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段王爷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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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其他人员都按照要求回避了,段郎与马兰花丞相进入一个新的雅间里,两人第一次这样单独相对,继续谈论关于人生的问题。

人生只是一个过程,无所谓积极和消极。

积极也只是一个态度,不要以为积极都是绝对的好。

消极一样是人生的组成部分,不要以为消极就可鄙。

真正能从消极的处事态度中发挥积极作用的人,其实才是得道的高人。

段郎经过了那么多年的江湖历练,按理说早就该消极处事了。可惜,再多的磨难都难以泯灭其为国为民的一腔热情。也就是消极中有积极!

对理想事业的执着追求,令段郎倍感焦虑,倍感压力。 必须紧紧抓住从手边溜走的一点一滴的宝贵时间,每个人都只拥有有限的时间,要发挥同样时间的效率,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外力。

借助外力的最好手段是用权。

权力权力,权有多大力就有多大。

失去权力对于有志于做大事的人来说,无异于失去翅膀,丧失了腾飞的基矗

牢牢控制住权力就有了为人民服务的基矗所以,段郎千方百计的抓权。抓权的目的是为了用好权,有了足够多的权才能够放权。

把权从不放心人的手中抓走,再把抓到的权放给能放心的人去使用。这就叫绿袖。

领袖是能扭转乾坤的大人物。

大人物的手中必须集中足够大的权力。这就是人类在近千年社会实践工作中总结出来的中央集权的心理学和社会学的理论基矗

段郎厌倦了权力人生中的不自由。时时处处被人算计的日子真的不适合段郎的性格。

段郎有光明磊落的情怀,但面对的却是阴谋诡计的挑战。

段郎有游山玩水的雅兴,但面对的却是日理万机的苦差。

虽然段郎已经习惯苦中作乐,但烦恼总会在不经意间来临。

要彻底的没有烦恼,只有做到无权、无钱、无欲。

段郎认为,要是能做到这三无,就是神仙也似的人生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美妙。

无权的人没有敌人,连朋友也会看不起自己;无钱的人没有朋友,连狗也会看不起自己;无欲的人没有希望,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看来,并既不是什么都有才是幸福和快乐,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才会快乐和幸福。有或者没有病不是判定幸福的标准。

幸福快乐的标准是满足的程度。多了不行,没有也不行。什么叫适当,古人创造了一个很暧昧的词语——空。

佛家说四大皆空,其实是说得非常有水平的。

是四大皆空而非四大皆无。这就是水平和差异。

无的必定属空,空的却未必是无。空包含无中之有和有中之无两种,第一种是有“有”,第二种是有“无有”。

幸福和快乐往往就在那半梦半醒之间,在似有似无之际,介于空无之微妙处。

在与马兰花的一席交谈,段郎再次顿悟了自身的保命哲学。

一个人要是真的做到了“权、钱、色”三大皆无,也就失去了自我的存在,活着也就是没什么意思了。但如果一味地恋权、贪钱、好色,估计也没有多长的命可以活的了。

只有恰当地做到“权钱色我”四大皆空,才比较有生活的质量。

佛家的话当真是含义深刻,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了悟的。

当今两个重量级的人物,像佛家谈禅一样的谈论,当然能得出非同一般的结论了。

段郎对马兰花道:“丞相将如此重要的事情转告我,实在令我终生难忘的大恩德。”

马兰花道:“所谓惺惺相惜吧?我怎么就忍心见到人见人爱的段王爷就此白白丢掉性命呢?”

段郎道:“珍珠诚可贵,地位价更高。为了爱美女,二者可以抛!才有所谓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埃”

马兰花道:“我十分明白王爷不是那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所以才以这貌似刁难的方式和王爷长谈……”

段郎道:“丞相非我,怎么知道我不是只爱美人的人呢?”

“我非王爷,但我有耳目。听王爷之行事,看王爷之作为可知矣!”马兰花说得比较诚恳。

段郎道:“真是知我者丞相也。不巧的是,老天竟然让我们俩成为了不同国家利益的代表人物!要不然,我们俩也许会成为好朋友呢。”

马兰花丞相道:“在我心中,毅然将王爷看做了好朋友了。只怪自己命薄福浅,无缘做君的知音!从这点上看,我倒是非常羡慕我那些堂妹和表妹了!”

