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帝王劫:暴君绝宠逍遥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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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丝罗低垂的头不见司徒长空的脸色蓦然一暗,露出一点沉重的心情,看来确实是出了点事,但他却掩藏着,顿了顿,道:“先用膳,待会我再告诉妳。”他把酒杯往她面前递过来,道:“再斟。”

丝罗捧起那酒壶,看司徒长空拾起筷子正夹菜,那动作不似武将的粗/野,而是带着王爷该有的尊贵,刚硬的侧面在灯火照印下更显英挺俊逸。

刚才那杯酒并无毒药,药粉已经被她掩藏在指甲缝里,只需悄悄一点,那药粉落入酒杯,便是一杯毒酒。

视线在斟酒的手上停了停,她倒满酒,自己端了一杯,递给司徒长空一杯,道:“这都城府里的酒倒是不错,我与你共饮一杯。”

司徒长空放下筷箸,定定的看着她,视线渐渐浓深了下去,他接过酒杯,嘴角斜勾一笑,说:“不知这共饮一杯是何意思?倒不如,交饮更好。”

丝罗的脸微红了红,明白他的意思,心底却揣了满怀的心事,她没拒绝,而是端起那酒杯与司徒长空交饮,她看见他柔情的笑,带着满足的神情,声音沙哑,酒味扑鼻:“罗儿,喝下这交杯酒,妳便是我的妻,再不能离开我而去了。”

丝罗勉强扯开笑容,目光隐忍着,醇酒入腹,苦辣呛鼻,她猛烈的咳嗽着,不知是呛出来的泪水,还是她故意借着这个机会流下两行泪来,司徒长空笑着轻拍她的背说:“平日里妳酒量不差,难道是刚才这杯酒太‘浓’了不成?”

丝罗听出他话里柔情的揶揄,一颗心更是揪得生痛。

虽然她的心还是在凤天身上,但这个男人,是真的在爱她,不亚于任何人。

要她亲手杀了他,也会让她痛。

司徒长空为她擦了泪,丝罗扯开笑说:“这酒确实很烈,难得美酒,得饮个痛快才行。”

她为他斟酒,一连好几杯下腹,司徒长空今晚开怀畅饮,笑声也不断,似乎很是高兴,只见他眼底的浓情越淀越深,越积越浓,如墨的瞳仁最后柔溺得几乎教人心颤,若一般女子被之望一眼,便会不可救药的爱上他。

可丝罗却没有发觉,只觉得心跳越来越急促。

再不下药便来不及了!

指尖微一动,细细的粉末无声落在酒杯里,无色无味,瞬间化为无形。

那一刻,丝罗的心却忽然安静下来,平静,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平静。

端起那酒杯,她抿开一抹笑,看司徒长空接过那酒。

放在桌底下的手使力握紧。

这一杯下去,再也无力回头。

她看他抬高了手,她想喊,想伸手打翻那酒杯,但她没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他仰头,毫不犹疑的一饮而尽……

酒杯落在桌面,他似醉非醉,眼底一片黯淡,垂下的发丝挡去几分神情,她只听见他低低的笑声:“这酒……,好苦……”

丝罗露出一个讶异的神情,却看他后背怂了一下,搭在桌上的手缓缓握紧,一挥,那酒杯被拂落在地。

‘啪!’地一声。

丝罗禁不住站了起来,心口陡然一窒,看司徒长空侧过来的脸上,有血从他嘴角涌了出来。

那双眼睛里依旧是浓情似火,却掺杂了自嘲,悲凉。沙哑的说:“……我以为妳会在第一杯的时候放……放药……,可是妳终究……终究是犹豫了很久……,这便够了……”

丝罗陡然捂住嘴,心底的防线崩溃瓦解,泪水如决堤般滚了出来。

他知道,他果然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喝了它,既然知道我要对你下毒,为什么还要喝下这酒……”丝罗的身子禁不住摇晃着,用手拖着桌沿才让自己撑着没有倒下。

司徒长空趴在桌边上,绸腻的血水一点点从嘴角流下来,却还扯出一抹笑:“罗儿,我说过,妳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妳,妳想要我的命,妳拿去便是。”

泪水越发汹涌的滚落着,绵延的泪湿了脸颊,丝罗不停的摇头,哭声哽咽,奋力的吼着:“不!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我不爱你!我不爱你!哪怕你对我再好,哪怕你把命给了我,我的心还是在凤天那!长空……,我试过了,我也努力过了,可我没有办法忘了他,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不值得……,不值得……”

司徒长空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几口血水呕在桌沿上,顺着红木边沿淌下来,一滴滴坠落在地,断断续续的说道:“值不值得我……我说了才算,妳可以不爱我……,但我无法……不爱妳……”

丝罗哭倒在凳子上,梨花带泪的俏颜上缓缓绽放一抹笑:“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也许比凤天更爱,可我不得不杀你……,但是……”泪水滟潋,唇边的笑在灯火的摇曳下如莲花绽开,刹那间,她手里捧了一杯搁置的酒,一口决绝的尽数吞下。

“罗儿!妳做什么?!”

司徒长空陡然呐喊,奋力上来就要将她吞下去的毒酒逼出来,只是丝罗早已防备着他,几个翻滚滚向地面,司徒长空扑了空,眼中腾起惊怒!

匍匐几步上前把滚到地上的丝罗抱在怀里,毒酒穿肠过,毒血从她嘴里呕了出来。

“为什么!!”

司徒长空眼中陡然间便布满了惊骇之色,血丝尽现,他迅速封了她奇经八脉,让毒不致于再继续扩散,浑身散发着聂人的杀意。

痛苦……

血液里就像是有千只万只蚂蚁在啃咬,又像是有数不清的细细的却又尖锐无比的针在刺痛她的心房,又像是被人勒住了喉骨,空气一点点被迫逼出体外,好难受……

无法呼吸了……

喉咙里那灼烧的感觉令她无法呼吸……

可是又断不下最后那一口气,渐渐的,那尖锐的,灼烧的,刺痛的,般般痛楚如汹涌的潮水袭来,袭向她的四肢百骸,她抽搐着,痉挛着,狠狠揪住他的衣摆,关节都绷得泛白,指甲掐断,脸上有什么湿湿的,泪还在流……

她想开口,呼出来的气息都是那么灼热,似要将她喉咙焚烧一般,溢出来的字都是嘶哑的:“我……我不想杀你,可又不得不杀……,所以……,我只好……只好陪你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