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站在铜镜前打量铜内的贵夫人,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让她认为方才发生的一切尽然是梦一场,她依旧是高贵的殷家庄五夫人,是的---她依然是的。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之中,突然间,有一男一女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她一见来人,不由得拉下了脸,神色不快地对这冒然冲进来的两人责备道:“大哥,嫂子,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我的寝室,你们俩也太大胆了,不通传一声便敢随意闯进来,还有规矩没有?”
她的兄嫂一脸焦虑地望着她。叶大娘率先开口:“我也想让人通传,但外头一个人也没有啊---”
叶峥华脸一沉:“怎么会?”
“是真的,妹子,先不说这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有官兵要来抓你?”她的兄弟急急地追问着她。
她一听,便不快地拉下了脸,冷冷地说道:“这不关你们的事,已经过去了的事,日后休要再提了。”
“怎么不关我们的事,姑娘,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呀,如今已经牵连到我们了,方才那华管事过来,将我们赶了出来,还要我们立即出庄去。”
叶峥华闻言,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她紧紧地扶着一旁木椅的扶手,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叶大娘继续一脸焦虑地说道:“你夫君也真是的,我们是他夫人的娘家人,怎么也算是个亲家,怎么能翻脸就不认人呢。姑娘---你得想想法子让我们留下来,我是再也不愿意回那个穷地方去了。”
叶峥华的心随着她的话渐渐地不安起来。
叶大娘见她不言语,不由得冲上前急切地摇晃着她的手臂,急急地说道:“姑娘,你倒想想办法呀---”
叶峥会脸色难看地说道:“我能有什么法子,他要赶你们出庄,你们便先出去吧---”
“这---这---”她大哥闻言,也不由得急了,急急上前两步,冲着她说道:“峥华,我们是你的兄嫂,你就这样眼白白看着我们被赶出去不管了?”
叶峥华闻言,惨淡一笑,说道:“不是我不管,是我管不了。”
叶大娘见她这神色,知道没得回转了,不由得退一步,说道:“要我们走,可以,但你要给我们一笔银子,好让我们能在宥州城安头家,老家那穷地方我们是再也不想呆了。”
闻言,叶峥华顿时大怒,她吼道:“近几年来,你们在庄里捞了这么多的银两,你们以为我不知吗?我不过是只眼开只眼闭,如今你们两人竟还要来问我拿银子?我还等着银子救急呢,告诉你们,我一个钱也没有。”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她也懂,如今正是用钱的时候,她又怎么能将银子往咸水海扔进去,这一扔,只怕一去没得回头。
她大哥闻言,急了,说道:“我们是有银子没错,但那无礼的华管事将我们赶出来之时,什么东西都不让我们带走,如今我们两人是身无分文,你就打算这样不顾及我们的死活了?”
越听,叶峥华就越是心烦,她大吼道:“没有---没有---不要再来烦我了,你们给我出去---统统出去----”
见两人依旧杵在原地,她不由得调高音量,大吼一声:“出去---”
“你---你----”叶大娘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好啊----当初也是你主动要我们来这里住的,如今竟如此无情,翻脸就不认人,好,我们回去,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子。”说罢,拖住他那丈夫气冲冲地冲了出去。
那两人离开片刻后,叶峥华又开始觉得害怕了,他们两人毕竟是她的娘家人,是她的后盾,她将他们赶走,将他们击怒,这不就是在断了自己的后路吗?
一想到这些,她顿时大惊,大声冲着门外唤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来人啊---”
她连唤了数声,且一声比一声大声,门外却始终没有丝毫回应。
叶峥华不由得急了,她匆匆走出了寝室门外,门外果然一个人也见着,她寻了出去,平日候在这琼苑的丫头仆役们竟然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叶峥华大惊,提着长长的裙罢一边走着,一边大声喊道:“来人啊---,都死哪去了---来人啊---”
“来人啊----”
她走了几近半个琼苑,一路走一路喊,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回应她,这庄琼院一下子就仿如一座空院,她越走越是心慌,忽然间,从她儿子的寝室内冲出来一个人。
叶峥华在见到那人之时,不由得大松一口气,冲着对方大喊一声:“喜兰,那班狗奴才都哪里去了?”
喜兰面有难色地望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颅,支支吾吾地说道:“方才华管事来这里将所有人都调走了,就留下奴婢和几名大夫在此处照料小少爷---”
闻言,叶峥华的身子一晃,几近晕了过去。
看来----自己的好日子当真到头了,他是真的要将她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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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臣小睡了片刻便醒过来,他随意将脸上的胡渣子刮去,换了一套衣裳便匆匆往这正寝室而走去。
可他一进寝室便见一个小鬼头躺在他妻子的身旁,四肢充满占有欲地抱住他那昏迷中的女人。
宁琛一见他进来,立马就认出了他便是先前欺负他娘亲、并且将自己从家里头抓走的那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