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众人都笑了，有被逗笑的，也有微小金放弃而高兴的，除了两个人。红莲细心地发现，苍梧没有小，甚至连象征性的弯一下唇角都没有。红莲看向灵玉，是因为她吗？却发现灵玉在笑，笑意却连眼底都达不到，似乎只是习惯了微笑。
有句话叫微笑只是一个表情，与快乐无关。现在看来，灵玉正是把那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从灵玉的外表来看，这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婉约而娴静。嘴角书中挂着温柔的笑意，浑然天成的气质平易近人，又带些疏远。粉色的衣衫衬得她灵气逼人，好看的杏眸却又暗淡无神。综合起来既矛盾，又很好地融合。不过红莲相信，这份疏远和无神一定是有原因的。
至于原因，红莲看了看苍梧，一定是他。
红莲终于开口：“师傅，你和灵玉应该是认识的吧。”
苍梧甚至没有看灵玉一眼，就转身离开，边走边说：“不认识！”
红莲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苍梧，皱了皱眉，苍梧和灵玉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渊冥有些奇怪，他低头看红莲，轻声说：“红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红莲摇摇头：“我只知道苍梧和灵玉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不是我们能想到的。”
渊冥想着，轻轻念叨：“灵玉，灵玉……总觉得这名字很熟。”
红莲看向灵玉，他像是已经习惯这种对待方式一样，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颤抖的肩，泄露了他的伪装。红莲开口：“灵玉是神界的轮回之神，也难怪你会觉得熟悉。”
出乎意料的是渊冥并没有显出憎恨的神色，只是惊讶地说：“他是神界的人？”
红莲点点头：“对呀，怎么了吗？”
渊冥只是自言自语：“是神界的人，也就是说他和苍梧一定认识。可苍梧却说不认识，有问题，一定有问题！灵玉和苍梧之间绝对发生了什么！”
灵玉不想再听下去，转身离开，顺便带走了房间内剩下的人，只留红莲和渊冥两人。
红莲看到灵玉走了，意识到她和渊冥在当事人面前揭人家伤疤，渊冥还把话说得那么斩钉截铁。红莲瞪渊冥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渊冥见红莲不说话，摇摇她：“红莲，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红莲答道：“没有，我没事。只是觉得不该在灵玉面前谈论她和苍梧的过去。”
渊冥点点头：“也是，这样确实不合适。”
话音刚落，却像突然想起来什么的样子：“她是神界的人，难道是那件事？不，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红莲疑惑的问：“渊冥，你在说什么？”
“啊？”渊冥掩饰的笑笑：“没有，我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红莲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渊冥只好扯开话题：“对了红莲，木清之去水之部落帮你寻找生命之水了。”
红莲点头：“生命之水？是救我的第二样东西吗？”
渊冥回答：“没错，本来我要去的，可被那小子拦下了，现在想想估计她就是要我们欠他一个人情！”
红莲笑笑：“不会的。不过说起来，生命之水、回命金丹，这两样是五行部落的两样珍宝，我又被树之神治疗过，这条命还真是宝贵啊。”
渊冥想了想：“好像是呢，不过，你值得这些东西。”
红莲只是轻笑，不语。渊冥为了防止红莲再次说起灵玉和苍梧，他开口说：“好了，红莲，时间不早了，你今天也受了不少罪，早点休息吧。”
红莲注视着渊冥，他的心思，她怎会不知？于是微笑着点头：“你也是。”
渊冥像得到了特赦令，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满月，思索。
房间内闭上眼睛的红莲轻轻睁开眼，苍梧、灵玉，你们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往？对所有人都很温和的苍梧唯独在见到灵玉时充满敌意，两万年如此，两万年还是这样，什么恩怨两万年都化解不了？
