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喜欢一个人会小心翼翼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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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多年之后

这天晚上,心情不好的谷郁再次约三五好友出来聚会。可能是同一个城市出来的原因,他常常叫陆小黎出来聚。这次聚会,她和顾怀都去了。

聚会的地点是湖大旁边的美食街,晚上的美食街人潮拥挤,顾怀拥着她,硬是为她闯出了一条血路。那一刻,小温暖和小幸福扑面而来,陆小黎窝在顾怀充满安全感的怀里。

两人到达老地方,馆子里已经人满为患,几个大学时的好友招呼他们入座。谷郁倚靠在塑料椅上迷蒙着眼,显然已经喝醉,他说,你们来了啊。

陆小黎上前一步,回了一句,Hey!

被落在身后的顾怀,被小白几个好友攀肩灌酒。

好你个顾怀,这么晚才来,来!自罚三杯!

席间,三五损友拼酒喝得醉醺醺,谷郁也拉着顾怀喝了几杯。

顾怀哼哼,师兄,你把我灌醉了,等会儿谁送我们小两口回去啊?

谷郁拿玻璃酒杯的细长手指,灯光透过酒杯再穿过他的手指,让他的手指显得如玉般好看。他愣了愣,说,去你的,找代驾啊,不陪师兄喝几杯像话吗?

行啊,等会儿我喝醉了,你可得帮找代驾。

顾怀爽快应陪,可陆小黎心中却满是疑问。早就听说他和颜青西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怎么还频繁买醉。

顾怀酒量差,对上毕业后就在商场上大杀四方的谷郁,怎么会是对手。还没几杯杯,他就醉得趴伏在桌上,陆小黎推了推,他喊了几声都没能唤醒他。

其他损友先到先喝,早就已经瘫倒,整个酒桌,只有她和谷郁依然坚.挺。陆小黎是因为没喝多少,而他却是酒量惊人。哪曾想,谷郁高中毕业聚会时,还是个一杯倒。

喧嚣的美食街里,陆小黎一时觉得只有这块地方无比安静,呆在这内心甚至有些荒凉。即便酒量再好,谷郁也已经摇摇欲坠,她看着他,像是透过这张温润的脸,怀念当初搭顺风车的青涩白衣少年。

师兄。

嗯?谷郁耷拉着眼皮没看她,应声。

你变了好多。

嗯,大家都变了。你都开始留长发了,都不再是当初的假小子了。

去你的,什么假小子,我那是风流倜傥好吗。她笑骂。

对于出社会了的人来说,‘我们都变了’就像是穿肠毒药,所有心绪都不觉开始回忆起过往,心里酸酸涩涩。

谷郁抬手想摸摸陆小黎的头,可惜触碰不到,又放下。她忙坐到他的身旁,谷郁轻笑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发。

如果,我们都不变,该有多好。

说了话,他几乎已经快瞌睡过去,手顺着她的长发滑下,再蹭着手臂直直掉下,垂在她的手肘旁。

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衣,几乎要灼伤她的肌肤。陆小黎的心脏怦怦跳,她就这么看着他的脸,埋在心底的淡淡情愫,几乎要挣脱枷锁蓬勃而出。

旁边的顾怀突然哼唧一声,嘟喃了一声,喝……

陆小黎听到声音吓了一跳,一动都不敢动,幸好顾怀只是醉后呓语,翻了个身又继续瞌睡。她心跳如雷,长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远离谷郁的手。

陆小黎鼻尖冒汗,看着因为喝醉,脸变得粉红的顾怀,不由的就有一丝愧疚。

他是她的男朋友,可她的心却装着身前那个别人。陆小黎知道,这样对顾怀很不公平。

陆小黎回去之后就剪了一头短发,那副样子,颇有点像穿越回了九年前,那个高中时候。

她知道自己剪短发有谷郁的原因,她剪短头发,只是因为一句话。陆小黎减掉了留了七年的头发。

顾怀见了,嘲笑她,你剪了短发的样子真像个假小子!陆小黎白他一眼。

头发是女孩子的珍宝,剪掉头发,真的需要莫大决心。陆小黎想,连留长头发都是因为谷郁,再剪掉又有什么关系。

谷郁高中毕业聚会那一晚,为了庆祝,也为了让他记得她,她特意穿上了妈妈买的长裙,穿着白布鞋,满怀期待前往聚会地点。

做这些,只因陆小黎曾打探到,谷郁喜欢温柔的女生,她满怀期待,扮成她想象中最温柔的样子。当她打开KTV包间门那一刻,本来喧闹的包间安静了不止一秒。

陆小黎都不记得当初的自己,是怎么在谷郁和损友们的注视下,走进包厢的了,只记得当时非常羞窘,恨不得找条缝砖进去。

损友们笑得前仰后合,有些甚至拍大腿大笑不止。

旁边的损友猛拍陆小黎肩膀调笑,要装淑女也得带个假发啊,你看你一头短发也太诡异了。

她窘迫得不想说话,偷偷还了那人一拳。要是平时,陆小黎早就打爆这帮损友狗头了,可包间里还有谷郁,她不敢露出那么彪悍的一面。

陆小黎无所谓别人喜欢不喜欢,除了谷郁。也许暗恋一个人就是这样,无时无刻不在小心翼翼做自己,唯恐自己不是那个人喜欢的样子。

她下意识看向了谷郁,只见他看着她同意般的点了点头,笑得温润。

自那以后,她就留起了长发。可当她改变成自己幻想中的淑女模样,在他的大学里遇见他时,他的身边已经站着一个真正的淑女。

后来,和顾怀恋爱时,陆小黎就常常说谷郁和颜青西是俊男靓女。男的成绩好脾气好还长得好看,女的白富美温柔淑女还是计算机系系花。

顾怀酸溜溜反驳,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不好,老婆你也不差啊!

差啊,差得可多了。陆小黎默默想。

……

……

谷郁约大家出来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虽然疑惑,但她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他酗酒的原因。

颜青西怀疑他心里有另一个人,临近婚期,便不管不顾闹了起来,而且越近婚期闹得越凶了。

陆小黎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逢约必到。

起初,看见她剪了短发,谷郁还愣了一下,却也什么都没问。他们每次都会喝到很晚,他一如既往不让人送,喝到凌晨两三点就自己摸手机找代驾。

陆小黎以为,他们的关系会一直这么持续下去,她是他逢聚必约的酒友,他是她偷偷摸摸暗恋多年男孩。她没预料到,转折这么快就来了。

一次凌晨两三点,她照常刚聚会回到家,手机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本来不想接的,但陆小黎还是鬼使神差地接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颜青西的声音。听到颜青西的声音,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颜青西约她月上人咖啡店。

情敌邀约,就像俗套的小说和电视剧,正宫找‘犯罪嫌疑人’麻烦。可找她又有什么用呢,谷郁心里的人并不是她。

也不知道,让他念念不忘的到底是谁。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吧。

那天晚上陆小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象过一见面,颜青西就泼她一杯咖啡,或者恶俗的甩支票,让她离她的男朋友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