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剑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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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千喜堂

第119章 千喜堂

剑问天总算长长舒了口气,看着雪狼女投来赞许的眼光,苦笑道:“看来我是伤了一个女孩子的心了。”

当下两人便在房间里将新衣换上。雪狼女内穿鲛绡衣,该看过的地方都让剑问天看过了,倒不避嫌,除去粗衣换新衫,虽然略嫌宽大,穿在身上,却是格外好看。剑问天看得赞叹不已:“雪狼公子还真英俊呢!”雪狼女眼睛一白,微嗔微怒,打量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两人略为收拾,到了巳时初刻,便有两名少女前来迎接,这次不再是那个银屏,想必她是躲在哪个角落伤心难过了。

出了房间,两名少女在前面引路,剑问天眼光一瞥,见那狄方师兄弟也都衣着新鲜,红光满面,想是酒罢饭足,又经下千艳宫的婢女一番好好侍候了罢!剑问天与他们本不交好,也就不会上前打招呼了,心中猜想:“他们也是应邀前去参加什么比武招亲大会的,那千艳宫宫主真的有那么美么?说不定是夜叉无盐呢!我有灵儿一人便够了,可不稀罕当什么千艳宫主的乘龙快婿。”

足下道路宽敞,玉石铺成的路径竟似望不到边际,两旁红墙绿瓦,不得不令人感慨此间的豪华气派。

一路前行,越来越是热闹,粗略一数,竟有二三十人之多,其中不乏少年才俊的翩翩公子,个个衣冠楚楚,步履轻盈,一看便知是身具武功的武林中人,想来都是前往千喜堂的罢!更令剑问天大感意外的是,人群中除却原先见到的那三个番僧外,竟还有三名道士,以及两个须眉如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心中诧然不解:“要说是年轻僧道倒还罢了,只要夺冠,还俗也不迟,这三道两僧看来年纪都过六旬,难道他们也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那千艳宫主,可真是来者不拒,老少咸宜。”

那些翩翩公子神采奕奕趾高气扬,那三道三僧却是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着实令人费解。剑问天心中思道:“这几个出家之人举手投足真气充沛,均是内外兼收的高手,怎么会是这般模样?”一拉雪狼女,足下疾转,向三道三僧奔去。

前面引路的几个侍女,只觉眼前人影恍惚,想要阻止,但他两人快逾闪电,却哪里能阻挡得了?剑问天只作无意走到那一名落在后面的和尚身旁,与他并肩而行。那和尚只是略一抬头,眼光在剑问天雪狼女身上掠过,重又俯首而行,竟似毫不在意。

剑问天却是一怔,这和尚满脸慈悲,印堂饱满,唯独那双眼睛,分明黯然无神。

“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提足再行数步,打量那其余的三道一僧,也是一样神色,看那衣着装扮,三道均是一路,但各人自顾自地走着,形同陌路。剑问天想起一事,不禁心头一凉:“莫非……”

耳听得一个女子道:“千喜堂已经到了,诸位贵宾请进会客厅歇息!”众人鱼贯而入,只见稀稀落落已站有数人在内。剑问天仔细观察,但见这千喜堂甚是宽敞,后壁之处,正设了个一丈多高的擂台,堂中却无座位,左右两面墙用红布遮盖,轻风吹拂,红布半掀,凹突有致,看不清红布后面究竟有什么。

诸多侍女职责已毕,纷纷退出千喜堂。剑问天心想:“怎么不见先前的十六天女了?”便听一个如黄莺般好听的声音缥缈传来:“宾客到齐,关门!”接着轰的一声,眼前短暂一黑,大堂关上,众人正自议论纷纷,猜疑千艳宫关闭大门的用意,倏地堂中一片光明,擂台之上,灯光大亮,法曲四起,花瓣片片,十六位佳丽仿佛从天而降,彩带飘扬,罗裙纷舞,令人沉醉,但却不是先前十六人。一曲既毕,十六天女忽似平空消失,芳踪难觅,众人犹疑适才是做了一场美梦。那黄莺般好听的声音又响:“请诸位贵宾稍待,宫主薰香沐浴,顷刻即到。各位切莫将墙上红布揭起,切记!切记!”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她若不提醒,大多人心思放在适才的天舞上和如何夺冠上,还没去理会那红布之后会有什么,这一声提醒,反倒激起了众多好奇心,那声音未落,堂中已有人向墙边走去,毕竟都各怀心事,互相猜忌者有之,不敢贸然去揭,倒是安份了好一会。这是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劲风袭来,两边墙上红布骤然卷起,便有人“啊”地一声惊呼。众人也不自禁朝墙上看去,顿时便被眼前的情景惊吓了。

临壁之处,红布之后,十六尊玉女神像分列左右,大小高矮与常人相等,或燕瘦或环肥,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或戟指朝天,或柳腰轻弯,或搔首弄姿,或慵慵欲睡,或作诱惑姿势,可谓仪态万千,各展妖娆,玉像不动,身上所披薄如蝉翼的绸衫却随风而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栩栩如生。几多翩翩公子,定力不足的,早便有人看得突哭突笑,状若癫狂。有的更是拔剑在手,与身旁之人为玉像争风吃醋起来,顿时整个千喜堂中乱成一团,兵刃相向,拳脚相加,所谓“可笑诸君尽血刃,冲冠一怒为红颜。”只不过这“红颜”虽不是真的,却也能颠倒众生。

狄方骆半天本非好色之徒,只略略一瞥,便即转过头去,那三名番僧竟也跟着手舞足蹈,三道二僧低首而立,神情呆滞,浑似未见。

剑问天终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只看了一会,便觉心湖荡漾,如激起万丈欲波,暗叫不妙,忙强自转头,闭目不看,默运金蟾神功,这才将心中那股欲望压住,暗惊道:“这十六尊玉像究竟暗藏什么玄机,怎么有如此魔力?”斜眼一瞥雪狼女,见她眼睛如严寒之水,冰冷无比,在一尊尊玉像上掠过,依然神情冷漠,不为所动。她是女儿身,心里也是纯得象一张白纸,莫说只是些栩栩如生的玉像,纵然是真人真舞,对她来说,也视若无睹。

在无所谓的争风吃醋中,已屡屡有人受伤倒地,哀嚎遍室。忽地千喜堂中一片黑暗,灯光尽熄,原来剑问天虽与他们素不相识,但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实不忍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真气聚合,几指互点,立时便将堂中灯火打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