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本地姜与戴锡伦环城一周,两人高谈阔论,上谈天星数理,星罗宿列,下论寻龙点穴,来龙去脉。消砂纳水、透地穿山、先后天之体用,河图洛书之方偶、八卦九宫之翻飞、化杀人黄泉为救贫吉水。
途中戴锡伦问道:“我高州城府屡受波折,黎民百姓体弱多病,却水肿皮黄,经济税日渐减少,城内屡屡出肇事乱民,代代知府座位风吹摇摆,飘忽不稳,师兄我认为此乃风水败笔之因,不知梁师弟如何从堪舆学角度去剖解?”
本地姜自信地笑道:“这衙门大门是地方政府的脸面,虽做对穴位却开向不正,理气不合大门不尊,如此一来衙门毫无威严自然会出肇事乱民,这水主财气,观城内来水不合法去水不合度,这经济命脉来去不通,高州城的税收又如何能充盈?至于百姓体弱多病症状皆因衙门结穴之形。”
戴锡伦道:“哦?凭师兄我以往经验来看、此衙门乃下水龟形,最具说服力的是衙门门前天然一塘水,正好养着它,不知先生如何看法?”
本地姜直言道:“师弟我眼光与戴师兄略有不同,我认为此衙门乃一浑水牛形,衙门穴结腰间,明前塘水也正好证明这点。城内百姓因此牛所累。”
戴锡伦哈哈一笑,道:“师弟错矣,此乃龟地,以往国师下来皆说是此形,况且龟地本官见得最多,我如何认不得?”?
本地姜驳道:“此言差矣,两者体态虽有几分相象,但是龟形弧度稍园,而牛身体态丰满不同之处便是于此。”
两人又各抒己见,各理所长,一问一答,你来我往争论不休。本地姜最后道:“此是懒牛公,常泡水里不思进取,所以百姓水肿皮黄,劳动力下降。”
戴老爷辩道:“这山水无人喊应,又怎知它到底是龟还是牛?”
本地姜神秘一笑,道:“我有一法子,可让这山水喊应!这牛公身子潜入水中‘牛卵’必然在这水下深处,如不出我料这塘下必有一双红石,形似猪腰样,便是那牛公的卵了。”
戴老爷奇道:“那如何喊应?”
本地姜道:“只要用锤撞击那双牛卵,这衙门便能应呼震荡,高州城必出微小地震,不过。”
“不过什么?师弟不妨直说说。”戴老爷按耐不住好奇追问道。
“如用锤撞击那石头,不但会有微震,而且师兄你会有头疼感应。”
那戴老爷半信半疑道:“为何会如此?”
?“因为眼下是你坐这衙门的一把手,这疼痛自然会感应在你身上啊。便如日课发凶一般,应在管事之人身上。”
戴老爷半信半疑,道:“此事未免太过玄乎吧?如此真能产生像地震这等自然天象?”
本地姜自信地笑道:“不信老爷您且大可一试!不过事先说好,老爷头痛可不能怪我。”
“你敢当着全城文人百姓的面打包票?”
“这又有何不敢?”他自信满满道。
戴老爷内心稍加斟酌,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好奇之心,扭头吩咐跟在身后的随从:“你吩咐手下去找个水性极好的渔夫来,唤他潜入水底看看是否这塘真有两块石头。”
随从应道:“是,老爷。”说完欲转身便走。
戴老爷道:“等等,还有。”
“老爷还有何吩咐?”
“你记得叫那渔夫拿个铁锤,顺便通知把全城有名的文人墨士请来做个见证,速去速回。”
“恩,我记住了,属下这便去办理。”
戴老爷暗思,要想兴师动众地整治这高州城的风水,必须说服那帮文人墨士,免得在眼下这种特殊情况还劳力伤财被人辱骂为官不清,所以叫他们来做个见证,若真如本地姜所说,这以后的事情便好办了。戴老爷又吩咐下人在衙门高墙上摆下茶宴,一边静候渔夫动静,一边观察杯中之水,是否真如本地姜所说的有微震。
忙了好半天,这文人也到齐了茶也摆上了,大家静坐观渔夫。那渔夫等戴老爷一声令下,一头扎进了池塘里,游鱼般灵动地往水下潜入。好一会儿才浮出水面,喊道:“老爷,这水下面除了泥什么都没有。”
戴老爷的心咯噔了一下,朝本地姜望去。周围之人窃窃私语,似乎在怀疑本地姜的推断。
本地姜脸色平静,他坚信书中所传绝非有错,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点差错而已,想了想又朝那渔夫喊道:“你且深入底下朝衙门中间方向再仔细摸摸看。”
渔夫再次扎入水里,荡起圈圈涟漪,好一会儿都不见有动静。十息、二十息、三十息。大伙也一动不动屏息凝视,连茶都顾不上去喝。
一刻钟后那渔夫终于窜出水面,大口呼吸。戴老爷赶紧站起来问道:“水下情况如何?”
