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子被他踹翻在地，一轱辘爬起来给佟裳磕头，“嬷嬷您英明，竹子都是现从宫外运进来的，奴才也不知道上头沾了什么东西，只是哪宫来领奴才就给哪宫，别的就不清楚了。”
佟裳冷哼一声道：“据我所知，前两天因为做花灯的多了些，内务府的竹子可精贵得很，佟佳湘的竹子就是拿银子买来的吧？你收了她多少银子？”
小玄子哭丧着脸还要解释，被孟怀谨瞪了一眼，也就不遮掩了，如实说道：“五十两银子……”
佟裳冷笑道：“你倒真是个做生意的好人才，一点竹子就收五十两银子，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种几亩竹子要多少钱。”
“奴才该死。”
佟裳顿了顿道：“那皇后呢？”
小玄子道：“皇后娘娘要东西，内务府都是赶着送去，哪有收她钱的道理，不过事后她身边的香莲倒是赏了奴才二十两银子，这些奴才都收在枕头底下，一个大子都没动过，嬷嬷要不要瞧瞧。”
“不必了，皇后赏你的你就用吧，不过我想着皇后不会凭白赏你东西，皇后还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小玄子想了想道：“皇后主子没说什么，不过过了几天又叫人把那竹子送回去了，奴才想着放着也没什么用，寿康宫的佳湘小姐要用竹子，就卖给她了，奴才私自收银子，还请嬷嬷责罚。”
顾练去查问了一番，回来告诉她的跟小玄子交代的话大差不差，佟裳见他还算实诚，便也没有再为难她，“行了，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这次我就不罚你了。”
小玄子喜笑颜开道：“多谢嬷嬷。”
他磕了个头，仍旧站到孟怀谨身后，孟怀谨小声道：“那……案子查明，咱家就不打扰嬷嬷看帐本了。”
佟裳道：“孟公公，这件案子虽然了了，可是有几句话我还是想多句嘴。”
“瞧您说的，您尽管言语。”
佟裳道：“内务府管着宫里头主子奴才上万人的各项开销，手里头的权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日里你收些小恩小惠，捧高踩低的也就罢了，可是也别忘了咱们做奴才的本份，仗着自己在宫里头侍候得久，便敢揣度君心，还将消息透露出去，这次的事虽不是因为内务府而起，可若不是内务府将宫里头会办赏灯会的消息放出去，佟佳湘又怎么会提前去内务府要竹子做花灯，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呢？”
孟怀谨老脸范红道：“这……奴才回去自省。”
“好了，回去吧。”
佟裳打听走他二人，张婆婆上来奉茶道：“嬷嬷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佟裳道：“不然呢，孟怀谨是宫里头的老人了，这回的事内务府虽说有点责任，可太后都不追究了，我再死咬着不放也没什么意思，反倒会遭人忌恨。”
平儿道：“可小允子刚才话里话外都没透露坤宁宫的事，他们当真不知道那竹子有问题吗？”
佟裳轻笑道：“内务府的都是人精，皇后该庆幸自己在跟聪明人合作，若换个笨点的，今天把老底往外一兜，我倒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