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无鸾……
这名字倒是让丝罗一下子便记忆在了脑海。“那请问赫连……公子,什么时候有饭吃?”
“姑娘叫在下无鸾便可,何必多礼,妳叫得别扭,我听着也不受用。”赫连无鸾调笑的望着她,他已经从青石台上坐了起来,抱了琵琶,然后走下来。
丝罗道:“那好吧,无鸾,现在可以有饭吃了吧?”昨天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连带着的两个馒头也牺牲掉了,真的好饿。她要吃饱了,吃饱了好赶路。
赫连无鸾笑笑,从她身旁走过,“当然,姑娘远来是客,自然因该款待。”
“款待?哎呀,那倒不必啦,只要能吃饱就行。……还有,你也别姑娘姑娘的叫,我听着也不受用,我姓叶,名丝罗,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赫连无鸾忽然一顿,回头望着她,“叶丝罗,丝罗草?……”
“对啊,我妈说……”
“妳,妈?”
“呵呵,是我娘亲说,丝罗草是她在……西边雪峰上见过的最坚韧可爱的草,又因为我爹爹姓叶,于是乎,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哦,那,我就唤姑娘,丝罗草吧,很雅趣,很可爱,与妳极是相配。”赫连无鸾笑了笑,却惹来丝罗一呆。
她盯着他的眼神,像是透过他想到什么,丝罗草,她听过不止一次的名字,会这么巧?眼前这男人好像越来越熟悉的感觉。
赫连无鸾像是兀自想了想,摇摇头笑了,从她身边走过。他走在前头,忽然又回身,丝罗猛然退后一步,以防自己撞在他身上。
赫连无鸾目光在她身上晃了一眼,道:“妳一身嫁衣,又怎会流落到荒郊野外?”
“迷路了。”
“迷路?……不像,依我看,丝罗草,莫非妳是逃嫁在身?”
丝罗摆了一道手,道:“……逃婚又如何,本姑娘不想嫁,谁也别想逼我。”
赫连无鸾目光含笑,却是略暗了点,“就不知,谁能有幸娶得妳如此美娇娘了。”
丝罗第一次听闻别人如此说自己,不免脸上红了红,嘿嘿的摸了两把脸蛋,笑道:“还好啦,我虽然不丑,但也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啦。”美娇娘?啧,听着怪别扭的,不过,心里还是满受用的嘛。
赫连无鸾抱了琵琶,引着丝罗回到小竹屋。
“公子。”
刚一入内,迎面多了两名女子,皆是一身绿衫,梳着双髻,玲珑可爱,丝罗一见,便知是他的丫鬟,看来,他也是有钱人家的主。
“柔风,晚饭可备好了。”
一名女子走上前来,边接过他怀中的琵琶,边道:“备好了。”另一名女子则早已端了洗手的温水过来。丝罗不好意思,也接过他的水顺便洗了洗,然后跟在他身后去了小屋左边。
这里又是一处厅堂,比卧室更显气派一些,丝罗也不及细瞧,而是盯了满大桌的佳肴吞了吞口水,外面正闹饥荒,他们还能如此奢华,真是有钱人家啊。
说会子多说也无用,她也不可能再让他也把食物给送人了,这荒郊野外的,谁会来这?
忽然,丝罗像是想到什么,忙问:“……你,就住在这?”
“有问题吗?”
“没有,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这里……似乎太偏僻了点。”正常人一般谁会住在山崖底下啊?虽然这里也满僻静满漂亮的。
“咱们公子爷素来爱清静,便时常来此独居。”那叫柔风的丫鬟笑说道。
“那么说,这里有出去的路了?”
丫鬟不再做声,赫连无鸾道:“……怎么,妳要走?”
“当然,我又不住这里,肯定是要回去的。”
“回何地?家在何处?”赫连无鸾问,坐在用锦布铺好的桌台边,挥手示意丫鬟放下碗,而他则自己伸手端了青花小碗,动手乘汤。
丝罗也坐下来,见他如此这般高贵尔雅,她也不好意思坏了人家的规矩,也老老实实坐了,等开饭,一边回到:“我,要回南禹。”
“南禹?可,妳之前说过自己是逃婚在身的,怎么,这就要回去妥协了?”
丝罗见他追问,想了想,于是干脆说:“好吧,其实,我是要去另外一个地方,不是回家。”
“哦,何处?”
“红门。”丝罗话落,众人没有反映,然后,赫连无鸾笑着说:“妳要去红门做什?”
丝罗忙问:“你知道红门在哪?!”
赫连无鸾望了她一眼,将那碗盛好的莲子清汤递在丝罗面前,道:“尝尝,食饭前先喝点汤是为养生之道。”
丝罗还要再问,忙压下自己的急躁,于是端起碗,咕噜两下喝了个精光,身后两个丫鬟掩面发出点点笑声,赫连无鸾摇摇头,“妳很急?”
丝罗点点头,热切的看着他:“你真的知道红门在哪吗?”
赫连无鸾眉间微动,那颗墨痣像是越发暗了下去,清零一般的目光,浅浅的笑意不经意间淡去几分。
“妳先告诉我,妳如此急着去红门是为了什么?”他柔亮的目光虽是淡淡望过来,丝罗却觉得那双眼睛里仿佛凝聚了无尽的力量,在将她吸引。
她道:“我想去红门求取一种奇花,叫血陀罗。”
“求它做甚?”
“救人。听闻此花能解百毒。”
“救谁?”
他望着她的目光一步未退,丝罗不知为何,在他面前,竟然无法撒谎,就好像,他拥有主宰她意识的潜能一般引导着她,乖乖的向他臣服。
丝罗垂了眼,目光散涣,眼前浮现凤天那张俊魅的脸,和那双冷冽狭长的眸子,仿佛看到他正在发着怒火,对她咆哮。
她缓缓道出口:“救一个男人,一个因我而受伤的男人。”
“妳,喜欢他?妳就是为了他而逃婚了?”赫连无鸾不再望她,而是目光如水荡漾,平静的喝汤。
丝罗望着前方,嘴角浮动一丝短笑,摇摇头,“不,不是喜欢,是爱。”
是爱,她爱上了凤天。虽然她也不明白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就爱伤了,爱上了那个残暴嗜血的帝王,连她自己都觉得那么的不可思议。
叮。
很细微的一声响,是赫连无鸾手中的汤匙落在碗里发出的声响,
丝罗偏过头,看见他优雅绝伦的侧脸,却没看见他浓密卷睫下的目光里,晃动的一抹冰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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