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罗冷眸射向他,有些心痛,“为什么,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扶颜,还是司徒长空,还是千年前的祭祀大人……”
“有分别么,他们都是我,都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得到妳!”他的手缓缓抬高,身后的精骑部队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我答应你。”
风沙吹过,吹散了她话语里的无奈,发丝飘飞,扫过他的脸。
司徒长空满意的笑着,将她打横抱起,回头,上了马。
“我们要去哪,兰陵国?”
司徒长空搂着她,抓起了马缰,“不,先去北秦国,至于今晚,先出了西关再说。”
等出了西关已经是天亮十分,兵队停下来,稍作休息。出了西关往左是北秦国,往南兰陵,而前方则是大元国。
司徒长空递给丝罗水和食物,坐在她身旁。那食物勾起了她的回忆,是硬硬的干饼,嗑起来难以下咽,就如同第一天穿越过来的那一晚,他带着她出宫寻找佛珠时,他给她的也是这样一块饼。
“将就着吃点,出兵在外,兵士们随身带的都只有这干饼。”他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喝了一口,酒味顿时弥漫出来。
她咬了一口饼,也夺过他手里的酒壶喝下一口烈酒,酒真的很烈,对她这种喝惯了白酒的人来说也算厉害的,脸有些发烫,心里有些迷茫。
她道:“子归真的嫁给了北秦国的皇帝?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子归喜欢的是你皇兄,你皇兄也不可能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她远嫁到他国。”
司徒长空看着她,看她一口咬着那干饼,嘴角牵动着一点笑意,说:“谁说子归嫁的是北秦国那老皇帝。”
“不,是吗?”丝罗疑惑的看着他。
他的手伸过来,像以前一般为她擦去嘴角沾上的碎末,道:“子归嫁的是北秦国太子。”
“太子?”丝罗差点呛了一口。也是,谁说和亲就一定是嫁皇帝,嫁太子嫁王爷都是有的。可不管嫁谁,子归的心应该在司徒长风的身上才是。
“那子归现在何处?”
“妳说呢,成亲自然是在皇宫,在太子府邸。”
真的嫁了吗。子归,妳真的愿意就这样嫁给妳从未见过的男人,而抛弃了妳的所爱,还是,妳也是被爱伤了,恨太浓了,所以才选择了离开。
子归,妳会是小妹丝音吗……
“我想见子归一面,可以吗?”她想要见子归,想要确定子归是否是小妹丝音。
司徒长空道:“恐怕有些难度,不过,我愿意为妳做任何事,只要是妳想要的。”
丝罗心中一颤,别开脸不再看他,一口一口咬着那硬梆梆的干饼,和着水咽下肚。
司徒长空的视线微微一暗,一道精芒不动声色的射向某个方向,垂头咬着手里的干饼,咀嚼的嘴角隐隐浮动着一抹冷笑。
休息过后骑兵队继续赶路,丝罗回首望了一眼西域的方向,带上头纱遮面,翻身上马,司徒长空随后也上了马,一阵尘土飞扬,震天的马蹄声浩浩荡荡朝北而去。
………………
…………
此时大元国的某个地方,凤天正急速赶来。
连日来的颠簸让伤口急遽恶化,伤后溃脓,血水不停的流着,那刺骨的疼痛几乎把他折磨得难以入眠,每次休息都是楚游用药把他迷昏了他才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还有几天能赶到北地边境?”
凤天的脸色极为难看,灰白,死沉,但那双邪魅的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而锐利。
他用意志支撑着自己。
楚游为他每日为他清理伤口,都会咬着牙,看那逐渐恶化的情形,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道:“最快还需六天。”
“该死!”
他暴怒着,一手掌碎了身旁一块巨石,跟随的人都不由一震。
“师兄,我们的速度已经是最快了,这一路马不停歇,你的腿伤已经恶化,再这样下去,就算是华佗再世也难以救治!”楚游有些激动,语气也重了些。
“六王爷那可有信来。”凤天努力克制着心中的烦躁,怒意缓缓降了几分。
“各路兵马都在迅速调动,清扬领了十万暗兵正从南禹赶来。”
听着楚游的禀报,凤天渐渐眯了眸,咬着牙,“此时西域的人马和送嫁的队伍应该已经到达西关了。”
楚游点点头,道:“差不多,不过还没有消息传来,或许他们还未落到敌国手中。”
腿上的痛不及心里的伤,一种叫思念的蛊每日在他心口添食,啃咬。
凤天陷入沉思,脑海里浮现出丝罗的音容,只有如此才能让他暂时忘掉身上的痛苦,才能让自己撑下去。
………………
…………
日暮西沉,晚霞如染了血的丝绸,嫣红的光照耀着这一片茫茫大地。
八百骑兵赶到西关外的一处小镇落脚,到达时,天色已黑。
小镇虽不大,但也有几家客栈,士兵于镇外搭营,领首的在客栈里住下,再赶三日的路程便可回到北秦边城。
司徒长空带着丝罗入了客房,命小厮把食物送到房里,又命人准备热水和沐浴用的物品。
丝罗看那些人忙来忙去,心里有些发慌。
她很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自己来自现代,与不同男人发生关系这种事对她来说并非那么重要,而且前世她也曾被三个男人拥有过,除了修罗迦。
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忽然有些想逃,想要抗拒。
可若是再逃,且不说她能否成功逃走,就算是逃走了,她真的难以预测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来,若要说狠,若要说能力,前世,不论是血狼、修罗迦甚至是魔帝,都不是他对手。
“后悔了?”
他走过来,挑起她的脸,那脸上的笑比凤天还要阴邪上两分。
丝罗别开脸,走开,坐在桌子前,“既然做了一桌的菜,还是不要浪费的好。”她捧起桌子上的酒壶堪堪的倒了两杯酒。外人都已经退下,司徒长空坐在她身旁。
她端过那两杯酒递给司徒长空一杯,自己先喝下,醇酒下肚,却仍旧无法掩盖那猝然跳动的心,她想极力掩饰自己的心慌,埋头吃着碗里的菜,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