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沈清扬面色立马凝重了些,“这红门位处南禹,夹在我国与兰陵国之间,行事素来亦正亦邪,而且我曾听说,这血陀罗是以人血喂养而成,一株血陀罗一百年方才开一次花,结一次果,极其稀罕。……恐怕不是轻易能得到的。”
楚游道:“沈护卫所言不假,这血陀罗极其珍贵,它既能解百毒,亦能置人于死地。其他人前去讨要自然是不可能要得到的,但师兄……”楚游没有说下去,而是将目光转向凤天,他见凤天蹙起了浓眉,半眯了眸子,知道凤天想起了什么。
楚游又道:“师兄,这一趟,恐怕只有你亲自前往,才能从红门那取得血陀罗。师傅炼制的冰雪丸只能保住你一个月的性命,且这期间切忌动用内力,若一个月后无解,毒会加倍扩散,到时,只怕神仙也难救。”
沈清扬道:“前往红门最快也要十月,且这期间必定会遭遇意外埋伏,皇上,不能再耽搁了。”
凤天嗯了一声,仍旧凝望丝罗的睡颜,半晌,然后听得他道:“先回宫,三日后前往红门。”
…………
……
京都皇宫,清和殿。
氤氲的水雾在半空里缭绕,四处薄纱轻浮,灯影摇曳,偌大的温泉内,凤天阖着眸子,静静的躺在边沿,婢女清菊、问梅正为他擦洗身子。
“她可有醒来过……”凤天仰着头,靠在软软的枕榻上,并未睁眼。
婢女清菊不急不缓的回话,“回皇上,奴婢们已经为姑娘清洗过身子,姑娘并未醒来,只是……”
凤天眉微动,眼皮抬了一丝缝隙,眼前的水雾徐徐的扑打在脸上,开口,声音冰凉:“只是什么……”
“只是姑娘的身上……身上有许多瘀伤,奴婢们斗胆为姑娘擦了药……”
凤天眉一凛,脸色冷了几分。瘀伤?难道是……
想起昨夜的那一场欢~爱,他确实太粗野了点,她那柔嫩细腻的肌肤,几乎让他爱不释手,她的甜蜜几乎让他难以自拔。
想到这,凤天不悦的皱起眉头。
心中忖度:自己只不过是贪恋她的身子,欣赏她的个性而已,毕竟除了那个女人以外,他不会再对任何女子动心,这皇宫里太枯燥,他需要点新鲜的空气,需要一个眷宠的娃娃,而她正好合了他的口味,并且,她是拥有血莲的人,他只能将她囚禁在身边。若她危害到他的江山,那时,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结果了她。
凤天如是这般对自己说着。
他再度阖上双眼,脑海里浮现一张我见犹怜的绝色容颜。
连姜……
那个为了救他而死去的女子。
是他这一生的痛。
每每午夜梦回之时,他都能再见连姜那一抹楚楚动人的微笑,冲他淡淡的笑着,温柔的唤他,珏……
只是,佳人以逝,而他的恨,则永远埋在了心间。
凤天任由自己的思绪飘荡,然而飘着飘着,连姜的形容消散,他看见的是另外一张俏丽多姿的容颜。
初次见面,眼底一滴胭脂泪便在他心底画下一笔,从此再难忘记,那对比灵鹿更狡猾,比星子更闪亮的大眼睛永远充满了活力与诡计,在她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仿佛她是那五月阳光下最最娇艳的红莲,轻尘脱俗,却又娇媚可爱。
行事说话亦正亦邪,却又不喜他杀人,更是无惧他皇帝的威严,这样一名女子,究竟,是来自谁家,她是如此的神秘,让人猜不透。
凤天再次想起与她的两段温存,想起她躺在他身下柔媚的呻~吟,浑身的肌肉倏然绷紧,下身的慾望猛烈的膨胀起来。
他一声低吼,让自己沉入水中。
…………
……
清和殿内,凤天摈退左右,偌大的寝殿内,上百支鎏金宫灯将金碧奢华的殿宇照出一丝浮华。
内室的摆设,精致而奢华,凤天单披了件长长逸地的暗红色绣纹貂毛大麾,腰间以嵌玉宽边龙腰带系扎,微湿的墨发尽数梳向脑后,露出饱满的天庭,越发显得尊贵非凡。
邪魅的眸子流动着冷冷的光芒,在看到丝罗的时候,面部的线条不自觉柔和一些。
龙榻旁的******几上,一尊小巧精致的碧玉雕花熏笼正散发着静气安神的淡淡香味,鲛绡薄帐内,明艳黄缎织成的锦被严实的覆盖着丝罗那玲珑有致的哃体。
凤天喉头滚动两下,褪去身上披风,滑入被中,她冰凉的身体让他不悦的蹙起了眉头,他搂紧她,用自己的体热为她驱寒。
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那朵血莲胎记上,伸手,细细的触摸,“这血莲究竟有什么秘密,难道,与佛珠?……”
正兀自出神,怀里的人儿有了动静,他垂头,感觉到她的颤抖,嘴中含糊的呓语:“不要……不要打了……放我出去……我要回家……回家……妈……不要丢下丝罗……”
凤天突然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她的那一句回家猛的一下刺痛了他的心房,让他一下子慌乱起来。他知道她在做噩梦,在宝文阁的那一晚,她也做了噩梦。
睡梦里,她不再有笑颜,而是黛眉紧蹙,非常不安,孱弱得让人只想呵护她一辈子。
凤天捧住她的脸,暗哑道:“妳哪也不准去,这儿便是妳的家,妳只能留在朕的身边,听到没有。”说完,凤天恍惚间一怔,为何,这句话似曾相识,曾几何时,他也说过同样的话么?对谁所说?在何处?……
丝罗潜意识里向他靠近,盘上他结实有力的宽腰,依赖他浑厚温暖的体温,他身上的味道让她感觉安心,蹙紧的眉渐渐松开,在梦里,她低声呢喃:“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