在马兰花幽怨的眼神里,段郎知道话出肺腑,一片真心。十分感动,两人良久对视无语,却彼此彻底交换了内心世界。

段郎决定,从此之后,要努力改写自己的历史档案,以“三个不沾”(不沾权力、金钱、美色)为重要指导思想,努力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

段郎决定辞别马兰花:“丞相,今日你我的交流很有收获。与君一席话,升读十年书。 本王不大喜欢读书,但喜欢和丞相这样的高雅之士谈话。丞相的肺腑之言令我获益匪浅。”

马兰花道:“王爷也算是博闻强记的通达之士,咱们之间的谈话才会有积极的成果。不过,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知道王爷还在挂念代表团的工作。请王爷放120个心,贵国的代表团与我国的代表团之间的谈判进展非常顺利,就等咱们去签署联合公报了。”

段郎道:“这一切都有赖丞相的鼎力支持。 本王力邀丞相在适当时候访问大理国。届时本王将全程导游……全程陪同……”

“呵呵,我倒不怕哟,就怕王爷来全陪了,你们家的王妃们吃醋……要是女人吃醋起来,朋友也变仇敌,我可不敢造次!”马兰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哪里哪里,我们王府除了白凤之外,其余的人都不会吃醋的。”段郎信誓旦旦地说。

马兰花道:“王爷……既然你被人称作最了解女人的男人,在我看来并非如是。女人的心,变化起来是不可捉摸的。你怎么晓得那些王妃们都不吃醋啊?越是表面上不吃醋的王妃,其吃起醋来,比刀王妃那样的‘刀子嘴、豆腐心’一向以爱吃醋著称的王妃更可怕……”

段郎道:“假如真的这样,那……你就要小心了。呵呵,女人真是世界上最难了解的动物。”

马兰花道:“男人不也是一样的嘛?”

段郎道:“男人至少比女人要耿直一些。喜欢和不喜欢,吃醋或不吃醋都比较态度鲜明。呵呵。”

马兰花道:“我看未必如此,比如,王爷对我……到底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或者是喜欢多一点,还是不喜欢多一点呢?你都让我没搞明白。”

段郎道:“我不是对你几次三番地说了嘛。我……非常非常低喜欢……兰花。”

马兰花道:“你那是在喜欢清秋蝶表姐啊?她为了你种植了好多好多的兰花,甚至连自己也住进了兰园。”

段郎道:“哟,难道我们的铁腕宰相也吃醋吗?我怎么听起来柔情似水的感觉呢?”

马兰花蓦然间脸上飞起一团红晕,甚是娇羞。

段郎也不觉得怦然心动。道:“丞相,请允许我送你几句打油诗吧?”

马兰花道:“如此甚好。得到你的诗总比什么都没得到好啊,要不然我会很伤心、很难过的。”

段郎在马兰花的书斋找到了一张宣纸,提笔写下几句打油诗:

龙飞九天最潇洒,鱼翔浅底也自由。

美人有醋千杯少,英雄无酒万事休!

并在结尾处落款:大理段二题赠慕容世家二小姐复兰雅赏。

段郎写完,看了一下,觉得自己写的书法作品勉强可以,就是诗句太没味道了:“丞相,我总觉得为你写诗有点……那个……那叫什么呢?”

马兰花道:“呵呵,我知道了,并非王爷不会做诗。而是王爷的诗思不得其人,不得其时。也就是王爷觉得和我没有感觉嘛。我还是有自知自明的。我读过你写给我表妹的情诗、情词,无不是郎情似水,妾意如棉。我虽然不会作诗,当还是看得懂的……”

段郎道:“并非我不可以写得更缠绵一些,但丞相毕竟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女强人不能缺少了阳刚之气。而阳刚之气与婉丽的爱情……有时真的难得和谐统一的。我能勉强写出这么几句,都已经很破例了。”

马兰花道:“强扭的瓜不甜,勉强写的诗不美。不过我还是很感谢王爷为我写了这首没有感情却能号称情诗的大作。我会把它珍藏的……再次感谢王爷。”

段郎道:“我要感谢丞相的关照。这次出使车迟,我得到了丞相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将会是我一生难以忘怀的美好回忆。”

马兰花知道,段郎这话发自内心,充满情谊。其实比情诗更能打动自己。

段郎见时间不早,便说:“丞相,我想与慕容先生道别之后再离开这里回京,怎么样?”

