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组长微笑着点头，眼神炯炯地说，“是的，那是一段难忘的岁月。”令王铁锤想不到，他们竟然出自于同一个集团军，同一个步兵师，只不过分属两个步兵团而已。
王铁锤听着，再看方组长便多了层亲切，毕竟是一个老部队的。他把烟的纸皮剥掉，将金澄色的烟丝装进烟斗里压实，然后用火柴点着，咝咝地抽了两大口，这有点老烟叶的味道。
方正带着欣赏而沉迷的眼神，望着嘴巴上衔着烟斗的王铁锤，多少有些意外，“你——还用这个？”他印象中贺老总就是这样富有个性魅力，外国的将帅里麦克阿瑟算一个，大大的烟斗配上大大的墨镜，将军的装逼风范又增添几分。
“首长，这支烟斗对于我有特殊的意义。”王铁锤看出了方正眼里的意思，“在当年的老山战场上，出击拨点前夜，老连长奖励给我的，我带领3人侦察组深入敌后80公里摸敌情。你一定惊讶吧，我们摸到敌后却没有暴露，这是因为我会对手国家的语言。”
“你还会安南语？”
“是啊！”王铁锤不无炫耀地说，“我早在79年战争打响时，就开始学习安南语，对了那时我在上小学，我们的村支书是个退役老兵，他懂一些，我是跟他学的，后来就产生了兴趣，毕竟它历史曾是我们的藩属国嘛。”
“哦，王部长有战略眼光，你早就为当兵，为保家卫国做了一些必要准备。”王铁锤笑一笑，“我从小就想当兵，说真的，我想不出来，这辈子如果不当兵，我会不会疯掉。”说完，呵呵地笑了。
方组长也被感染得笑了，他承认，这个王铁锤极具个人魅力，一根烟斗总不由地让他想起两把菜刀起家的贺老总。而那个装逼的麦克阿瑟，只是单纯装逼，烟斗里从来没装过烟草。
倘若在战火纷飞的战争年代，这个王铁锤就不是现在这个职务，也许，他能指挥一个野战纵队，或者一个战役兵团，具有深厚的将才潜资。
王铁锤的故事像话匣子一样，打开了就很难关上，他语速不疾不徐，从当兵到参战结束，讲了足足仨小时。其间，方正不停地插话，提问一些感兴趣的问题。比如，王铁锤是17岁当兵，次年初就参加作战行动，他怎么当上了敢死队长，毕竟这不是新兵的专利，轮几轮排几排也不会排到他的头上啊。
王铁锤笑着说，“我当是一心想加入敢死队来着，不是一项项的比武吗，我在家跟少林俗家弟子练过武术，拳脚上在全连第一。加上我的射击、判定方位等都不错。更重要的，我曾孤身一人3次深入敌阵侦察，次次完成任务。”
“再则我心理素质好，就被编为第二敢死队队长。但一到战场上，我这第二敢死队就替代了伤亡严重的第一敢死队，打得敌人哇哇直叫，歼敌56名，其中连长一名、排长3名，一下子声震老山。”王铁锤脸上泛出激情的光芒。
“这事我听说过，当时的高层领导听汇报说，敢死队长是个毛孩子新兵时，当场表示，此人参战结束要送入陆军指挥学院深造。”方正听得津津有味，这时插了一嘴。
王铁锤讲得生动处，工作组的3个人眼眶都有些潮湿，战争虽然远去了，英雄却在他们眼前，方正这时的心应该是十分矛盾的，对于这样一个令尊敬的英雄，如果他真实地存在着违规违纪问题，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