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宁珂君连忙附和,她见宁静君这一身落泊的装扮,心里已经认定她是被夫家赶出来的下堂妇,但见她轻蔑一笑,说道:
“当初得意之时就翻脸不认人,如今混到这日暮途穷的穷酸样就想回来贴我们宁家的金糠,想得你美。”
宁静君一脸茫然地望着这两人,说道:“我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宁振华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了,还想我提醒你吗?要知道当初你嫁去墨庄还是我给你张罗的呢,你倒好,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但你可曾想过娘家的人,对我们不闻不问也就罢了。那一年我们宁家的生意遇到了大麻烦,我亲自上门去央求你的夫家,你们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二话不说直接就将我给轰出去。当初你有脸做得这么绝,今日就休想踏进我宁家的大门一步,出去----立马给我出去----”
说罢,他一脸凶狠地伸手推了推她,宁静君不曾料到他一个大男人会突然间冲着自己动粗,脚下一个站不稳,身子往后踉跄了一下。
见娘亲被欺负,殷琛可不依,他小小的身子一把冲上前,护在他娘亲身前,一脸不满地仰头瞪着眼前这个无礼的男人,指责道:“谁让你推我娘---”
男人一见他这架势,再度冷哼一声,说道:“哪来的小鬼?”说罢,他低头斜眼望着殷琛,说道:“喂---小杂种?我推她怎么样了?我不但要推她,我还要拿扫帚将你们俩给赶出去---”
殷琛听了,一脸恼怒地欲冲上去,却被他娘在身后死死地拖住了身子。
宁振华一脸冷傲地望着他们母子俩人,随即,他冷冷地冲着站在一旁那看门的青叔唤道:“青叔,你看你怎么干活的,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给放进来,赶紧将人给撵出去---”
“这---这---”他的命令让这名中年男人大感为难,他望了望宁静君,却不忍出声驱赶她,但又怕得罪了宁振华这个不讲理的主而丢了饭碗,一时间急得一头是汗水。
宁静君在未曾出阁之前已经领教过这兄妹俩人的专横跋扈,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就连要给爹娘上柱香他们都要横加阻挠,她也不想青叔为难,低头拉起殷琛的手,说道:“琛儿---我们走吧。”
“娘---”殷琛轻唤了她一声。
宁静君拉住他的手往回走,转身之际,望见台阶上一个眼熟的脸孔---,是他?但只是这淡淡的一瞥,她不承多想,态度淡然的拉着儿子那只软软的小手沿着原路往回走。
看门的青叔,一脸歉意地紧随其后,在这一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了宁家的大宅。
看着人走出了视线之内,宁珂君冷冷一哼,说道:“哼,这个贱人也有今日,算是老天爷开眼了。”随即她回头向宁振华说道:“哥,我看这女人还会来纠缠,你得叫这底下的人打醒十二分精神,可别让她把家里的东西给偷走了。”
“偷,我连大门都不让她进,她能偷得了吗?”
两兄妹你一言我一语,净说着些尖酸刻薄的言语,站在台阶上的男子听了,皱着眉头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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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围墙之外,秋风呼呼地吹过,顶着这阵阵秋风,宁静君将三柱香插在墙边,并打开食盒,将里头的一盘全鸡以及几只水果在地上排列好---
随即,她朝着祠堂的方向跪了下去,拜了三拜。
她怔怔地跪在草地上良久,才喃喃地开口说道:
“爹、娘,女儿不孝,隔了十年才来看你们---,爹和娘在天上相遇了肯定过得很幸福吧?女儿也过得很好---”说罢,她微微吸了吸鼻子,笑了笑说道:“女儿还将爹和娘的外孙带给过来了,让爹和娘好好看看---”
说罢,她回头,向站在一旁那一脸懵懂的殷琛招了招手,说道:“来,琛儿,过来给姥爷和姥姥拜上一拜,叫一声姥爷、姥姥。”
殷琛虽不明白娘为什么要对着一堵围墙跪拜,但还是听话地在她的身边跪了下来,冲着那三柱香的方向喊了一声:“姥爷、姥姥---。”
宁静君万分痛惜地伸手将他小小的身子揽入怀中,一下一下地轻扶着他的那小小的头颅。
她神色怔怔地跪在地上,望着那三柱香,她深信,爹和娘在天上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好的,缅怀往日与爹娘一道生活的快乐日子,她心中难免一阵的酸楚。
片刻失神间,突然,背后响起了一声拨高的嗓音:
“唉哟----我就说嘛,你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走的,没承想,竟然在这里跪上了---。宁静君,你在这儿跪着,你说里头祠堂里躺的人能知道吗?”
宁静君怔怔地回头,但见宁珂君一脸不屑地站在身后望着她。
她没有任何反驳的话,只是淡淡地转回头来,将身旁的殷琛拉了起来,自己也站了起来,矮下身子轻轻地为儿子弹了弹膝盖上的尘土以及草屑,并柔声说道:
“琛儿,帮娘收拾收拾,咱们要走了。”
“嗯---”殷琛乖巧地应了她一声,并走了两步,将放置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的食盒给提了过来。
宁珂君见自己被她如此漠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冷冷地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盘子上的那只拜祀的全鸡,冷哼一声,说道:“就这么一只破鸡,这会你拜的是你爹和你娘,又不是路边的小猫小狗,这么寒酸的祭祀品,也亏的你能拿得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