马兰花知道,所谓欲与慕容先生道别,其实还是想寻找机会见见清秋蝶表妹而已。醋意虽然顿生,笑容还是挂在脸上:“王爷对家父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段郎笑道:“慕容先生对本王很有帮助,我向先生道别也是人之常情。”

马兰花道:“其实我父亲早就有交代,咱们慕容家已经准备好酒宴为王爷送行。而且,我表妹清秋蝶也会出席……她也许是王爷最想道别的人儿吧?”

再说王公公一行,追踪段郎直到慕容家。

自古君权与相权都不能平衡的。马兰花号称铁腕宰相,可见其行事作风之一斑。得罪国王顶多被训斥一顿,得罪了宰相……自己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常

王公公觉得不能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用重金酬谢简白等人,自己也悄悄回到慕容家。

王公公简要汇报了自己查询段郎的情况,马兰花道:“我知道,你辛苦了。段王爷安然无恙回来了,咱们都可以对国王陛下有所交代就行了,今晚我们设宴为段王爷压惊。请王公公务必赏光!”

“既然丞相邀请,卑职岂有不与会之理?一定来喝个一醉方休!”王公公知道此行的任务已经出色完成,心情豁然开朗。

在绝情谷里和慕容一家、清秋蝶等宴席之后,段郎随着车迟国丞相慕容复蓝回到了国都。

大理国和车迟国的有关部门已经将两国的友好条约拟订好了,段郎粗略地看了一下,便和慕容复兰一起签订了有关文件,正式建立了和平友好的新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

车迟国王通过王公公的密报,晓得了段郎和清秋蝶并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非常高兴,再次在国宾馆为段郎一行饯行,并赠送段郎大批车迟国的土特产品作为纪念品。

段郎圆满完成了出使车迟国的外交使命。

临行前,段郎专门请慕容复兰给她表妹清秋蝶带去一样精致的小礼品——一只他自己随身带着的玉蝴蝶。

在回国的途中,段郎去看望了别离母女。

望月仙子知道,段郎此去,不知何日能再见。十分珍惜与段郎的相聚时光。段郎叫仙子随行回到大理王府去,望月仙子道:“王爷的美意,我是十分的感激。但我一向闲散惯了,受不得皇家的各种规矩的约束。所以,还是拜托雪琴妹妹多多替我照顾王爷吧!”

雪琴道:“姐姐那是推卸责任,你的任务怎么能让我为你完成啊?”

仙子道:“雪琴妹妹就不要再打趣我了。我要文化没文化,要容貌没容貌,怎么配做王府家的女主人之一。就算你和王妃肯容忍我,我自己也不能容忍自己。”

段郎道:“大理镇南王妃并不是都要选雪琴这样的知识青年,也要选仙子这样的武林俊彦,一样是人才啊,我都喜欢……既爱红妆,又爱武装。”

仙子道:“王爷不要再提了。我真的不想去王府受约束的。如果江湖有缘,咱们总会相见。我已经很感谢王爷给了我做为女人最幸福的爱情了。不再奢求别的什么!”

雪琴也很是感动,仙子的想法她也曾经有过。那时还没有怀上王爷的骨血,虽然自己和王爷已经爱得部分彼此了,但总觉得做王妃没什么意思的。而今的想法却变化了,不为别的,只为肚子里的王子着想,要是自己没有名分,孩子就没有地位。这点很重要,所以,雪琴就想,如果仙子也怀上王爷的孩子的话,一定不会这样坚持了,就决定借口养胎……让段郎要多陪陪仙子。

是夜,段郎自然和仙子之间有说不尽的恩爱缠绵。

仙子思念段郎多年,对段郎的渴求是无限的。段郎呢,也因为觉得有所亏欠,努力去满足仙子的渴求。两人纠缠了大半夜,才紧紧拥抱着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自然是雪琴安排大家的生活。

雪琴要段郎多吃点东西:“王爷,体力消耗多了,该补一补埃 别让王妃抓我的小辫子,说我没有照顾好王爷的身体……”

雪琴的话虽然只是悄悄向段郎说的,可香玉内功深厚,自然字字听得真切,顿时羞涩难当,脸上红云片片……

段郎也看见了,道:“爱妃放心,我很棒的。作为大理国的镇南王,军机大臣,自然有超级棒的国防身体,千军万马都不能拖垮我的身子,何况只有一个人……”

段郎说完,回想起昨晚两人的紧张刺激的战斗,色迷迷地看了看香玉,觉得香玉含羞吃饭的样子实在可爱:“雪琴妹妹,你看香玉……哈哈,真的好美!”

