总觉得很心疼，任何一个人看着心爱的人离开自己痛苦一定能够会有吧，何况红莲和渊冥几乎没有分开过。
渊冥起身：“土逸轩，神物最好现在就给我，我赶时间。要早点回到魔界。”
土逸轩看着土逸扬，点下头。土逸扬走到大厅的主座，座位上的扶手轻轻转动，露出一个洞。土逸扬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一颗小小的珠子静静地躺在里面。透明的晶莹剔透，隐隐闪着光芒。
土逸轩接过盒子：“这是聚魂石，可以聚集人的魂魄。”
渊冥接过，放到戒指里。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寻找的神物，实际上并没有多神。就是这种东西害她失去了红莲。渊冥冷了声音：“琦音，回魔界。”
苍梧悄无声息的站到渊冥面前：“我和灵玉也回魔界，神界并没有什么大事，少了我们一样可以继续维持。”
灵玥拉住灵玉的手：“姐姐去的话我也去，不过我还要再带去一个人。”
木清之压低了声音和水碧商量着，拉着水碧来到渊冥面前：“我们也去。”
土逸轩看了水凝一眼，抱歉。坚定道：“我也去。”
一屋子的人竟然都要说去魔界。渊冥瞥了水凝一眼：“你呢？”
水凝沉思了片刻，点头：“土逸轩，你这次别想再逃走。”
土逸轩无奈的笑笑，他怎么会逃？认定的人，再也不会放手。
渊冥淡淡道：“随你们。”飞身而起。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土之部落。再见了，仙界。
冥界慕辰一路上怀抱着红莲，终于到了冥界。慕辰带着红莲来到十亿年前他为清莲建造的宫殿，放柔了声音：“莲，你就住在这里。”
红莲扫了一眼宫殿，豪华而不失温馨。“你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我？是因为我和你心中的人长得一样吗？”
慕辰摇头：“不。你就是她。你是他的转世，对我来说，你和他是一样的。”慕辰轻轻吻过红莲的脸颊：“我会好好对待你。”
红莲偏过脸躲开了慕辰的吻，疏远的说：“谢谢。”
推开大门，走进了宫殿，或者说是囚牢。红莲沉默坐在凳子上：“我已经顺着你说的做了，能不能请你离开。”
慕辰一怔，快步走到红莲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迫使红莲对视上他的眼睛：“莲，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对我说话这么生疏，冰冷。”
红莲掰开他的手：“不然你想怎样？我可以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话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了。慕辰，曾经我们是朋友，但现在，什么都不是！”
红莲冷冷的转身：“慕辰，我只说和你走，但你别妄想我会爱上你。”
慕辰看着红莲决绝的背影。像，真的太像了。曾经他把清莲带到冥界，为他建造了如此的宫殿，清莲也是这般表情，这般冰冷。拒人千里之外，冷硬的让他无法靠近。
慕辰刚要伸手抓住红莲，却又无力地垂下。以前就是他这样做，使他和清莲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慕辰的眸子闪过一丝悲伤无奈，那些过往越来是怎样也忘不掉的。
慕辰静静地离开：“莲，你好好休息吧。”轻轻的退出房间，把门关上，心底暗暗说道：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
红莲感受到慕辰的离开，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原来是这般困难。红莲把手拿到眼前，修长的手指上带着渊冥送的戒指，代表魔后的身份。红莲轻轻抚摸着戒指，把戒指贴近心口：“渊冥，我好想你。”
身处魔界的渊冥突然一颤，从怀里拿出和红莲一模一样的戒指来，他一直都没有说过，其实这戒指一共有两枚，是魔界的姻缘戒，戴上了，就宣告永远。渊冥轻轻地把戒指套在手上，因为戒指里蕴含很大的力量，他怕自己控制不了，一直没有带。如今……渊冥嘴角勾起笑，红莲的容颜浮现在眼前。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了。
红莲望着戒指，如今睹物思人，却奈何相思。
红莲环顾周围，莲花成片，多么美的宫殿。红莲苦涩的笑，多么豪华的笼子。
门外传来敲门神：“王后，冥王派我们给您送点心了。”
红莲一愣，冥后吗？慕辰，你何必。红莲打开门：“放到桌子上吧。”
那小丫鬟看到红莲吃了一惊，想不到他们的冥后竟是魔。
红莲冷了脸，默默的接过点心放在桌子上。“以后不用给我送东西了。”
丫鬟一愣，屈膝：“是。”退出房间，关了门。却是一声惊叫。
红莲的眉皱起，她的嗅觉很好，刚刚清楚的闻到血腥味。是那小丫鬟死了吗？因为惹得她不高兴。红莲嘴角勉强的扯动，自己的负面情绪都没办法展现了吗？恐怕慕辰在时时刻刻监视着她，只要她稍有不高兴，慕辰就会迁怒他人。
曾经的慕辰翩翩君子，原来都是假象。如今的慕辰才是真实的吗？传言中的冥王嗜血、残暴，附身在冥王身上的，却正是慕辰。
红莲目光瞥过那盘点心，默默地坐到床上，抱紧双膝。那些食物，就放在那里吧。
一连几日红莲都沉默地坐在床上，紧紧抱着双膝，什么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