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大夫一脸惋惜地摇摇头,带着满满的歉意对着殷庄抱拳说道:
“殷庄主,请恕老夫才学疏浅,已经无能为力了;这位夫人现有那救心丸吊着命,所以才尚有一丝气息,但这救心丸恐怕维持不了多久,恕老夫说一句得罪的话---”
说罢他神色凝重地望着殷臣,说道:“恐怕已无回天之术,庄主还是尽早命人准备定后事吧---”
他这句话无情地判了她死刑----
闻言----殷臣那紧握成拳的双手越握越紧、越握越紧----双眸闪过一丝哀恸----
他沉浸在悲恸当中,却没留意到那昏倒在床榻上的人儿,因为施了针的缘故,已渐渐清醒,她艰辛地挣起眼脸----方才大夫的一段话,她全都听进耳了。
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她那满是血迹的手一点一点地往前移动,拭图想要去抓住那个男人的手----
华洪率先察觉她的动静,不由得激动地低唤了一声:“夫人---,庄主----庄主---夫人她醒过来了---”
殷臣闻言迅猛地回过头来之时,宁静君那受伤的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臂,她缓缓地张开口,那双唇不停地颤抖着,随即闻得她气若犹丝的声音万分困难地说道:“孩子---孩子----让我见见孩子----求求你----”。
对上她的满是哀求的双眸,她口中的那句乞求狠狠地刺痛了殷臣的心-----
随即----她那双眸开始渐渐地涣散----
“不----不----”殷臣狂叫一声,一把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她:“君儿---醒醒---君儿---不要睡---”。
在他声声殷切的呼唤声中,女人几欲昏迷的双眸又渐渐有一丝的清明,她定定地望着他,口中依旧念着:“孩子---孩子---琛儿----”
她是死死地支撑着,是想要见上孩子一面啊---,围在一旁的另外三人男人都忍不住红了眼。
殷臣一顿,猛地回过头来,大声唤着:“四叔---快---快马加鞭到卢广耀西郊那座大宅去,命他速速将那孩子领过来---要快---”
他加了这一个快了,是因为殷臣心中明白,再迟,她---恐怕便等不及了----
听他说完这段话,床榻上的女人终于无力地合上了眼脸。
殷臣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她虽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但他们都知道,她依旧强撑着没有昏厥过去,因为从她口中隐隐约约地传出一声声呻吟----痛苦的呻吟-----
殷臣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开始温柔地用温水给她清洗身子---当他给她身上的那一道道可怖的伤口上药之时,他的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难看---。
这一刻,是他殷臣一生当中最为备受煎熬的时刻----
最终他给她换上一套崭新的衣裳,因为他知道,她定是不想儿子见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
最终,殷臣紧紧地握住她那扎上绷带的手,听着她那一声声无可抑止的呻吟声,他的掌心尽是汗水----
他知道她撑着这最后一口气,就为了能见她的儿子一面。
他也知道她撑得很艰苦,但他却束手无策,一丝一毫都帮不了她,这股无力感让殷臣几欲要疯了。
听着那丝轻微的呻吟声,他的心抽着痛,他只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然而他却不知道此刻这女人是否知道握住她手的便是他?
他与她同样焦虑地等候着,他希望那孩子早点赶过来,好了却她的心愿,一方面他却又希望孩子不要这么快来到,因为他怕,怕她一旦了却了心愿,便---便---
每每想到这后果,他的心都颤抖着----
许久----久到似一个春秋,又似只是晃眼间,门外一阵骚动----
“卢统领---快---快带小少爷进去---夫人怕是等不及了----”
伴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殷臣急急地回过头来,但见卢广耀打横抱着一个孩子冲了进来----
殷臣只感到心中百感交杂,他匆匆地回头望着床榻上的女人,急急地对着她唤道:“君儿---来了---孩子来了----”
对方没有丝毫的反应---
“君儿---君儿----”他叫唤的声音越来越逼切,语气渐渐变成恐慌---,他伸手一下一下地摇晃着女人的身子,可女人方才那一声声微弱的呻吟却不知在何时已经变得无声无息----
他一把用力地按住她的人中,又伸手去搓着她冰冷的四肢,如此几番折腾,她依旧没有一丝的动静---
殷臣无力地垂下双臂---沉痛地望着女人的脸----她----她竟没能等得及-----
卢广耀被眼前的情景骇住了,不由得松开了抱住宁琛的手,宁琛望着床榻上他那一动也不动的娘亲,明显被吓着了,有好一会儿都怔怔的,没有一丝动静。
待他敛过神来,小小的身子急急地冲了过去,他伸出小手在空中迟疑了一下,随即用力地摇了摇她娘亲的身子,操着那稚气的童音叫了一声:“娘---”
见他娘没有动静,宁琛不由得急红了眼:“娘---娘----”他一下一下地摇晃着她的身子,叫唤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切---
袁恬和华洪跟随其后,看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