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东厂有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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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狐狸尾巴

裴妃从里头出来,只见外头狂风乍起,风里裹了些雨星子。

素澜道:“要下雨了,娘娘身子娇贵不能走,奴婢这就叫传轿子去,您在这里稍等一会。”

裴妃唔了一声,驻足在檐下等着。

桂嬷嬷从一旁过来,腆着脸上前纳了福道:“奴婢给裴妃娘娘请安,娘娘您吉祥。”

裴妃知道她是佟裳在从颐芳殿带来的,在那边时就不怎么喜欢她,这会换了地方也照旧,只是宫里人向来不得罪,因此还是抿了笑意在嘴角,微微笑着道:“桂嬷嬷容光焕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咱们也跟着高兴高兴。”

“奴婢哪有什么喜事呢,奴婢是侍奉主子的,只求易夫人身子快点好起来,奴婢就烧高香了。”她顿了顿,打量着她的脸色道:“娘娘跟易夫人走得最近,奴婢瞧您最近常来,娘娘瞧着易夫人还能好吗?”

裴笑扶扶发髻道:“好不好的,本宫不是大夫也说不准,不过本宫瞧着易夫人气色是好了一点。”她笑一笑,脸上换了一团和气道:“嬷嬷只管好好侍候着夫人,等回头易夫人晋封了,您这掌事嬷嬷怎么着也得封个一品,往后就是本宫见了您,也得讨声好呢。”

桂嬷嬷听说易夫人能好,脸上露出些许担忧之色,胡乱应付一番,裴妃的轿子也就到了,送走了她,她转身回了后院,后院是宫女太监们的下处,她没回自己屋里,而是转身进了一间偏僻的仓库。

库房里没点灯,四处黑漆漆的,堆满了平时用的杂物,也有皇上赏下来的东西。

她没点灯,轻车熟路拐到屏风处,通过窗户透进来的微光,可以隐约看见屏风后头有个人影。

“娘娘说了,药要下足,最好能让她再也醒不过来。”

宛童调着面前一堆药粉道:“嬷嬷放心,这东西只消用一点,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头熊也醒不过来。”

他飞快将那药粉用纸包好,从洞口塞给她,“上次用了香料她肯定有防备,这药无色无味,只需晚上的时候放在她床边就好。”

桂嬷嬷有些不安,“只需放着就好?我可告诉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万一被人发现了佟裳还没死,咱们都得玩完。”

“你就放心好了,对了,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宛童伸伸懒腰,“我这在这个鬼地方待得够久了,再不出去非憋死不可,皇后答应我的银子给我准备好,只要佟裳一死,我就要出宫去。”

桂嬷嬷敷衍道:“事办成了自有你的好处,你就先等着好了。”

桂嬷嬷揣着那些纸粉,只是心神不宁。

入夜后,翊坤宫四处安静了下来,张婆婆侍候佟裳梳洗过后,扶着她来到内室,看见桂嬷嬷在床边鬼鬼祟祟的,她沉下脸道:“嬷嬷进来怎么不说一声,我不是说了吗,屋里的活不需要嬷嬷插手,我家小姐不习惯陌生人侍候。”

桂嬷嬷有些尴尬,陪笑道:“我刚泡了壶茶给夫人送过来,看到床还没铺,平儿又不在,就自己动手铺了床,别的我没碰。”她打量着佟裳的神色,佟裳被她扶着,目光有些发直,看着人的时候也是傻傻的,目光没有焦点。

“行了,嬷嬷下去吧,以后没事别往屋里来。”张婆婆是佟裳带进来老妈子,虽说位份没她高,可她也不得不让着些,再说,该做的事已经做好了,再久留也没意义,因此桂嬷嬷也没回嘴,低头应了声是,就悄然退下了。

张婆婆过去关了门,回到室内各处翻找了一遍道:“小姐,桂嬷嬷有点反常。”

佟裳不动声色道:“我知道。”

她走到床边找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抬头看见了床上挂着的香囊。

床帷四周挂了丝带结成的穗子跟香囊,只有其中一个香囊上沾了些白色粉末。

张婆婆伸手就要去拿,被佟裳叫住了道:“别碰,有剧毒。”

张婆婆吓得缩回手,心有余悸,看着佟裳道:“现在怎么办?”

“去请皇上。”

“是。”

夜重年闻言很快就来了。

佟裳请他到暖阁里宽坐,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佟裳,夜重年几次想要说什么都被她打断了,昏黄的灯光下,佟裳跟他讲诉了连日来事情经过。

“皇上,妾身有罪,妾身欺君之罪,还请皇上责罚妾身。”佟裳跪地道。

“你何罪之有?是朕有罪,你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朕却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奸人所害,是朕之过。”夜重年伸手道:“起来吧,你虽是装病,可朕瞧着你脸色不大好,仿佛是真病了,这阵子不能说也不能做什么,想必你也很辛苦,好在一切都查明了,你放心,朕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谢皇上。”

夜重年转头看着那边的周诚道:“你可验清楚了,这是什么毒?”

“回皇上,这毒有些古怪,臣平生没有见过,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虽是无色无味,却可以杀人于无表,若不是易夫人早有防备,今天晚上一觉睡下去,明天等人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凉了。”

夜重年倒吸了口凉气道:“朕居然不知道,朕身边还有如此用毒高人,真是可惜了。”

他语带讽刺,说话间目光已染了杀意。

萧骞泽从外头进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佟裳,才向上拱手道:“皇上,桂嬷嬷受不住刑已经招了,宛童服了药,这会刚救过来,要他开口,还需要些时间。”

“那老东西召了,是谁指使的?”夜重年略咬牙切齿,顿了顿又道:“罢了罢了,佟裳大病初愈,这些事回头再说,你先退下吧。”

“是。”

佟裳知道夜重年这是有心包庇,一旦皇上出了这个门,回头那些口供跟人证就都没了意义,说变就变,佟裳当即上前两步道:“皇上,妾身不要紧,妾身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究竟是谁这样容不得人,用这样歹毒的手段来对付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