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姐姐劝解，我听你的。”
佟裳服了个软，裴明珠随即笑开，“这就对了嘛，何必苦苦揪住这个不放？让自己不痛快，你跟王爷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佟裳抬头看了眼天色，料着皇太后要回来了，便辞了她回去了。
裴明珠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的渐渐湮没，张婆婆从远处过来，对她福了福身道：“奴婢多谢夫人了。”
裴明珠转头看了她一眼道：“这事你们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张婆婆道：“那天晚上奴婢就猜到了，一直瞒着嬷嬷是怕她伤心，可是芸娘怀孕生子的事奴婢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阵子嬷嬷一直在查这件事，奴婢怕您一时气盛说了什么，让嬷嬷知道了心里不痛快，这才冒然过来找您。”
裴明珠叹了口气道：“可我们这样骗她，回头她知道了，心里又岂会痛快？”
张婆婆道：“总好过让她知道王爷另有私生子的事好吧？”她扯扯嘴角，笑得有些无耐，“奴婢告退了。”
她掖了掖手，转身退下。
裴明珠有些疲惫，扶着丫鬟的手慢慢往坤宁宫走去，梦珠看着她的脸色道：“夫人是不是也有所怀疑？”
裴明珠苦笑道：“昨天之前我还没有疑虑，可是昨天看见芸娘的反应，我大概也猜到了，芸娘在掌印府连个亲戚都不算，苏盛云就算这次在平阳郡主的事上立了功，可也绝没有能让摄政王来府里参加满月酒的脸面，这一切都太过怪异，也不怪佟裳怀疑。”
梦珠道：“可是，如果不是张婆婆今天一早过来劝阻，您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佟裳吗？”
裴明珠想一想，摇了摇头，“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那是活生生的一个孩子，佟裳未必就能狠下心杀了他，既然杀不了，不如不知道的好，知道也只是徒添烦恼罢了。”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料着太和殿的册封已经结束了，叹了口气道：“咱们东穆皇室子嗣凋零，只有雍王一脉的清郡王，亲王之尊更是独一无二，往后佟裳做了王妃，日子长了，也就渐渐忘了这回事，就算将来知道了，到时孩子成群，皇上也大了，难不成还要再去和离？女人哪，有时候不得不认命……”
***
佟裳回到慈宁宫时，正好看见易恒从里头出来，他穿着四爪龙袍，明黄的丝穗龙纹佩挂在腰间，靛蓝色的江水海牙，金银线绣制的龙纹与飞鸟图腾，映着洁白的雪色，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佟裳对他微微一笑，上前福了福身道：“奴婢给睿亲王请安。”
易恒弯腰扶起她道：“你去哪了？我刚才在里头没见着你，还当你来迟了。”
佟裳道：“到那边忙了些杂事，王爷已经请过安了？”
易恒恩了一声道：“我已经跟太后娘娘提了我们的事，她已经让钦天监去择吉日了，我还要办点事，中午回来，再跟你庆祝。”
“王爷自去就好。”
佟裳又朝他福了福身，看着他坐上轿子，方才转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