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次日,静君却是怎么也不肯让他陪着,总是要赶着他离开。
她对他说自己有奶娘和翠莲陪伴左右,又有殷雪时常过来解闷,根本不会出什么乱子。
男人却是不肯离开,直到她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绝对会保重身子,这才将男人送走。
男人前脚一走,殷雪就来了,今天不同的是,她的身后还跟着已经很久不曾露面的唐心妍唐姑娘。
唐姑娘向她道过贺并送上了一份大礼,一个巴掌大的长寿金锁,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而殷雪则拿着一只小孩子穿的绣花鞋在手中向她献宝,鞋上的花样有些变样,可看出她手工极其笨拙,然而从那一针一线上依旧能看出了她的用心。
静君欣喜地收下了。
“嫂子---以前哥哥就疼你,现在你有了身孕,岂不将你宠上天了---”殷雪不知在何时已经改口唤她嫂子了。
静君闻言,娇羞一笑,红润的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幸福。
她与殷雪轻松地谈着笑,唐心妍一言不发地坐着,外表平静,然而放置在圆桌底下的双手却紧紧地攥着大腿处的衣裙,将衣料揉成一团-----。
----------------------------------------------
男人无论有多忙都会抽空过来陪着她一道用晚膳,然而这个男人有的时候却专制得让静君极为无耐。
单是饭桌上的那点事,他一会说这道菜不能多吃,那道菜也只能浅尝,她不喜欢吃的却偏生逼着她吃。
此刻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心情很是愉悦,但见他大口大口地用着膳,静君呆望着自己碗里头堆成小山似的菜,方才还觉得有些饿了的,此刻望着这么多东西,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她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放下了筷子。
男人见状,追问道:“怎么不吃了?”
她静静地不吱声。
“不合胃口?”
她轻轻地摇摇头。
男人伸筷夹了一口嫩白的鱼肉,送到她的嘴边,哄着她道:“鱼肉很有营养的,来---吃了它---。”
她木然地张开嘴巴,任由男人将鱼肉塞里她嘴里,刚咀嚼了两口,平日里觉得鲜甜的鱼肉此刻却是一阵的腥臊味,她不由得掩嘴冲到外头,蹲在水沟边将口中腥臭的鱼肉吐了出来,之后就隐忍不住频频干呕。
男人神色紧张地守在她的身旁,不安地伸手顺着她的背,试图减轻她的痛苦。
她作呕的模样异常痛苦,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让他看在眼里很是心痛。
好不容易作呕声止住了,她有气无力地靠在男人的肩膀。
男人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两人重新坐回饭桌上,男人将她碗里头的鱼肉尽数挑了出来,让奶娘将整盘鱼肉都端了出去,这才向她说道:“来---多少再吃一点。”
“我吃不下了---真吃不下了---”她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子应该多吃些的,但就是吃不下。
殷臣见她苦着脸,不由长长地叹息一声,最终妥协:“好吧,暂时不吃,晚点让厨子做些可口点的送上来再吃吧。”
她点点头,放下了竹筷。
男人也没有了进食的欲望,牵着她的手走在院落里头,盈盈的秋风干爽通透,带着一丝久违的惬意和舒适。
俩人走着走着,静君便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另外相扣着的两只手却仍是没有松开来。
两人缓缓地走着,男人的腿修长,平日她要一步作两步走才能跟得上男人的脚步,然而此刻男人刻意配合着她放缓了脚步。
宁静君看在眼内,嘴角微微往上扬着,掩不住的甜蜜。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有些儿狂傲,也有些儿不驯,但有时候却是如此的细心、甚至是体贴,自己能成为他的妻子,真是多么的幸运。
两人走着走着,无言地享受着秋风轻拂脸颊的舒畅,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哥----大哥---!”殷雪一边跑着,一边放声喊着。
静君听到声音之时,率先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松了开来,男人不由得蹙了蹙眉,随即再度握住她的手。她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却挣脱不开,错愕地抬头对上的是一双灼热的双眸,眼底尽是执着,最终她不得不放弃,任由他握住她的柔夷。
殷臣见殷雪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在这清爽的秋风下,那脸上竟布满了细汗,他不快地盯着她的脸,教训着她道:“殷雪,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跑来跑去的,如此不庄重,成何体统!”
殷雪闻言,一跺脚,气急败坏地冲着他说道:“哥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心妍她---心妍她闹着要回石井老家,她就连行袱都给收拾好了,说明日一早就起程---。”
男人闻讯,那紧紧地握住她五指的手一松,但闻他怒道:“当真是胡闹---。”
“哥哥,你得去劝劝她呀。”殷雪万分紧张地说道。
“我去看看---。”男人语毕,竟然也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头也不回地与殷雪一道离去。
留得宁静君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唐姑娘喜欢她的夫君;她也知道他是明白这个姑娘的心意的。但她一度以为他对唐姑娘是没有那个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