雪琴道:“王爷不要太过分了。我没有看见。什么都没看见哈。”

吃过早餐,段郎特地来到小黄冈镇的镇政府。

段郎想看看干女儿的叔父商阳治理下的政府到底怎么样,以便量才提拔重用。

段郎此行应该是属于微服私访的性质了。

小黄冈镇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交通要冲,军事要道,也是商业物流中转站。

这样重要的地方自然属于社会关系复杂,各种势力交织,矛盾冲突凸显的地方。

商阳作为地方最高行政长官,必须具有一地的威望和领导艺术,才能把握好尺度,将小黄冈镇的大凡小事摆平。

领导艺术在某种角度上看来就是平衡之术。平衡权力、平衡利益、平衡关系。务必使士农工商各安其位,各谋其事,各展其才,各尽其责。

段郎暗中考察商阳治理下的基层政府,整个机关就像一部高速的自动化运转的机器,基本上做到了各项工作有条不紊进行,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再看集市上,物产丰富,商品流通,民风淳朴,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有两件小事让段郎对商阳的考核加分。

一件是看见农夫和一个小贩进行交易,在算账的时候,农夫少算了钱,小贩告诉农夫说:“大爷,您这样算是错的,一共该收我156个铜板,而您只算了我126个铜板!”

还有一件事是一个60岁左右的男子为母亲买零食。店家女问:“叔叔,您又来买麻花儿呀?”男子道:“是呀,我专程来买麻花儿的。”店家女问:“这次买多少呀?”

“还是买三根呀。每次买三根就够了,我母亲80多岁了,喜欢吃脆麻花儿,所以,我上街都要给母亲买新鲜的麻花儿回去。”

段郎认为:人的孝行为天性,对父母不孝之人绝对不能尽忠君主;诚信为本性,做事不诚实的人绝对不会尽忠职守。看来这商阳推行的一定是仁政,以良好的政风带动了社会风气的好转,才有人们的安居乐业、和平相处的景象。

于是,段郎正式进入镇政府,结果商阳却不在镇长办公室。据说是和秘书一起到最边远的旱山村去帮农民们踏勘和规划挖水井去了。

“你们镇长经常都不在镇上嘛?”段郎问。

“是呀,他老说,基层干部就是要到基层去干活。所以,每天都和大家一起进村入户,一点当领导干部的架子都没有。”

段郎问:“那你喜欢这样的领导吗?”

“怎么不喜欢啊?商镇长对我们就像亲人那样,我们在这里工作就好像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别提多好了,别的工资拿得高地方的人还想来我们这里上班呢?”

段郎决定回去向皇兄推荐商阳做更高级别的领导。至于高到什么级别,段郎还要和皇兄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香玉也觉得段郎的这一想法很不错,说:“王爷大量收集天下人才,对大理国家的长治久安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商阳在我们地方上确实有很好的名声和官声。用人就要用他这样的忠诚老实的人,肯踏踏实实为老百姓卖命的人,扎才是国家之福,人民之幸啊!”

段郎道:“看不出来,咱们的别离仙子还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大侠士呢?要不你也和我一起回去,像雪琴那样做我的左膀右臂,好嘛?”

香玉道:“我才不稀罕去你们大理做什么臂膀之类的呢?我只想在江湖上继续逍遥快活。不过,我想让别离随你回王府生活,让她得到更多的家庭温暖。好不好嘛?”

段郎道:“好啊!要不咱们一起回去?”

香玉道:“今生能承蒙雪琴妹妹让我和你有这段情,我已经非常知足了。我不想再为王爷增添烦恼……”

段郎道:“怎么会为我增添什么烦恼啊?我能搞定家里的一切的。”

香玉说道:“王爷就不要嘴硬了,雪琴妹妹都告诉了我……以后想起我的时候,你可以来这里找我碍…呵呵。”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无论段郎和香玉两人之间的情感有多好,段郎总是要离开的。

临行前,仙子就把别离托付给段郎:“郎君,我们相爱一场,我虽然没能给你生下一男半女,但别离这孩子就像我的亲生女儿一样,在我人生最孤寂的日子里陪伴我,给我希望,给我欢乐。请你把她带回大理,好好替我照顾她!别让她再受到什么委屈,也不枉自我养育她一常”