那渔夫道:“我按梁先生的吩咐,往衙门方向摸去,那水下确实有两块石头,用手去判别确实形似猪腰样,入手光滑,那石头下面好似还有什么东西,刚才我稍触摸到它,顿觉一股寒气袭来,浑身冰冷无比,搞得牙关现在还在打颤。”
登时众人哗然,无比钦佩本地姜的神机妙算,一时间人头耸动交头接耳地谈论这位眼判阴阳的能人。
当然也有人质疑,其中一人忍不住道:“该不会是骗我等的吧?水下真有石头?”
那渔夫道:“不信,你们可下来看看啊,这水突然变得好冷啊容我先上去呆会。”说完往岸边摸了上来。
那人又道:“你该不会他的托,合演双簧事先放两块石头来糊弄我们的吧?”
渔夫边走便信誓旦旦道:“绝对不是!我与他素不相识,再说了那两块石头是连体深长水下,搬都搬不动又怎说得是丢下去的?”
“哼!我等又不熟水性你叫我们如何下去验证?”
“这。”渔夫停下脚步哑口无言。
戴老爷伸手示意安静,待到四周完全静下来时他才缓缓道:“不如把这塘的水放干,大伙一齐下去探个究竟,如何?”
这知府老爷出声,即使不服谁又敢乱吭声?只得默不作声。
戴老爷下令放干池塘的水,结果花了好半天才放了三分之二,不过那两块石头也隐约露出端倪了。不少人纷纷挽袍下去一探究竟。果真如本地姜所言,一双红石头扎根水底,水也搬不动。
这时本地姜发话,一边叫所有人上来静观动变,一边又让渔夫拿着锤子狠狠地敲那石头。那渔夫一锤子使下去,那石头竟纹丝不动还发出“咚”的洪厚之声。
????整个衙门随即微微颤抖,杯中之水泛起波纹,众人惊诧不已。那戴老爷感受最深,第一锤下去头昏目眩,第二锤下去,脑袋如同蜂窝涌动,耳鸣头疼。未等第三锤子落下,他双手捂住耳朵断然喊道:“受不了了!快快停下!”
众人目光再次转向本地姜时,神眼变得不同,仿佛当本地姜是神人在世,回去逢人便吹嘘高州来了个能人,此后不知不觉本地姜传得神乎其神声名远播。
那戴老爷歇息片刻,方问道:“为何会有这种感应?这衙门既是牛形,眼下该如何处理?”
本地姜道:“这属于一种自然景然,前面这个池塘是衙门这牛形穴的地户水口,敲之必震,只能用铁杵来撬开,将此牛卵阉掉便可。”
“来人,把那两个石头给撬走拿掉。”戴老爷心有余悸道,那东西太厉害了,留着在此如同命根挂在悬崖边上迟早是个祸害。
本地姜急道:“万万不可,要拿只能拿掉一个,若两个都拿走了以后谁都不敢来做这高州做知府。”
“怎么说?”戴老爷此时把眼前的这个同门师弟敬若神明,本地姜的话他不得不信了。
本地姜走了过去,在戴老爷耳旁轻声道:“你也是学这行的人难道还不懂吗?若那牛卵被阉割后,以后包括师兄您在内,但凡到此任职的高州知府均是无后嗣也,试想下,这风水龙穴被阉掉了虽保一时安稳,但哪还会有什么后代呀,如宫里的太监一般。”
戴老爷焕然大悟,立马改口命人只撬掉其中一个,此后对本地姜的堪舆术深信不疑,最后任来亲自操作高州城的风水改造。
本地姜施展平生所学,在高州城把堪舆之术发挥地淋漓尽致,所布之局,无不上应天星,下接地气,所立之向三盘贯穿天地人,浑然天成,所开之门无不融合自然,达到化境。果不出年内,高州府城人民之疾病自然消去,不仅如此经济财政方面也大为好转,本地姜还请示戴锡伦,让他释放狱中地师并邀他上书,奏请皇帝免高州城三年税收,又发放救济,老百姓生活得到一些改善。而本地姜从此名声大噪,成为当地老百姓传承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