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负伤
当然不好!这是我们家沁儿最喜欢的东西。还记得沁儿小家伙生来厌恶那些珠钗首饰,尤其是金银饰物,都说俗不可耐,却独独对这支精致的金凤簪情有独钟。楚璇皱了皱眉头,“夜月,不要胡闹,还给本王。”
“不嘛不嘛,我就喜欢就喜欢!王爷哥哥,你送给我吧送给我吧。王爷哥哥,我好喜欢啊……”庄夜月在家中被父母当成掌上明珠般疼爱,又深得太妃欢心,她素来任性,动不动便撒起娇来。
楚璇蓦地沉下脸,不耐烦地斥道,“不行!你还给我!”
言罢,抽手夺过那支长簪,也不去管表情错愕可怜的庄夜月,低头将那簪子从新放回盒子,塞入自己怀中。
庄夜月望着他那冰冷入骨的神色,突然“哇”一声张嘴哭开了,衣袖挡着小脸,忽地从他身边奔过去。
“小姐小姐!”代秀见状忙跟着追去,途径王爷身边,便匆匆行了个礼,“奴婢告退。”
尹如衣有点无语地望着他的好友,突然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我说,你那个表情……能不能稍微温柔一点,呢?”
“要不要追她回来哄两句?”尹如衣拍拍楚璇。
“不要。”楚璇没好气地挥开他的爪子,烦躁地瞪了他一眼,“没那个心情。”
尹如衣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为了沁儿的事烦着呢,不过……我那宝贝妹妹又不是给夜月绑走的,你拿她撒气干什么?”
他毛手毛脚地再拍拍他,“好了,去哄哄他,你还想跟太妃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不想的话就去哄哄她。”
“改天再说吧。”楚璇神色烦躁地挥挥手,突地转身,指指他鼻子,“你给本王住嘴!什么都不许说!烦人!”
尹如衣哭笑不得。
再说那庄夜月掩面哭泣跑走后,一边跑一边不停回头张望,直到离了长廊好远这才呆呆停住脚步。
“小姐小姐!”代秀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抚着胸口,“小姐,你别吓唬代秀呀,你没事吧。”
“他都没追来。”夜月伤心地呜咽。以前只要自己撒气跑开,爹跟娘都会跑来哄哄自己的。
“小姐你别难过了,王爷……王爷他大概朝政繁忙吧,你也知道,现在朝内朝外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在处理,他可能也很烦吧。”
“你不要为他说好话,你刚刚也都看到了。他那么紧张那支簪,整天把它带在身上,也不知道是要送给哪个勾栏狐狸精的,不要让我把她揪出来,我不会放过她!”
“可能王爷是想送给他自己心仪的姑娘吧。”
“胡说胡说胡说!”庄夜月跺天跺地跺着脚,两颗拳头不停来回甩动,“才不是的!王爷哥哥才没心上人,没有没有没有!”
“是是是,是奴婢胡言乱语,小姐你不要生气了。”代秀忙上前给她整理仪容,“小姐你别哭了,一会眼睛哭得肿肿的,见了太妃娘娘怎么说呢。”
“代秀,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个暖儿?”
“啊?王爷身边的侍婢啊。”
“我前个两年就觉得那个暖儿,对王爷很有意思,没事就冲王爷抛媚眼,风骚的很,你说会不会是……”
“应该不会吧。他们要是有什么,早该有了,这么多年,也没见王爷纳她做个侍妾,应该没什么吧,小姐你别胡思乱想了。”
“也对!她不会是那个狐狸精,狐狸精一定另有其人。哼,我一定要把她找出来!”夜月点点头,带着婢女代秀直奔太妃的景和宫去了。
太妃素来疼宠这个内侄女儿,以前兄长一家住在台州,几年才能见上一面,如今就好了,搬回京城后,往后也能多走动走动。所以太妃见着庄夜月不知道有多高兴,拉着她一说就是没完没了,后来还是见夜月有点乏累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人。
苏尔玛王城禁宫。
金棕色的大帐外。
神色焦虑的大臣们瞧着进出忙碌的邬致远与侍婢,一盆盆血水往外端,眉头纷纷蹙成一团,打了个死结。
阿尔曼在病榻前走来走去,一根手指用力戳到沁儿玉白的额头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央着王兄带你出城了?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情势很不好嘛?王太后刚刚倒台,明着暗着有多少股势力企图对王兄不利,你还敢挑这时候出去玩儿。上回你才捅出个那么大的篓子,搞出个莫名其妙的奴隶暴动,大臣们对你余怒未消,你这次倒好,更离谱,居然唆使王兄出城游玩?王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得起这个重责么?”
云沁哼了一声,小脑袋别到一边。
是她要出去的么?她也不想出去的好不好!混球,搞不清楚状况就不要乱说!
“你你你!你那是什么态度?”阿尔曼气呼呼地在她身后走过来走过去,“你还愣着干什么,你不会去给王兄倒杯茶嘛,你耳朵聋啦,没听他在叫水……”
他就是对她诸多不满!云沁气哼哼地跑到桌旁倒了杯水又折回夙郁身边。
大夫说那支箭上有毒,伤口要是不洗干净,恐怕会引起高烧昏迷。
云沁嘴上发牢骚,其实心里也挺担心的。
她都没想到他中了暗箭后,还能护着自己安好无缺地逃回城中,一路上他哼都没哼一声,意志力极好、极坚强。回来后云沁才发现他脸色惨白,不但受伤还中了毒,她心里莫名有点小小愧疚,也不知道这愧疚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讨厌的很。
“怎么样邬先生,王兄的情况好点了么?”
“解了毒,止了血,目前情况还算稳定。”精通解毒的邬致远被人第一时间请来,此刻正挥汗答话,复又走去桌边写方子给人抓药。
“今晚你守在这里,听到没有,我同你说话呢!”阿尔曼吹胡子瞪眼。
“知道了知道了!”云沁不甚耐烦地摇着脑袋,这两兄弟真够烦人的,讲话的口气也都差不离儿,老喜欢问自己听到没有,耳朵又没聋,怎么可能听不到。
阿尔曼哼了一声,转身撩开帐子走出去,对众位忧心忡忡的大臣说,“陛下已经无碍,各位也回去休息吧。”
右相却锲而不舍道,“王子,这是怎么回事?陛下好端端地为何会出城?下官觉得,应该将那名罪魁祸首揪出来,施以重刑!”
“不错不错!那女子就是个祸国殃民的东西,上次搅得奴隶暴动,这回又害陛下受伤,若是不好好严惩,以后恐怕更加变本加厉……”
“行了行了。”阿尔曼烦躁地挥挥手,“这事儿,等王兄醒了,他自然会处理。”
“可是……”
“内侍臣,送各位大人出去。”阿尔曼挥了挥手,表示不愿多谈。
臣子们围着右相大人窃窃私语,暗中直摇头,也不知道在商议着什么鬼点子,频频朝帘幔后藏着的小脑袋望去。
他们出了门,云沁这才松了口气,拍拍小胸脯,见阿尔曼黑着张脸入内,不由自主便倒退了一步,口气很不好地凶道,“干什么?”
“好好照顾陛下。”
“噢……”悲剧地泄气了。
“要是有任何异状,马上通知邬先生,邬先生今晚会留在寝宫里,就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