红莲不知道，这个结一惊系了三万年，从那场大战的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
翌日“红莲，醒了吗？”渊冥一边推开门一边问道。
红莲坐在床上，见是渊冥，对他笑了笑：“嗯，正准备起来呢。”
渊冥摸摸红莲的额头：“灵玉说可能会有发烧这种后遗症，你怎么样，没事吧？”
红莲自己也摸摸额头，然后对渊冥说：“嗯，好像没什么事，估计是我体质特殊吧。”
渊冥笑笑：“是够特殊的，醒得比一般人快，也没有后遗症。”接着又自豪的补充道：“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最适合做我的魔后了！”
红莲不禁笑出声来：“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自己的眼光好呢？”
渊冥一愣，赔笑道：“都有，都有。”又偷偷在心里补充，不过还是我眼光好。
红莲也不和他计较，而是从床上下来：“那，你一大早来找我干什么？不会就是为了夸夸我，然后自己在自恋一番吧。”
渊冥正了正脸色：“怎么可能！”换了一口气，下了决心：“苍梧说让我们到书房去，他有事要告诉我们。”
红莲看着渊冥：“难道是她和灵玉……”
渊冥点点头：“恐怕是这样。还有就是，灵玉这次来火之部落，可能就是为了找苍梧。”
红莲轻声说：“也就是说，苍梧在神界的身份……”
“要揭露了，是吗？”渊冥接口，“除此之外，神界一定也出了什么事。”
红莲眨眨眼睛：“为什么这么说？”
渊冥：“我记得你说过，灵玉是轮回之神。轮回之神是仅次于主神的上位神，但他不能随便离开神界。现在灵玉出现在火之部落，只有两个可能性。一、她不是轮回之神，或者说她不是真正的灵玉。”
红莲打断了渊冥：“这不可能，她一定是本人。”
渊冥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那就只有第二个可能。神界出事了，是很严重的事，严重到没有人可以来找苍梧，只能派出不能随意出神界的轮回之神。”
渊冥又补充道：“虽然神界出事，我很想幸灾乐祸的说一声好。可看在灵玉救了你，和苍梧的面子上，我就暂且同情一下他们吧。”
红莲轻轻笑笑：“你还是那么讨厌神界。”
渊冥摇头：“不，讨厌是曾经。自从知道苍梧是神界人，又看灵玉救了你，我已经不再讨厌神界了。现在我最讨厌的是冥界和妖界。”
红莲看着他说：“也就是说，没有恨是永恒的。希望师傅也可以明白。”
渊冥笑笑：“苍梧那个人啊，别扭的不得了，他的事我们管不了。好了，不说了，赶快走吧。”
红莲应了一声，两人便向书房跑去了。
当他们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坐在那里，神态各异。琦音一脸好奇，小金明摆着是想挖八卦，木茗之和明琰虽然没什么表情，眼神中也有着好奇。灵玉一直闭着眼，似乎不想让悲伤流露出来，苍梧一个人背对众人，或许是在避开灵玉。
苍梧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是红莲和苍梧吗？自己坐吧。”
红莲和渊冥坐在琦音身旁，苍梧转过身来，眼睛始终没有看过灵玉一眼：“我知道你们很想知道我和灵玉之间的故事，我也不打算瞒，瞒也瞒不住。现在我就告诉你们一切事情。”
苍梧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是神界人，没错，可是你们应该始终没人知道我究竟是神界的什么人。是时候告诉你们了，我是神界的主神。”
话音一落如同丢了一颗炸弹，众人都在谈论着，红莲却始终保持沉默，一直在看着灵玉。灵玉始终没有睁开眼睛，脸上没有一直挂着的微笑，显得平静，可红莲却清楚地看见灵玉的手紧紧握着。这就她排解悲伤的方式吗？
苍梧不顾众人的议论，继续说着：“我和灵玉曾经相爱，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灵玉突然睁开眼，张口说道：“不是曾经！现在也一样。”
苍梧终于看了灵玉一眼：“你的自我感觉真是良好，谁告诉你我们现在还相爱？”
灵玉绝望地闭上眼，转身离开：“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
红莲起身追出去：“灵玉，等等我！”
渊冥看了看红莲，还是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灵玉跑到花园里，瘫坐在地上，缓了缓急促的呼吸，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水。
红莲站在他旁边：“不用勉强，想哭就哭出来吧。”
