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身影还在来回不停的溜达,每碰到一个人,他就会热情的迎上去,寒暄几句。所有的一切,看上去就和单纯的交友无疑。
若不是他那身上无穷的负面能量,楚牧河还真的会相信此次派对真的只是为了广结良友而举办的。
不比楚牧河如鳄鱼狩猎猎物时的沉稳,内森此刻的内心犹如正在迁徙的动物突然遇到了一条过不去的河,焦躁,静不下心。没人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举动,而自己又恰恰没有任何执法权,只能等他有了实际行动后,再进行抓捕。政府的胆怯,已经造成了许多的伤亡了,内森心想着,并将手中的一杯伏特加饮尽。
舌头搅动着酒液,伏特加在内森的口中停留了好一会才被他咽了下去。酒液虽下肚,可它那苦辣的灼烧感,还残留在他的口腔中,时刻刺激着他的大脑。
这时,一直游荡的和服男人终于有了别的行动。在和主持沟通了一下后,他便从一旁的侧门离开,向着回房间的电梯走去。
“哎哎,他走了!”内森拉了拉楚牧河的衣服,示意他赶紧跟上去。
“我看得见。”楚牧河说着,身体也跟着内森,跑动了起来。
两人并没有跟着和服男人一起从侧门进电梯,而是转从正门,绕了一个大圈,在和服男人之后,走进了电梯里。期间,他们还特地打听了他的房号。
和服男人所在的楼层是酒店的顶楼,刚一下电梯,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以白色为主色调的楼道。美洲风格的地毯铺设在中间,两边则是用投影灯映射出来的超大风景画。整条楼道的光线并不是很明亮,除了那投影灯散发出来的光,就只剩下天花板中央那一排仅以辅助照明为目的的微弱灯光。
两人置身其中,犹如黄昏,也如黎明。
顺着房号一个个的寻觅,在楼道的最后一间。他们终于定位了目标。
贴门静听,房内却无任何声响。
“楚牧河,你赶紧看看,里面有什么动静没。”内森说。
“正在看,但除非他动用能力,不然我什么都看不到。”心跳已经平稳了下来,楚牧河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试图透过这扇门看到些什么,可无论怎么看,眼睛里依然只有那一扇褐色的房门。
就在几个呼吸之间,楚牧河的眼睛已经十分的疲劳,无数的血丝像蜘蛛网一样缠在了眼白上,一滴阻挡不住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
而就在下个呼吸后,一道常人察觉不到的黑气从门缝之中散出——那是只有楚牧河能看见的东西。
“他用能力了!”他大叫,“快,趁现在还没什么事情发生,抓住他!”光是看到那道渗透出来的黑气,楚牧河就有一种自己深陷泥潭无法逃脱的感觉。如果是黑气的本尊,恐怕是一种恐怖至极的存在。
“好嘞,就等你这句话。”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房门便已经横躺在了地上。
其他屋子的人,只觉有一重物落地,心里虽好奇,却也无其他动作。
房间内,不见人影,唯有浓浓的黑色。透过窗户传来的光影,他们隐约能见地面上那用血刻画出来的圆阵。圆阵上空,是只有楚牧河能看见的黑气。
“人呢?”内森吞了口口水,想进屋查看,但心有忌惮,便询问楚牧河里面的状况。“能看的到什么吗?”
楚牧河皱眉道:“除了黑色,就是黑色。”
能力已发动,却没有任何异样?内森可不觉得这些未登入信息的神体会有一个好货。于是,他提议:“我先进去,你跟在我后面,一有异样,就赶紧提醒我。”
楚牧河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但眼下,这确实是唯一可行的,最直接的措施了。以身试险,抓出罪犯。“行,注意安全。”
“但愿圣母保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内森就缓步走进了屋内。
靠着走廊的灯光,他们还不至于摸黑着走路,但里面的氛围实在太过安静,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毛。
这个房间,似乎就像一个密室,幽暗,阴森。黑暗,在吞噬着每一个进去的人。
“两位,你们这样不请自来,是不是有点不合你们华夏的礼仪?”
在楚牧河和内森都没有注意到的瞬间,那和服男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门口。
两人的瞳孔同时一缩。没想到对方竟会以这种拦路虎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生物规划局。”楚牧河高喊,“我们检测到你房间有非正常能量产出,怀疑你未经规划局许可,擅用能力,特找你调查。”
“哦哦哦,你们要是来调查按下门铃通知我一声就好了。”和服男人将手插进了衣袖中。“何必打破门呢?造成了损失补偿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造成的损失我们会赔偿的。”内森说。“所以,请你好好解释一下你为何要在公共场合使用能力。”
“我吧,是个外国人,中文不太好。解释起来怕你们听不懂,所以介意我叫个朋友帮我吗?”他语调缓慢,口中的中文确实如他所说,就像一个初学话的鹦鹉般奇怪。
能简单解决当然是最好的,楚牧河心想。“好吧,你朋友呢?过来需要多久?”
“放心不久的,就一眨眼。”
和服男人的话音刚落,一股带有强大气势的黑气自那圆阵产出,并以中心为点,绕点旋转,并愈发加快,颇有龙卷风成型之势,旋转而成的黑色飓风刹那间席卷了整间屋子。
迎着强风,内森的衣服都在啪啪作响。
在那连内森都能看见的黑风中,一道身影,若隐若现。
“那么,出来见一下客人吧,我的朋友!”他一改之前的绅士态度,音调变得高昂,动作变得癫狂,好似一个患了癫痫的人。
水杯碎裂,迸发出响亮的一声。那奇怪的黑风,也在这时,停了下来。
玻璃碎片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圆阵之上,三人的目光里,一个双脚离地,身穿白衣的女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