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落雁般美丽的女子出现在眼前,男人忍不住双眼一亮,直勾勾地盯住她,连如风趁机挣脱了也不察觉。
他早就听说宁家的少夫人美艳无双,但从未亲眼见识过,今天一见才知,传言果真不虚。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男人这么盯着看了,慕凉依然感到深深的不舒畅,不过既然是自家相公理亏在先,他还是要忍住怒火才行。
“这位大哥,你说要找我家相公算账,不知算的是什么账啊?”
男人这才回过神来,横眉竖目地道:“哼,宁少爷先是偷了我的鸡,后又不关鸡笼,害得我鸡场里头的鸡全部跑光了,一只不留,少夫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上门来讨个说法?”
原来是这么回事。
慕凉看看如风,又看看小傻子,两人同时低下头去,活脱脱是两个做错了事被抓包的大孩子。
“大哥说得对,我相公害得你损失这么大,你来找他算账,乃是理所应当。”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傻子忽然辩解道,态度十分之认真,“我只是想抓那只红红的大母鸡回来做叫花鸡吃,没想让其他的鸡跟我走,是它们自己跑出去的,我有叫它们不要跑的,这不能怪我。”
这逻辑,简直叫人无法反驳。
慕凉登时哭笑不得。
而听了这孩子气的话后的男人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指着小傻子的手颤颤发抖。
“你,你,你这是耍无赖!”
慕凉努力忍住笑,严肃地看向男人,说道:“大哥莫生气,你损失大概多少?我折合成银子赔偿给你,如何?”
听有赔偿,男人渐渐地消了满腔怒火,昂然挺胸地伸出五根手指,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我那些鸡大多都是云英鸡,它们下的蛋能卖最好的价钱,加上还有正在孵小鸡的母鸡,和即将要孵出来的小鸡,总共加起来怎么说也得有两三百只,我算便宜一点,收你一千两吧!”
“什么?一千两?”
如风脸色大变,惊愕不已地说道:“这还算便宜?你直接去抢好了?你那些鸡是凤凰吧?一千两,你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男人瞥了他一眼,直接不搭理,挑眉看向慕凉,镇定地笑着问:“怎么样?少夫人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慕凉勾唇一笑,说:“一千两,可以买下你三个鸡场了,大哥,你这开价也开得太高了些。可别以为我是个女流之辈,好欺负,就随意要价啊!”
“这么说来,你是不肯给钱了?”男人阴沉着脸道,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慕凉丝毫没有畏惧,直对上对方的视线,缓缓道:“若是按价赔偿,我无话可说,但倘若有人趁机勒索,那我就绝不会吃这个亏。”
男人气极了,扬手就抡起镰刀,冲着慕凉吼道:“今天这一千两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否则,大爷我就拆了你们宁府!”
看他目露凶光,人又高大,手里还有武器,颇有要大开杀戒的意思,在场的人都不由心生畏惧,本能地往后躲开。
只有慕凉还站在原地,半步也不曾挪动。
而且她十足从容,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仿佛不是面临危险,而是在看笑话。
“你不怕我么?”男人惊讶且不服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怕你?”慕凉不退反走近两步,“就因为你手上的破镰刀么?说实话,我真没放在眼里!”
遭到强烈轻视的男人顿时勃然大怒,握紧刀柄把刀指向慕凉。
“你……你个小娘们在本大爷面前竟然如此狂妄,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
话音未落,手便扬起镰刀劈了过去。
慕凉不慌不忙,一个侧身轻易地躲过对方的攻击,并在他还没转身第二次进攻时,便狠狠一脚揣在他的后背。
男人猝不及防,身子猛然前倾,面对面地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拥抱,下巴来不及收,也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子摔碎好几颗牙齿。
尚未缓过神来,双手便被慕凉扣住,按在身后。
只听见她娇声呼道:“来绳子来!”
一小厮十分利索地找来绳子,几个人把男人牢牢捆住。
慕凉满意地拍了拍手,缓步行至男人面前,笑着说道:“大哥,你的厉害小女子没见识到,不过小女子的厉害,你可是亲眼目睹了吧?现在如何?还敢不敢在这儿撒野?”
“呸!”男人吐出一大口血,里面含有磕掉的牙齿,他恶狠狠地瞪着慕凉,愤怒又不甘。
“好啊,你们堂堂大户人家,翻脸不认账也就罢了,竟然还出手伤人,我要告到县令大人那里去,让他和清水镇的人都来评评理!”
慕凉非但没有惧怕,反而咯咯娇笑两声,说:“你大可以去就是,你不过是个粗鲁莽夫而已,人微言轻,而我却是宁家的少夫人,又有在场的众多人证,看看县令大人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
“你,你仗势欺人!”
男人也不傻,县令是出了名的昏官,只认钱不认人,只要慕凉拿点钱出来贿赂他,黑的也能让他判成白的。
况且,眼下自己被人绑住,动都动不了,还谈什么去县衙告状?
看来他今天是栽了!
“得了,我也不想为难你,”慕凉敛起笑容,正色道:“我相公放走了你的鸡,我照价赔偿,粗略估计下来,有三百两银子足够了。你要是接受呢,我立马就让人去取银子,你要是不接受呢,我就只有送你去见官,让县令判你个擅闯民宅之罪,两条路,你随意选一条!”
被一个女人打得鼻青脸肿,已经是颜面尽失了,男人自是不甘心,可偏偏自己又做不了反抗,唯有见好就收。
“好,我接受你的赔偿,你先把我放了!”
“现在还不能放你。”慕凉摇摇头道,“如风,去拿笔墨来。”
男人郁闷地问道:“你拿笔墨做什么?”
“我要白纸黑字写清楚,你的损失我已经照价偿清,免得到时候你又抵赖,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慕凉一边说一边接过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