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接着问,“那不知,夫人这几日饮食如何?”
“饮食倒是如常,只不过较以前吃的少些,因着病中实在没有什么胃口,今儿早上更是只吃了几口,也生了些闷气,这胃便疼了起来。”
大一思索着,拱手来答,“因着老夫不知夫人具体服药的药方,所以粗浅推断,应是这段时间药用的多了,杂了,外伤药用的多了,便渗透肌理,汤药丹药夫人也说都用着。
此三类混在一起,必然有几味药是相冲的,且不易察觉,致使脾不健运,胃失和降,此前并未有此症状,应该只是轻微,听夫人说今儿个动了些肝火,便是肝气失调,横逆反胃,将这胃痛引了出来。
微臣建议,夫人回去便先把药停了,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总吃,或是一次吃太多,对身子必然是不好的,微臣也不好再为夫人开药方,微臣可为夫人开几样药膳,疏通肝火,调理脾胃,回去吃上几日,胃痛之症就会有所缓解。”
慕凉谢了太医,请太医去开了房子,让叶宸跟着去了,脸色沉了下来。
青胭听慕凉这段日子竟然吃了这么多药,担忧来问,“你近日怎么吃了这么多药?你方才不是与我说上回受的伤,如今都快好了吗?怎又吃上丹药了?你可莫要勉强自己才行,若是那狩猎宴会实在是去不了,便去请了皇上,回绝便是,断不可为难自己。”
慕凉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转头看向青胭郡主,“无事无事,我之前受的伤确实都差不多好了,只不过为了狩猎宴会上再夺一次好彩头,这才想着快些痊愈,恢复之前骑射的水平,便吃了些丹药,郡主大可放心,我必不会逼迫自己。”
青胭面上染了一丝薄怒,“想着恢复之前的骑射水平便来吃那些个丹药,不就是逼迫着你自己吗?
我自知你上回狩猎宴会夺了个第一的好彩头,但是你如今伤还未好,不得第一也是无事的,又何必如此焦急?本就是为从蛮夷归来的士兵们洗尘而已,狩猎不过是附带的玩乐花样,你又何必认真。”
慕凉在心里思量着,她本都不想去这宴会,但是皇上既钦点她务必要去,恐怕便是要借着此次机会将那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的旨意颁下来。
估计便要借着骑射时某个契机,找了由头直接下旨,她若是不去,或是不将身体恢复好达到之前的水平,又如何能让皇上将这承诺兑现,若是拖下去,贵人多忘事的,这承诺可就没了踪影。
这样的话自然不能对青胭郡主说,慕凉还是笑,拉了青胭的手,安抚她让她放心,“好了,好了郡主,如今我知晓了,必不会再吃了,这几日我便安心养病,于狩猎宴会上也安静待着如何?”
青胭叹了一口气,她是了解慕凉的,知道慕凉恐怕是因为什么事才这么强迫自己,如今说这话也不过是求她心安。
真挚的看着慕凉,“我可是了解你的,咱们两人可是有几分相似的,你做这些事自然都有缘由,也不必在这里安抚我,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就是了,只不过务必要把这个度把拿住,可别害了自己性命。”
慕凉心头一暖,冲着青胭郡主微微笑了,青胭拉起慕凉,不再谈这样的话题,让她来看自己给这肚中孩子绣的内衬。
慕凉拿在手中瞧,真心感叹称赞着青胭郡主,“郡主这绣工可是进步非凡,这内衬绣的实在是精巧,其上动物也是绣的活灵活现,想来郡主是下了大功夫。”
青胭郡主有些害羞的把内衬拿在手中看着,“不过是闲来无事,没怀孕之前若是闲了,就看看诗书,练练武,这怀了孕,府内一众人都小心起来,生怕我磕着碰着的。
天天闲在屋里没事做,只能来绣这些,绣的多了,技艺自然也就长进了,因着不知男女,什么样的我都绣了一些。”
慕凉看着青胭郡主模样,当真是做了母亲的人,那母爱都从眼中溢了出来,与其对比,自己还是冷血了些,前世便不曾有过孩子,今生更不知要如何对待怀孕这码事儿了。
青胭接着说,“给这孩子绣完了内衬,我还又给司徒远绣了几件衣裳,刚怀孕那阵子总是莫名其妙的烦躁生气,对着司徒远发了不少的火,如今反应过来,觉着对他实在亏欠,便给他偷偷绣了几件衣裳,你也帮我瞧瞧绣的可好看。”
慕凉看青胭兴致勃勃的从柜中掏出了两件儿绣给司徒远的衣裳,黑袍雅致大方,想来司徒远穿上一定看起来极为正经。
点头说了实在不错,看着青胭盯着两件衣裳笑的幸福,想起宁少柏,想着要不要也学些手艺,给宁少柏也做个什么东西,后又想起自己可是为他特意准备了一桌子早膳,这宁少柏却吃了几口匆匆离去,觉得生气立刻将这念头打消。
慕凉在宁远侯府与青胭呆了一整天,傍下午才从宁远侯府回了向荣苑中。
回了寝屋,看少柏已梳洗好,躺在床上看书,没什么好情绪,淡淡撇了他一眼,并未同他说话,便叫夏莲东秀帮她梳洗。
梳洗完毕,行至宁少柏眼前对其说道,“今儿个我有些不舒畅,便去侧屋歇了,你也早些歇下吧。”
说完招呼了夏莲冬秀去侧屋帮她铺个床铺,转身便要离开。
夏莲冬秀看着这两夫妇气氛依旧不对,想要劝解,嘴半张着不知说些什么,到底安静去了侧屋。
宁少柏抬头看了慕凉,将手中书扔下,掀开被子站起拉住了慕凉,“娘子今儿个怎么了?为何不舒畅?可让大夫瞧过了?”
慕凉回身,神色依旧有些冷漠,“今儿个在宁远侯府,青胭郡主找太医给瞧了,因着最近药用的有些多,其中应是有一两味药性相冲的,今儿个还动了些肝火,最后引得胃痛,这几日就停了药,吃些药膳,估计过几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