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作态,似是慕凉立刻就要扑身过来抢似得。
不由得冷笑一下,慕凉把玩儿着酒杯道:“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自动把银子给我?”
慕凉的眼神看得如风浑身发毛,身上的皮肉不由自主开始疼了。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打架比个壮汉还生猛。
今早揍他时,他也想反抗,但每每被击中身上就痛得没有力气,被揍到最后光顾着疼了,再没反抗的心思。
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如风委屈解下蓝布荷包,放在桌上。
“这是咱们整个庄子,未来三个月的开支,你别乱来。”
慕凉从荷包里倒出几两散碎银子,以原主的记忆来看,这点碎银子别说三个月,撑过半个月都难!
目光微沉,慕凉严肃的视线射向如风。
“我没记错的话,地租是按照三七开收。宁家的庄子不小,粗算有八百亩地。今年没有大旱,收成且算一亩地三百斤,半年下来也有两三百两银子。庄子上人口不多,除开工钱和日常消费,为什么只剩这点钱了?”
“你怀疑我?”如风一听就炸毛了。
他是大夫人留给大少爷的奴才,从小伺候大少爷,忠心耿耿最受不了这种质疑。
“我如风要是贪了大少爷一文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慕凉可不信这种随口拈来的誓言,不过她也没怀疑如风的忠诚。
从穿越过来起,这少年是唯一一个真心维护小傻子的人。
瞥了一眼听到如风的话,傻乎乎冲如风直笑的宁少柏,慕凉道.
“我知道你没贪,你只需要告诉我,这钱你是从谁手中拿的,拿了多少。”
庄子上收租的过程,慕凉并不清楚,只能从源头起一点一点理。
如风不蠢,很快反应过来明白了慕凉的意思,连忙道.
“三个月前,我在庄子的管事李大鸣手上拿的银子,只有三十七两银子。李管事说,今年收成不好,上半年只收了五十两租子。十三两用于房屋修缮,我也没在意。剩下的银子,我给大少爷置办了衣服、文房四宝和其他日常用得上的东西。慕凉姑娘,天地良心,我如风真没贪大少爷的银子!”
说着如风眼睛有点红,他这两天都是遭的什么事儿。
每次陈嬷嬷一来,准没好事。
现在又送了这么个煞神来折腾大少爷,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李大鸣?
慕凉对这人有点印象,昨天拜堂吃酒时,连吃带拿了许多东西,是个油头肥胖的中年男子.
“明天,你带两个人,去让他把账本带来。”
“拿账本做什么?”
如风狐疑,他都看不懂账本,你一个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装什么学问?
虽给慕凉打得有两分畏惧,可如风心中顶瞧不起这女人。
看着她坐在自家主子身边,就碍眼得很。
遗憾的是,他打不过她,少爷又做不得主,赶不走这女人。
“做什么?算账啊!”
慕凉一语双关,眼底掠过一道金光。
她就不信,李大鸣没在租子上动手脚。
明天,她不仅要让李大鸣把贪墨的钱吐出来,还要杀鸡给猴看!
啪一声把酒杯拍桌上,慕凉见宁少柏吃好了,傻乎乎坐在位置上冲她笑得乖巧。
忍不住食指大动,凑过去对着那张脸又捏又摸。
明明被摸的人是宁少柏,一旁的如风却露出奇耻大辱的悲愤。
瞪着微醺的慕凉,只觉得这女人实在讨厌,自家主子都这幅模样了,竟然还能对少爷动手动脚,简直无耻!
愤慨归愤慨,如风却惦记上了李大鸣贪墨的事儿。
早就怀疑这老不修有古怪,苦于没有证据,自己又看不懂账本,让他作威作福这么多年。
一大早,如风便带着庄子上两个身强力壮的仆役去请了李大鸣。
这人实爱占人便宜,又色胆包天,庄子上甚少有人与他来往。
两人到了慕凉处,气愤颇为紧张,不用想也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请少夫人安,小的李大鸣。听如风说少夫人想看账本,小的立刻巴巴的送过来给少夫人过目。”
李大鸣瞧见慕凉,眼前一亮。
前日慕凉身着大红喜服头上有盖头,夜色又暗,看不清具体情况。
只依稀知道,是个美人儿。
如今光天白日,慕凉穿着一身淡紫色杜鹃常服,头发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小巧的耳朵,媚眼生波,气质优雅,简直是个人间绝色!
李大鸣贪婪的视线将眼前这请艳俏丽的女子打量了个遍。
只一眼,慕凉便知道眼前这玩意儿是个什么货色。
“嗯,拿过来吧。”
淡漠的语气下,隐藏着一缕杀机。
如风本想去接账本,却被李大鸣绕开。
这厮胆子忒大,走到慕凉跟前,趁着递账本的功夫,想摸一把少夫人的手。
察觉到李大鸣的意图,慕凉眸色一沉,出其不意一脚踹在李大鸣腹部,竟力大到将这蠢胖的男子踹飞好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