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豁然起身,以居高临下的俯瞰之姿形成绝对的压迫之势朝鬼通步步逼压:“眼下这倾盆大雨加上道路泥泞,恐怕你的援兵一时半会也赶不到,即便赶来了一天征战下来也早已精疲力尽气势大减,我军精锐早已等候在村口居高临下以逸待劳,只等妖军入翁,到时定当将尔等孽党一网打尽。”这话虽说得风轻云淡,但鬼通听来却犹天雷灌耳震得他神色骤变!
此次计划堪称完美,甚至可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保密工作自然也做得滴水不漏,可谁能想到这国师似乎能能料敌先机快速反应过来并迅速布局反制呢?从那个人自信满满的语气来看,对方似乎对圣教的行踪了如指掌,甚至未雨绸缪已暗中布置好对抗决策。那个人究竟是如何知道的?若此时圣教大军就此杀来岂不是刚好着了对方的道被他一举歼灭?念及此处鬼通遍体生寒!他越想越胆颤!难怪他的老对手之前再三叮嘱过:“康基田号算无遗策,唯有想办法拿下他,才能真正解决战事,俗话说擒贼先擒王。”
这是鬼通有生以来第二次心生那种战粟的恐惧感,除了面对那个深不可测的教主外,从未有如此这般战栗过,他开始怯战了,似乎他的这个对手,强如天神一般不可战胜!
望着步步紧逼的压迫身影,鬼通有种心生绝望错感,临危之际他想了那个神秘传奇的人物,一时间那个人的身影像一道曙光照了过来,他不由地向门外慢慢后退,蓦的大叫一声,颤抖中使劲全力大喝:“老鬼,还不快快现身助我!”
说完,趁着大伙分神之际,快速抓起尖刀朝康基田处狠狠地甩出,企图做最后挣扎,并借机迅疾转身朝大门口处逃逸。
康基田冷哼一声,嘲讽道:“想逃?这可没那么容易!”
案上的罗盘“倏”地飞出,后发先至拦在门口,一缕淡淡的金光如水漫开包裹着旋转的罗盘拳饼般回旋印去。
??他大惊失色,途中生生停了下来,双手回拢护胸格挡,但听“砰”的一声巨响,鬼通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回去跌倒在地,“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腥红的血液。
罗盘一击得手便定在半空,子午卯酉四刃刀锋“刷”地一声再次弹开呼呼转动如流星飞盘一般高速旋转,那威力看似霸道无匹,似乎连石头柱墩都能切开,看样子康基田是要痛下杀手准备给以对方致命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大门“轰”的一声被撞开,一口巨大的楠木棺材破门而入不但突破重重阻拦还撞开了半空的飞盘,棺材余势不减反增,又直直朝康基田处冲去!
人群中“哗”地一下两边如潮水般散开,纷纷避恐不及,那沉重巨大的棺木由大门处直冲过来气势汹汹寒浪翻腾!
棺木未至,一股凛冽的寒气直逼面门,刮得康基田须发飞扬衣衫猎舞,他傲直身躯迎风而立,冷哼一声嘲讽道:“想不到你这妖人还搬有救兵,不过老夫今天若执意要收你这条狗命的话,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说完双手合拢结印念咒,最后“呔!”的一声,一颗巨大木桩从地面破土拱起,朝着棺木的尾端着力点直直顶上,借用跷跷板的原理打破平衡改变方向将其高高顶起!
那副棺木去势太快一下子收势不住,硬着了一记,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被底下潜藏的圆木桩头顶翻直立。
未等棺木落下,康基田的袖袍无风鼓动,一张张黄符悄无声息地从袍中翻涌而出层层叠叠一张连接一张,井然有序如搭桥一般,那符桥瞬间便延伸下方又曲折转变,形成一个奇异复杂的星空图案。
再信手一挥,丝丝弦线激射出去,那被撞飞的罗盘在半空中重新操控,盘旋回转兜了个大弯又呼地迅疾折返朝鬼通的头上掠铲。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眨眼间完成,动作简直快到匪夷所思的境界!
鬼通看得大惊失色!半空中那飞盘的轨迹曲直变幻看得眼花缭乱,教他完全掌握不住那飞行的轨迹,无论自己往哪个方向挪动均难逃对方牢牢的锁定,瞳孔骤缩,眼睁睁地望着那快速旋转的森冷利器往自己的脖颈上掠抹,想逃却又偏偏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挪。
就在此时,随着一声巨响,棺盖砰然打开一分为二,未等落地那副棺木在空如陀螺般旋转掀起一股冷冽彻骨的阴风,将地面的符桥星图尽数吹散,一时间黄符四散如落叶飞舞,优雅曲折。清除底下的障碍后,棺木才重重落地,发出“咚”地一声巨响,那声音无比沉闷,震得地面微微颤动,众人顿觉心头猛跳,胸口处象是被人狠狠地捣了一拳,气血翻滚沉闷无比。
几乎是同一时间,飞出去的棺盖板不偏不倚地坠落在鬼通身前如泰山石敢当一般屹立不倒,恰巧挡住那接踵而至的夺命飞盘,森冷的倒钩利刃深深地钉在棺板面上入木三分,寒气逼人!
鬼通惊魂未定地望着透板而出的倒钩利刃愣愣出神,好在这棺盖盾牌的板身够为粗厚,若再薄几分,估计整块棺盖也要被它穿透破开,他缓了缓气半天才回过神来,此时方惊觉背后的衣襟早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康基轻皱眉头,目光直直这望着背向自己面向大门的那口伫立着的棺木,对方只在仓促间随手出招便轻易化解了自己精细盘算的强力攻势,而且还顺势救走了鬼通那厮,紧凭这点来看,来者必能道境实在不容小视,他拳头紧攒冷哼一声,欲再次出手。
就在这时,一个不带丝毫情感的嘶哑声音从棺木中传出,那声色简直与墓穴里的诈尸发出的低吼无异:“道通天地形色处,思察阴阳变化机。久交常情天下少,专门向道几千年。”
康基田听得浑身一震,生生收住了手势,身躯僵硬直直地定在哪里,怔怔地望着那口背向自己面向大门的棺木,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