别离道:“师傅,我不去大理,我要在这里陪伴您老人家。”

望月仙子道:“别离,乖乖要听话。师傅年纪大了,感觉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处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全心照顾你了。可让你就这样没人照管,心里又不踏实,所以,才想让你随王爷回大理王府生活。”

别离道:“我不要回到什么王府里去,我离不开您埃这么多年来都是您老人家和我在一起生活的。”

段郎不知道怎么劝说才好,只好说:“别离,要听你师傅的话。大理王府也没有什么不好埃至少还有好多的兄弟姐妹们可以陪你的。”

别离道:“我们都走了,师傅岂不是孤孤单单的?好可怜哦。王爷干爹,要不然您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吧?好不好嘛?”

望月仙子道:“别离,不要再纠缠你干爹了。他不可能留下来的。即使他要留下来,师傅也不准他留下来!是王爷就要做王爷该做的事情,不能只顾儿女情长,不管民间疾苦。”

段郎知道,自己又欠了一笔情债。一笔今生今世无法偿还的情债:“别离,我能理解你师傅此时此刻的心情……也能理解你的感受。咱们就按照你师傅的话去做吧。跟我走。”

别离在望月仙子面前跪拜,难舍难分:“师傅,您老人家养育了我这么大,我真舍不得离开您埃”

望月仙子道:“乖乖,咱们又不是生离死别,而且,也不是叫你随了别人而却,而是随了师傅最喜欢的王爷而去。因为为师相信王爷会好好照顾你,在王府,比随着师傅在江湖漂泊更有利于你的成长。”

别离道:“师傅,您老人家一定要保重。您想我的时候一定要来大理看我……我一定听王爷爹爹的话,不调皮,不惹其他的干妈王妃们生气……我会很乖很乖的。”

望月道:“为师当然相信你是很乖的。你能这样想,就是为你王爷爹爹分忧,就能让师傅无忧了。”

段郎说:“把别离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埃既然你都把她当做了亲生女儿,我也会把她当亲生女儿的。哦,还有雪琴王妃,也会照看别离的。对吧,雪琴?”

“那是当然的啊,我和仙子很是投缘呢?何况,别离这孩子又这么乖,这么懂事,武功还那么好,才貌双全,机敏过人,怎么说也能为王爷招揽一个文武全才的骏马爷吧?……这样一来,咱们王府就增添了新生力量了。所以,别离也正是大理镇南王府不可多得的人才啊!”雪琴道。

段郎道:“果然是女诸葛啊,算盘打得真精。可惜我们现在是在说让女儿回家,不是招聘会耶。”

“呵呵,我都养成了职业惯性了。 别离别怪干妈哈。会到王府之后,咱们娘儿俩就是最亲的了!”雪琴悄悄对别离说。

望月仙子虽然也有些感伤,但在这样的别离时刻,她不先走是没有结束的,便说:“大家一路平安,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王爷保重,雪王妃,祝你做一个漂亮妈妈!”望月仙子说完,径自走了。

段郎也和雪琴商量好了,准备回去请皇兄册封干女儿为“别离郡主”。

然后,按照约定,段郎与蓝虢兄妹见面。

蓝虢道:“段王爷果真是守信的人,公务处理之后,没有忘记咱们之间的约会。”

段郎道:“小兄弟曾经在本王最艰难的时候帮过我,我怎么也要活着回来履行我许下的诺言埃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然不算什么君子,但至少也要做到基本的诚信吧。”

红月道:“我哥哥最坚定地认为您会和我们一起回去见两位妈妈的。看来您还算不错嘛。没有辜负哥哥对您的信任。”

段郎知道这一男一女很有可你呢个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女,所以,显得十分慈爱。道:“我再怎么不成器,也不能再辜负你们的母亲了。情债须用情来偿,我只有亲自去负荆请罪,才有万一被她们原谅的可能。”

蓝虢道:“我们此去移花宫,可以说非常安全了。王爷如果放心我们兄妹的保护能力,能否将您的随行和卫士们安排一下,我们只能请您单独前往……”

段郎道:“安排我们访问团是没有问题的,这里的安全由国防厅长岳鹏飞负责,其余事务就由对外事务厅长秦少泳负责。我和雪琴一起去……这样没有问题吧?”

