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封锁战况,让董明昌以为我们落入了他的圈套,诱他逼宫造反,届时,我们只待回京将他捉拿当场,便可除去你心头一大祸患,你怎么能因为一名女子而让自己失去了冷静。”出游也极力的劝阻凤天前往兰陵。
连姜走过来,拉住凤天,“珏,南地的灾患亟待皇上解决,百姓都在引颈期盼他们的皇上能在此困难时候为他们指引一条活路,如今南禹虽收回,但百姓仍需要安抚,你如果在这种时候丢下他们去往兰陵,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不要,不要去兰陵,至少不是在此时。”
凤天冷了眉,一言不发,只是站于厅堂,望着正厅香案上的那幅山水画。
半晌,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楚游,清扬。董明昌不足为惧,你们真以为他才是朕心头的疙瘩?”
“皇上此言何解?”沈清扬诧异的抬头。
一旁的司徒傲然从位子上坐起,对着楚游几人道:“皇上的意思是,董明昌只是个小棋,在他背后的主,才是祸患。……要除董明昌并不难,但要抓住他背后那人,并探出那人的目的,才是最难的。”
“幕后的人?”连楚游也惊讶不小。能掌控当场一品丞相的人自然能力可怕。
“幕后的人正是七杀会的鬼王。”一把悠扬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众人回头,楚游几人拜见,“见过六王爷。”
凤天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望向凤离。“六弟,此次暗中调遣援军,你立了大功。”
凤离轻笑:“皇兄见外了,臣弟亦是大元国血脉,为皇兄分忧实属分内之事。”
“上一次……,你的伤可还有碍。”
“早已无碍,不过,倒是让臣弟受了不少罪。”凤离轻笑的望着凤天,见凤天眉头皱了一下,微愠的睨了他一眼,并也不再说什么。
凤天其实早已知晓那日凤离与丝罗并没发生什么,因为在惩罚丝罗之时发现丝罗果真受了严重的内伤,那样的情形之下是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来,是他自己太过暴怒,而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但想到凤离与丝罗终究是赤身露体的呆了一夜,心里便也恼了凤离一阵。
楚游上前问凤离:“六王爷方才说七杀会的鬼王便是董明昌背后的主?”
“八九不离十。”
“可是。”沈清扬亦上前道:“这七杀会不过近一年才于江湖中兴趣,又怎可能是操纵董明昌的人?”
凤离轻笑:“其实,七杀会早已潜伏于京都,这几年皇兄让我暗中追踪,只耐七杀会行踪极其飘忽诡异,我虽探出七杀会鬼王一直与董明昌有关系,但却无法掌控确实的线索。……而七杀会鬼王存在的真正目的,亦不得而知。”
沈清扬道:“但凡民间兴起的众会,除了想谋反推翻朝廷,还能有何目的?”
凤离摇摇头;“大概是如此。只是我暗中追查几年,竟对这鬼王一无所知,探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凤天听着他们所言,默不作声,目光深深凝起。待思索一番,才转身面对众人,“你们且先退下吧,这几日朕会留下来抚慰百姓,处理剩下的事。”至于那个女人,他也势必要将她捉回。
…………
……
兰陵京都。
经过十日的颠簸,丝罗随着司徒长空来到了兰陵国。因翎阳王王府荒废了多年,兰陵国皇帝便让翎阳王先入住皇宫,择日再赐一座府邸。刚入宫,于景成宫落榻,便有一人来访。
“王爷,子归御医来了。”
帘外音落,丝罗只见司徒长空的目光闪了闪,让她将他扶起。丝罗一听御医,便直觉的以为是个长满胡须的老男人,谁知风帘撩起的那一刻竟呆住了。
哪里是什么老男人,却是一瞧来比她还小的美人。
弱质纤纤,冷眉星眼,面容白腻得少了丝血色,那种浑身冷淡安然的气质让人一见难忘。只见她稳步无声,内里着了件淡蓝色的烟水罗裙,外罩一件朴素的琵琶小锦衣,挽着简单的香髻,斜插一枚白玉簪,黑亮的发丝忖得一张脸越发白皙静透。她身后跟了一名小童,跨着箱子,大概是她的仆人。
子归走进内殿,淡然的目光在丝罗的身上掠过,然后来到床前,对望司徒长空,一开口,声音如黄莺啼鸣,清脆如丝,“……长空,你回来了。”淡淡的一句话,旁人听来虽唐突,但却是那般自然,丝罗想,这女子会是谁,敢直呼王爷的名讳,而且年纪轻轻,竟然做了御医。
“子归。”
司徒长空牵出一抹淡笑,“多年未见,妳还是妳,一点未变。”
“这位可就是你从边疆带回来的翎王妃?”子归望着丝罗,目光清直,闪着淡然的光。
“不——”
“不错。”司徒长空先一步抢了丝罗的话,丝罗瞪了他一眼,冲子归笑了笑,掐在他手臂上的手却用力的捏了一把。
子归眼底漾出一抹浅笑,坐于床边,“我先为你把脉。”说着将手搭在司徒长空伸出来的手腕上。“可是有人为你将毒血吸出?”她淡问了一句。
司徒长空望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丝罗,子归了然。
“幸而将毒血吸出,也幸而是一般的毒,否则,危已。”
“那这毒还能解吗?”丝罗着急的问了一句。子归轻笑,面容似有清风扑面。
“可解。”
丝罗一听可解,这下心里也就放心了不少。
“但是……”
子归紧接着的话又让丝罗的心忽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这感觉可不好玩。“但是什么?”
子归眼睫轻敛,复又望着司徒长空,“这毒在体内潜伏的日子不短,需得一些时日方才能解净,而且,恐会留下后疾。”
“什么后疾?”
“每逢怒火攻心,或情绪大起大落之时练功恐易入魔。……入魔时,肝火交错,全身或会燥热,或会觉痛苦,心性将不受控制。但只需情绪平定,便会渐渐回复如初。”
丝罗反复的回想子归的话。半知半解。“那,就没有完全治愈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