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段伟挺喜欢何敖这个聪明懂事的表外甥的。
但今天一听何敖这么说,段伟的眉头就是略微一皱,直言不讳的说道:“你这娃子咋张口闭口的都是钱的,不就拉车水吗。”
干点活就要钱,那咱还是不是一家人了?
二表舅段伟这么一说弄得何敖尴尬万分,下面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继承第一魂胎光后,经过其中未来人生记忆的洗礼此时的何敖状态已是三十多年后的成年人了。
这时自信全无处于人生最低潮,被生活磨的棱角具无,变得圆滑世故的何敖无论是气度、格局还是见识都与三百年后担任紫天龙族天龙王时的他无法相提并论。
两者之间的区别是根本上、是跨越生命层级的,就好似“不可与夏虫语冰”一般的天渊之别。
现在的何敖一时间不注意,下意识的把现在当成了三十年后那个人与人之间只讲金,不讲情的物欲横流的社会。
尤其是晚上和表舅爷一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面对着表舅爷一家人真诚而质朴的笑脸时何敖深深的知道了什么叫“无地自容”。
骨子里的那股傲气不容许何敖像把头埋起来的鸵鸟一样回避错误。
从凳子上爬下来正视着表舅爷一家人的何敖冲着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嘴里说道:“对不起二表舅,是我的不对,我不该把大家对我的关爱用金钱来衡量”。
表舅爷一看何敖说得这么严重,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
他连忙从炕上下来一抱起何敖来问道:“龙龙这是咋了,咋还说上对不起了,告诉舅爷是不是你表舅吓唬你来?来让舅爷给你报仇……”
不打算继续隐瞒,准备将大部分事实说出来的何敖说道:“不是舅爷,表舅对我可好了,主要是我有事瞒着大家跟大家说了瞎话。”
我这次来不光是奶奶说的来玩两天,主要是我在书上看了一个化学实验正好来舅爷这里的金矿上试试看。
表舅爷‘哎“了一声说道:“你这娃娃,就这屁大点事也值得你又是鞠躬、又是对不起的。”
舅爷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化…学,舅爷只知道龙龙好看书,长大一定是个有出息的好后生。
不就是做了什么实验吗,舅爷全力支持。
在金矿外面不行,舅爷就去找矿长让咱到里面去,龙龙你看好不好?
何敖连忙摆手说道:“今天表舅带我去的地方就挺好的,不用麻烦舅爷了。就是明天得麻烦表舅帮我拉车水到哪里,在用农药喷壶把水喷上去就行”。
表舅爷一听何敖说完变扭头对二表舅段伟说道:“二伟,听见龙龙说的了吧。明天地里的活不用你操心了,你就听龙龙安排就行了。”
二表舅段伟是不喜欢何敖拿钱让自己干活这件事,但他也只是把这件事当成小孩不懂事罢了。
只是没想到何敖会当着全家人的面跟自己道歉。
段伟嘴上虽然不说,只是在表舅爷安排他明天听何敖安排的的时候答应了一声“爹,我知道了”。
不过能得到何敖的尊重让他心里还是暖呼呼。
虽然能像段伟一样上到初中毕业的整个兴庄也没几个。
可在兴庄地界已经算是文化人了的段伟眼里一家子至少都是高中毕业的大姨家那才是真正知识分子。
尤其是出过国,喝过洋墨水的大姨夫更是需要段伟抬头仰望的大知识分子。
一夜无话,早上刚刚醒来的何敖透过窗户就看到“刚把水车接满的二表舅段伟正和三叔何振煜两个人正在往车上绑农药喷壶呢”。
急忙穿好衣服倒转身从炕上滑下来的何敖三步化作两步的跑到了院子里。
二表舅见何敖跑出屋冲他一笑说道:“龙龙起来了?那正好赶紧去正屋把早饭吃了,吃完了那咱就早点去。把这一车水喷完可要花的时间可不少,咱争取一上午就把它喷完”。
何敖见状答了一声“好勒,表舅你们稍等我一下”。说完何敖便跑进正屋飞快的往嘴里扒饭,看的一旁的舅奶奶直劝道:“慢点、慢点,小心别噎着”。
这几个月狼吞虎咽惯了的何敖三口两口把早餐呼啦进肚子,跟舅奶奶说了声再见,便一溜烟的跑出屋去找表舅、三叔他们了。
何敖背着小军跨,二表舅拉着水车,三叔在一旁扶着三个人很快就来到昨天的第一道岗哨。
岗哨值守右臂上带着一道红箍的村民跟二表舅打招呼说道:“二伟,又去浇地呀?我说就咱几家那百十来亩地你还瞎辛苦个啥,反正矿上每年不都有补偿发下来”。
直起身子的二表舅看了一眼值守的村民说道:“柱子,好好站你的岗,别胡说八道,这话要让你爹和我爹听见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这个叫柱子的村民立刻点头哈腰道:“知道了二伟哥,那你快忙你的吧。”说完便抬起了拦路的栏杆。
剩下了两道岗情况也和第一道岗才不多,在和二表舅段伟打了声招呼便放行了。
沿着田间小路二表舅和人三叔何振煜将水车拉到了废矿渣的水泥墩子边上。
等表舅和三叔把农药喷壶卸下来后何敖便从随身背着的小军挎里将那用玻璃瓶装着的两百毫升“噬金水”和一根试管掏了出来。
然后,拔掉玻璃瓶的塞子小心翼翼的往试管倒了20ml的“噬金水”,接着便倒入了已经装了20公升水的农药喷壶里。
在等表舅将两个倒入“噬金水”农药喷壶里的溶液摇匀以后,表舅、三叔一人一个背起来就往何敖指出的位置爬,开始由上至下喷洒起来。
只是何敖三叔何振煜在家被何敖指派惯了,做起事来已经习惯不问为什么了。但表舅段伟也不知为什么对何敖的话会这么相信“叫干啥,就干啥”。
两个成年人就这么被何敖这个小屁孩得指挥下挥汗如雨的忙碌着。
顶着草帽的何敖则负责一次次把定量的浓缩“噬金水”倒入农药喷壶进行着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