蓝虢小声对妹妹红月说:“妹妹,那雪琴阿姨其实是很擅长化解矛盾的,如果有她同去,可能会让母亲们和他和解也说不定,那样,咱们就不用失去父亲了?你看咱们是不是同意雪琴阿姨一起回去?”

红月其实比起蓝虢来更喜欢段郎一点点。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最是贴心的了。红月见哥哥有这样的转变,也非常高兴,说:“妹妹一切都听从哥哥的安排。回家之后嘛,咱们就推说是因为雪琴阿姨担心王爷……或者找个什么让母亲们信得过去的话来搪塞过去……”

蓝虢得到了妹妹的支持,对段郎说道:“好吧,我和妹妹商量了一下,不过,要是回到家里母亲们对此有什么责难之处,一是请雪琴阿姨谅解我们母亲们的心情,而是要请雪琴阿姨帮我们想想法子,如何才能顺利过关。”

段郎道:“什么顺利过关哦。有我在,是我叫雪琴阿姨去的,我自己会全力承担的,我听任你们的母亲们处罚就是了,根本不关你们雪琴阿姨什么事。”

短短几句话,说得雪琴心里暖烘烘的。而且雪琴知道,王爷说出的话,是一定能兑现的。女人能得到男人这样的关爱,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即使为这样的男人去死,自己也是愿意的。

于是,段郎简单交代了岳鹏飞和秦少泳两位厅长一些注意事项,最后说:“我去是处理私事。私事不能和国事混为一谈,所以,不需要你们保护也不需要你们随行。你们也不要等我,直接回到大理,在王府等我回来。不过,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得把这次出国的考察报告和缔结的外交盟约以及生效的文件整理好,我以回来大家就一起上朝复命!”

段郎跟蓝虢兄妹一起到了移花宫去,一路上果然风平浪静,移花宫在江湖上的威信和势力可见一斑。

段郎终于又见到了移花宫两位宫主,还有在此间的何碧莲。三人没有见到段郎的时候,说的是恨段郎,想的是狠心的段郎。如今见到了段郎,又是说不出是南沙滋味了。

没有见到的时候,也许还自以为是满腔怨恨,一旦见了这个来到身边的段郎,特别是听蓝虢红月兄妹诉说段郎为国为民的辛勤以及对人对事的公平公正,也就不那么仇视段郎,甚至觉得当初如果段郎不离开自己,也许自己也不会这样爱恋这个负心的家伙。

见到风尘仆仆被自己强迫而来的段郎,两位公主不禁悠然而生出一股怜悯同情之心——两位宫主见段郎已经明显衰老,心里想的是,只要段郎能在此间多呆一段时间,就不再给他太大的压力了。

移花宫上下,因为宫主向来作风严谨,对违反纪律者处罚严厉,纪律性特别强,执行力也特别好。没有任何的人会违背宫主的意志,移花宫在江湖上获得了崇高的地位。

段郎看到移花宫的繁荣兴旺景象,很是高兴:“红叶、兰花、碧莲,你们仨很会经营啊,回大理吧,说不定会让你们一个县的县长,你们都能搞得很好耶!”

“红叶还可以,我就不行了。我只想轻轻松松地过好每一天……”兰花说。

“什么叫不行哦。我看行!可以这样说吧,假如你们俩一起同我回去的话,在大理国的某个地方去做什么县长、市长之类的,都没有问题。”段郎道。

“王爷早点带她们俩走吧,只留下我在这里。只好让当宫主了!呵呵,这就叫鸠占鹊巢……”碧莲笑道。

“哟,原来碧莲妹妹是看中了咱们的移花宫啊?移花宫的宫主比什么县长、市长之类的更威风吗?”兰花道。

碧莲道:“哪里哪里,我只是说移花宫是你们俩一手经营起来的,如果你们要随王爷回大理去,这里不能没有人来管理,我就暂时替代你们管理而已!”

兰花道:“你的意思是……是不是因为王爷没有说带咱们三个一起走,你就吃醋了,才这样说的?”

碧莲道:“什么叫吃醋,我要吃醋就不来这里了。我早跑到大理去找王妃……王妃姐姐商量加入王府的事情了。所以,你们放心,大理的什么王府虽然好,却不是我何碧莲的滞留之地……”

红月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妹妹这样做就不耿直了。既然你不愿意去大理什么王府,难道眼睁睁看着我们俩跳进火坑啊?你不去的话,咱们都不去!”