灵玉抬起头，见是红莲，趴在她肩上，任由泪水往下落。红莲轻轻拍着灵玉的背，苦了他了，这么多年，是怎样熬过去的？
灵玉哭够了，擦干泪痕，看着红莲说：“谢谢。”
红莲轻轻摇摇头：“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灵玉背过身：“你很想知道吧，红莲？我和苍梧的过去。”
红莲绕到灵玉面前：“是，可如果那会伤害到你的话，我情愿你不要说。”
灵玉笑了笑，发自内心：“渊冥很有福气呢。”长呼了一口气：“有些事憋在心里比让外人看到伤口还要痛苦，你跟着我出来了，就代表我可以信任你。”
红莲看着灵玉，女子的眼眸一片哀伤：“你还爱着师傅。”
灵玉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云：“爱他，没有一刻停止。我和苍梧从小一起长大，都有着极好的天赋，于是，从小我们就有着要肩负的命运。”
“长大后，我成为了轮回之神，他成了主神。我从小喜欢他，可苍梧一直拿我当妹妹。后来有一次他去百花园历练，受了很重的伤，被老魔王所救，从那以后他们就成了生死之交。苍梧曾经不止一次的把我带到魔界，魔界与神界的关系也在我们与老魔王的友情中得以改善。”
“一个夜晚，我和苍梧一起赏月，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不再是我一厢情愿。我还记得那个满月夜，他看我看得痴了。”
红莲沉默，想起那个满月，苍梧同样看她看的痴了，是把她当成灵玉了吗？
灵玉继续说：“就在我们打算相许一生的时候，冥妖两界发起大战，战争的主战场就在魔界。冥妖两界借用魔界人的灵气，大大提升了自己的力量，魔界不敌。老魔王思索再三，向神界求助。苍梧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千老魔王一个人情，他几乎派出了神界所有强大的兵力，整个神界成了空城。当然，这是对外保密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冥界得到了消息，大举进攻神界，那时我们才知道冥妖两界的目的从来都不是魔界，而是六界。神界的兵力所剩不多，尽管五位上位神都在神界，却还是不敌。他们发出了紧急信号。那个时候的苍梧矛盾又痛苦。一旁是他的好友，另一旁是自己的家，他哪边都舍不得。所有人都在劝他回神界，甚至包括老魔王。”
“我曾在那时对自己说，不管苍梧怎样选择，我都会站在他那一边，与他共进退。后来，苍梧决定撤回三分之一的兵回神界，他和我以及剩下的三分之二的兵帮老魔王保住魔界。然而就在苍梧要公布他的决定的时候，所有的神兵都没有了，除了苍梧仅剩不多的心腹还留在魔界，其他人都回到了神界。”
魔界众人都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可是苍梧和他的心腹留了下来，所以魔界人虽然讨厌神界，却会接受苍梧做他们的代理魔王。
红莲有些奇怪地问：“就算是因为神界的兵没有留在魔界，导致魔界死伤惨重，可这一切和你有什么关系？”
灵玉苦笑两声：“可笑的是，那些留下的心腹说，是我下令让神兵回去，保神界。”
红莲愣了：“怎么可能，你不是那样的人。”
灵玉的笑更苦：“你能相信我，他却不能。对于这件事我完全没有印象，我相信我自己绝对没有做过，可是，他不信。苍梧将我赶回了神界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另一旁，书房内，渊冥咆哮起来：“苍梧！你是脑子进水了吗？我虽然讨厌神界，现在又知道下令的人是灵玉，可是，我绝不相信灵玉会做这种事！”
苍梧凉凉的说：“你信或不信，事实就是这样。”
渊冥从椅子上起来，拉起苍梧就往外走：“我和你没法沟通，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走，和我找灵玉去！”
渊冥和苍梧刚没走几步，却见红莲拉着灵玉来了。渊冥和红莲相视一眼，乖乖退到一旁，剩下的人站在他们身后，留苍梧和灵玉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苍梧撇开视线，灵玉则愣愣的看着他。灵玉开口：“苍梧……”
苍梧冷冷的打断：“别叫我！”
灵玉深呼吸，闭上眼睛：“不管你听不听，信不信，我还是要说，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完全没有印象。”
苍梧终于肯看灵玉，冷笑着：“不是你？难道是我？在魔界，又可以号令神兵的人只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