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孝女,给我滚出来!”君昊天大步垮进君羽微住的小院,一脚踹开房门。
君羽微早上刚刚起身,绿儿正湿了帕子准备给她净面,一主一仆看见君昊天这怒气滔天的模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女儿早上刚起,连门都没出,又怎么惹父亲生气了。”君羽微眼皮一跳,她这个爹找她从来都没有好事。
“你还有脸说!”君昊天看着君羽微面不改色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
“自然记得,我是君家的嫡小姐。”君羽微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我看爹爹倒是忘了吧?”
往常君昊天只要一出现,君羽微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而现在面前这个女孩,再面对自己的怒火时,居然还笑得出来。
君昊天瞪大了双眼,盯着君羽微的脸看,若不是她这张越来越像她娘亲的脸,君昊天甚至怀疑是有人易容假装成她的女儿。
“你别以为有叶家给你撑腰,你就能无法无天!”君昊天一拍桌子,“你姓君,便是我君家的人。”
君羽微总觉得君昊天今天这火发得莫名其妙,言语中还把矛头对着叶家,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在背后挑唆。
“女儿当然记得自己是君家的人,希望父亲也别忘了。”君羽微笑得冰冷。
上一世,她被司空衍投入天牢,君昊天就把她当成一颗弃子一样的扔了。
君昊天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只有当她嫁给司空衍时,才对她好起来。那时她以为父亲还是爱她的,后来才明白,父亲爱的是她三皇妃的位置,不是她君羽微。
这个世界上真正爱她的,只有叶家,只有舅舅。
“你!”君昊天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琢磨了一晚上叶家和君羽微的关系,越想越生气,本来想教训一下君羽微消消火,结果被她这么一气,怒火攻心只觉得自己要炸开了,他伸手指着君羽微,“你给我跪下!”
君羽微刚想辩驳,就看见门外走进来一个颀长的身影。
“君丞相好大的脾气,居然敢让未来的六皇妃下跪。”司空漓负手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公孙符。
“微臣教训自己的女儿,不劳殿下费心。”君昊天看见司空漓,虽然满腔的怒火却也只能憋着。
“是吗?”司空漓把身后的手伸到面前,他的手中握着一卷包裹着的明黄色卷轴。
司空漓手里拿的,是圣旨。君昊天大惊,一撩衣摆就跪下了。
“父皇的赐婚旨意已经请下来了,只是等到回京之后再宣读。”司空漓将圣旨收起,“还望丞相明白,君羽微虽然是你君家的女儿,也是我司空家的人。”
“臣明白。”君昊天心中再有一百个不甘,此刻圣旨当前,也说不出话来。
“那丞相早点回去吧,满朝的事务还等着丞相处理呢。”公孙符把手插在袖笼里,笑嘻嘻的说道。
“臣告退。”君昊天起身,灰溜溜的出了小院。
“噗,你们来得真巧。”君羽微手帕掩嘴,乐了出来。
“不巧,君丞相来的时候我们就到了。只不过想看看丞相训女,才晚进来了一会儿。”公孙符一脸看戏的表情对着君羽微。
司空漓一脸无奈,“阿福非要拉着我,不准我进来。”
君羽微鼓起了小脸,气呼呼道,“原来你们今日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司空漓看着君羽微鼓起的双颊,强忍住上前戳一下的冲动,正色道,“今日来找你,是有几件正事。”
“什么事?”君羽微也不再玩笑。
“一是赐婚的旨意已经下来了,等回到京城就宣布。二是过些时日要举办避暑宴,届时是父皇第一次见你,希望你能好好准备一下。”
司空漓的耳尖有些微微发红,今天早上去请旨的时候,父皇还在调笑他,说想早日看看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嗯,我一定好好表现,不给殿下丢脸。”
君昊天在女儿那吃了瘪,越想越生气,现在君羽微有司空漓护着,他这个当亲爹的也说不得半分。他冷哼一声,皇子我得罪不起,难道叶府我也怕么?
君昊天带了几个健壮的仆役,气势汹汹的去找叶江行。
叶江行每天早起都有练武的习惯,正赤膊在院子里舞枪,一杆长枪被他舞得猎猎作响。听到下人通报君丞相来访,吃了一惊,急忙换上衣服前去迎接。
“不知君丞相来访是有何事?”叶江行心里对君昊天再不爽,礼数还是要做到。
“叶将军好长的手,都伸到我们君家了啊!”
“叶将军是羽儿的长辈,往日探望我从未干涉过半分!结果你竟然还干涉起我们君家的家务事来!”君昊天越说越气愤,“羽儿她可是我君家的嫡女,无论如何她都姓君。希望你以后能好自为之!”
说完君昊天一挥袖子,带着人走了。留下叶江行一头的雾水。
这人一大早赶来,就是为了冲着他发一通火?
叶江行虽然不知道君昊天因何而来,也能隐约猜测到此时和君羽微有关。
叶江行虽然是个武将,可是自幼熟读兵法,见识谋略过人,他略微一思量,就猜测出了个大概。
昨夜六皇子司空漓来找他说要迎娶羽儿,今日一大早君昊天就怒气冲冲的上门呵斥他不要插手君家的事,这必定是君昊天误以为羽儿的婚事是他安排的。
君昊天这个猪脑子,也不想想他叶江行一个常年镇守塞北的武将,又怎么能管得了皇城里皇子们的私事。
不过叶江行也有些不解,按理说君昊天如此贪慕权势之人,知道自己的女儿要嫁入皇家,怎么又会表现出如此的愤慨和不满。
叶江行到得晚,不知道君昊天被司空漓责罚的事,更不知道这些时日来自己外甥女的变化。他不知道在君昊天心中,已经将司空漓和君羽微划入了不可拉拢的阵营,自然对她们的亲事多有不满。
叶江行想不透,自然也就不再去想。他重新拿起长枪挥舞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小院外的一个纤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