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剑问天
6419400000180

第180章 拼一死

第180章 拼一死

就在此时,忽然身子一轻,好似被什么东西勾住般,身不由己向一旁飞了出去。天蚕姥姥只道定是黑白鬼差提前索命来了,心道:“这也好,总算是一死百了罢!”却听一个细若蚊语的声音道:“别动。”这声音竟是早已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听在耳里,心里一震,差点便“啊”地叫了出来。“别出声。”耳边那声音道。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气息,令身受重伤的天蚕姥姥浑似忘记了伤痛,久违的感觉又重新回归,一颗心竟如豆蔻年华的怀春少女,砰砰砰小鹿乱撞。

三绝老人耳朵竖起,极力在分辨天天姥姥所在方位,哈哈笑道:“棋子,我知道你在这里了,你跑不了的!”手挥绿剑,又是一阵乱砍。

陈嫣惊魂乍定,四处见不到天蚕姥姥,只道她已遭不测,高呼道:“师父,师父,你在哪里?”

三绝老人冷喝道:“我在这里!”飕的一声,迳往陈嫣所在方位疾奔,屈指成爪,一把向陈嫣抓去。陈嫣又哪里是他对手,刚刚反应过来,想要闪避已然不及,双足离地,竟被高高提起,挣扎着道:“放开我,你干什么!”

三绝老人狞笑道:“你师父躲着不肯见人,老夫就慢慢折磨你,看她出不出来!”指上运劲,在陈嫣背心要穴上微一用力,陈嫣痛哼一声,差些便晕了过去。

天蚕姥姥听得十分清楚,无奈自己身受重伤,又如何能救爱待脱险?万般无奈,只得用求助的眼光向身边之人望去。那人摇了摇头,却不说话,仿佛是在等待时机。

三绝老人狂笑道:“棋子,你出不出来?出不出来?”指上不停摧劲,陈嫣只觉有千根针狠狠扎来,尽管痛彻心扉,却不求饶,忍着痛,眉头也不皱一下。

三绝老人道:“你这小丫头倒也倔强得很,只可惜你师父不要你了。小丫头,你不如改投老夫门人,乖乖的服从老夫,老天或可饶你一命。”

陈嫣忍痛说道:“呸,休想……啊……”她不开口还罢,这一开口,憋着的那口气一泄,忍不住痛叫起来。

三绝老人正是要她如此,得意笑道:“棋子,你听到没有?你的乖徒儿已经受不了我的折磨了呢!快来救你的宝贝徒儿罢!”

天蚕姥姥置身于黑暗之中,有意挺身而出,无奈有心无力,空自听着徒儿呻吟不断,心中痛楚,比之陈嫣犹甚。三绝老人一面提着陈嫣,一面试探着向前走去,问道:“小丫头,前面是什么地方?”

陈嫣痛哼道:“你自己不会看吗?”忽然发觉这话实在多余,这迷失森林中到处黑漆漆的,休说她仅靠三绝老人手中绿剑发出的一点光辉,尚难看清地上路径,三绝老人双目失明,又如何能知?

三绝老人道:“你别想瞒得过我,你师父就在前面是不是?”陈嫣道:“她……”本来想说:“她不在前面。”转念一想:“我也不知师父在哪里,反正他看不到,我骗骗他也好。”猛一转头,向着后面高声叫道:“师父!”

三绝老人吓了一跳,反手一剑,往身后削了出去,剑锋破风,却不着一物,怒道:“小丫头,恁地消遣老天来着!”

陈嫣笑道:“活该……啊……”背心一吃痛,又叫了起来。

三绝老人良久不见天蚕姥姥,已自有些不耐烦,喝道:“棋子,我不信你真的不要你这徒儿。你再不出来,表哥可没那个耐心等下去了。”

突然耳边飕的一响,他眼不能视物,耳力却是不差,嘿嘿一笑,待得声音接近,手中绿剑倏地削出!

一声凄鸣,陈嫣惊叫道:“灵儿——”这再度扑来的正是火灵鸟,它为救主人,干冒奇险,再起攻击,但三绝老人此次早有防备,这一剑速度之快,直追闪电,火灵鸟躲闪不及,一下被削个正着,一声悲鸣,但见漫天红毛纷飞如雨,火灵鸟一头栽落地上,眼见是不能活了!

陈嫣眼见爱鸟惨遭劫难,不由怆然泪落:“灵儿,是我害了你!”

三绝老人大笑着骂道:“扁毛畜生,老夫面前也敢逞能!哈哈哈哈……”突然间只觉背心一痛,十数根银针无声无息扎入体肤。

三绝老人笑声呃然停住,大吃一惊,暗叫不好,忙不迭暗运真气,自封背心要穴,喝道:“谁?给老夫滚出来!”

“我是这二十年前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的人。”黑暗中一个声音冷冷说道。

乍闻声音,三绝老人立时汗流浃背,颤栗道:“是你?”

那人道:“不错,正是我。”

随着语调的升高,一个黑脸老者从幽暗中渐渐现身,眼光如电,淡淡说道:“亏你还记得我。”

三绝老人道:“你终于还是来了。血郎中!”

来人,正是“药医必死症”的血神医!血郎中道:“你知道我的来意了?”

三绝老人知道偷袭自己的人是谁,此时反倒镇定下来,道:“你我好歹也是老朋友一场,你这样暗算我是何用意?”

血郎中道:“到了今天,你还想装疯卖傻么?”

三绝老人道:“你说什么,我确实不懂。”

“你把我女儿弄到哪里去了!”血郎中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三绝老人怔了一怔,抓着陈嫣的手仍然没有松开,轻笑道:“那是你们夫妻俩的事,与我何干?明明是你们不中用,守不住自己的女儿,怎么怨责起我来了?”

血郎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非,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难道真的要我一五一十细细说出?”

三绝老人佯怒道:“你无凭无据,口口声声说是我弄丢了你的宝贝女儿,难道我绝天当真是那么好欺的!”

血郎中道:“原来你万般狡辩,却是以为我无凭无据,好得很。我问你,残香酥骨散是从哪里来的?”

三绝老人微微一愕,笑道:“什么残香酥骨散?是你刚制炼的迷药么?敢情你耐不住寂寞,暗中制药去作那些采阴补阳的勾当罢!”

血郎中冷冷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三绝老人哈哈一笑道:“你看我不顺眼,想杀我尽管动手便是,何必找个藉口,安个罪名给我,当年如此,现在也如此,慕容铁啊慕容铁,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你那张伪君子的面具!”

血郎中冷冷道:“这么说来,你当真不愿意自己招认了?”

三绝老人道:“我一向明人不做暗事,坦坦荡荡,有什么招认不招认的。”

血郎中再也忍不住抑压二十年的怒火,厉声喝道:“你当真以为我便奈何你不得了!”三绝老人还待再辩,只听呼的一声,他只道是血郎中恼羞成怒,发出暗器,提着陈嫣慌忙避开。却听血郎中道:“你倒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三绝老人仔细辨清适才那物事跌落的方位,一剑挑起,抓入手中,放下剑一阵摸索,却是一件质感柔软的丝巾,中间凸起的地方,俨然绣的是一个“天”字,心中一凉:“这不是我二十年前失落的东西么?怎么会落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