段郎道:“不用这么麻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无论在哪里,都算是大理国的人嘛。去还是不去,这真是问题!”

碧莲道:“王爷那么聪明,也会觉得是问题啊?”

段郎道:“我想到了最佳的方案了。就是——就是把这里建设好,使之成为大理镇南王府的移花宫别府……”

“你少臭美了。什么叫大理镇南王王府移花宫别府啊?请问你每年为这移花宫别府拨付了多少财政资金?安排了多少修建工程款?这些都没有,怎么你能空口白牙说出来是别府呢?告诉你吧,这里的一花一草,均是我们自己集资和积累起来的,根本不属于大理镇南王府!”红叶说。

“叶叶,你怎么斤斤计较呢!你的还不是我的啊?”段郎没想到红叶竟然和自己唱反调。

雪琴也说:“三位姐姐,王爷的意思是很明显的,就是咱们都是一家人,王爷打算把这里当家了。”

兰花道:“他会把这里当家?吹牛还差不多!他以为我们还是年轻的时候啊,随便几句甜言蜜语就把我们的青春给骗走了……他要是把这里当成家了,怎么那么久都没有回家来看看呢?现在江湖上不是最流行《常回家看看》这首歌曲吗?他听到了也无动于衷,他都没把这里当家,难道我们还把他当做一家人?”

碧莲道:“那首歌可不是说的老公要常回家看看老婆啊?是说的子女常回家看看父母……真笨!”

“正是。你们……你们如今都有了子女,他们常回家看你们就够了,我不过是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段郎道。

红叶气愤之极,说:“你还好意思这样说。都是你不好,才让这些孩子们没有亲爹爹疼爱。在单亲家庭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你知道会留下哪些社会问题吗?”

段郎道:“什么?我……这些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兰花也气愤了:“你真混蛋,你不认我们还罢了,可不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啊!”

段郎道:“真是我的孩子?都是啊?”

红叶、兰花异口同声地说:“混蛋,你连我们都不信?”

段郎高兴之极,说:“信倒是信,可那个男孩怎么不姓段而姓蓝啊?我以为……呵呵,哈哈,那太好了,咱们王府后继有人了!”

红叶一听段郎只问男孩子,而自己生的是女儿,更加气愤:“哼!男孩子才是孩子啊?那干脆趁小的时候把咱们的女儿拿去喂狼算了!月儿,你自己听见了,你狠心的爹爹只高兴有男孩子,一点都不喜欢你!”

小玉道:“你们都别紧张,我们问问爹爹。爹爹,你是不是真的只喜欢哥哥?不喜欢我和红月姐姐?”

段郎道:“冤枉啊,谁说我只喜欢你哥哥了。月儿,玉儿,你们在路上不是亲自看到了,我对干女儿都很好的埃”

红月道:“妈妈,其实,我们在路上遇到很多的麻烦,他……应该是个好人,而且,确实对那个叫别离的女儿很好的……”

听见红月这样说,红叶、碧莲的心里稍微有点平衡。

于是,将段郎正式介绍给孩子们:“蓝虢、红月,小玉,你们见到的这个人,也就是咱们杀段联盟一直要将他带回来的这个人就是你们的父亲……他今天来了,咱们在这里苦苦等他二十年了……”

蓝虢、红月、小玉早都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本来以为剑拔弩张的会面,弄成了父女、父子团聚,皆大欢喜。

可惜,一家人团聚的欢乐气氛并不长久,问题就出在怀有身孕的雪琴身上。

原来雪琴因为长途跋涉,加上一直劳累,松懈下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体不适,妊娠反映强烈,呕吐不止。移花宫里虽然有许多的宫女、徒弟之类的,可都不晓得雪琴的症结,只有段郎明白是妊娠反映。

段郎心疼雪琴,亲自为雪琴倒来温热开水,叫她漱口,而且在用餐的时候,还亲自扶着雪琴到餐厅。

移花宫宫主冷眼旁观,知道雪琴怀有段郎的孩子,心里本来就不自在。

现在见段郎如此为雪琴做事,想到自己怀孕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其中的苦闷,连段郎的影子都看不到,更不用说叫他为自己端茶倒水了。

红叶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兰花、碧莲也看出来红叶要发作其乖张的脾气了。

可段郎还不知道,笑嘻嘻地坐在雪琴旁边,说:“来啊,大家一起用餐啊?”

红叶道:“你们俩用餐吧,我们……已经看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