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了,他一定是想通过各种各样的羞辱来报复她。
何凯西娇喝一声,边上一个佣人模样的妇女走了过来,她用棒球指了指地上闪闪发光的钻戒,望向中年妇女,“吴妈,这颗钻戒送你了。”
“啊……谢谢小姐,小姐真好心。”吴妈唯唯诺诺,急忙点头向何凯西致谢,捡起钻戒就往边上跑,她脸上并没有一丝惊喜或者是开心之色,相反是一层淡淡的担忧。这些富家千金,喜欢你时就随便扔你几样珠宝,一不喜欢你了,就找借口惩罚你,到时候这颗钻戒说不定变成她偷的了。
泰迪安轻蔑的看了何凯西一眼,淡淡说道,“凯西小姐,在你家佣人眼中,你一定是位善良无比的大小姐了,你看吴妈诚惶诚恐的样子就知道,咱们的何凯西小姐是善良的女神。”
“我哪有你泰公子善良,放着家里大量产业不做,要跑去当洛家私人医生,我还以为你悬壶济世,乐善好医,没想到你只替洛家服务。”何凯西不屑的咧着嘴。
泰迪安突然沉默不语,自己打马上前,不再理会不懂礼貌的何凯西。
洛恋夏边上那位蓝色骑装的英国美少女看到泰迪安跟何凯西吵架,急忙跑出来圆场,因为泰迪安跟何凯西都是中国人,她不得不用蹩脚的中文说道,“今天是欢迎赫瑟尔殿下在普罗旺斯定居的日子,晚上还有……banquet(宴会),你俩别因为一点小事坏了大家的兴致。”
泰迪安不予理会,何凯西则讪讪的看了英国美少女一眼,她和别人吵架,用得着她来数落吗?总是在恋夏面前装好人。
比赛快开始,洛恋夏招呼裁判员过来,他用英文对着裁判员说了些什么,又用中文重复一遍,像是说给泪珠一人听,“泪珠,你去给我们捡球。”
“哦。”泪珠听完,乖乖的走到场地中央,准备迎接那一记记重重的棒球,她知道,在场中央捡棒球可不是这么好玩的,一般替主人们捡球的都是些身强力壮,身着防护服的男子。现在洛恋夏却要她去捡球,摆明要趁机报复她。
一场比赛分为八小节,一小节七分钟,节间休息三分钟,半场间休息五分钟,众人均带紧头盔,蹬着马靴,手戴皮质手套,放下马球帽前面的护面,开始射门的射门,进攻的进攻。
泪珠娇小的身影在球场中央闪动跳跃,她气喘吁吁的捡起那些球,又扔向他们。一不小心,那些球就会打中她,她身上没有半点防护措施,只能靠着灵活的移位来保持自身安全。
突然,她感觉背后被一阵撞击,她吃力的摸了摸后背,看见一只黑色的球滚落下草地,她急忙转身,看见何凯西正娇笑着望向她,那头波浪卷发看着真刺眼。
再看看洛恋夏,仿佛没看见她似的兀自玩自己的,他认真的和伊迪萨他们跑位、争球,根本无暇顾及娇小柔弱的她。
泪珠摸了摸自己疼痛的后背,咬紧牙关爬了起来,继续来回奔波捡球,突然,又一记黑与她擦肩而过,她惊恐的抱紧身子,蹲到地上,却看到伊迪萨正戏谑的望着她。
“你故意的。”泪珠定定的望着他,这些富家公子,仗着有几个钱,就可以随便欺负别人吗?
“yes,我……故意的。”伊迪萨用一口变调的中文回答她。
“你……”泪珠咬了咬牙,准备起身走向另一边,惹不起他,总可以躲吧。
突然,一阵痛苦的怒吼声从她背后传来。她转过头一看,伊迪萨正捂着肚子,痛苦的皱着眉、咧着嘴,恨恨的盯着那个伤他的男人。
泪珠顺着伊迪萨的视线望去,看见洛恋夏正扬起一根球杆,用手轻轻擦了擦,“我只说过她可以随意玩弄,却没说过可以让她受伤,也没说过可以给你玩弄,伊-迪-萨,你真是欠揍。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在她身后偷袭吓她,那我就把你运到海上皇宫当男妓。”
伊迪萨龇牙咧嘴的坐起身,愤愤说道,“该死的,为了一个小女佣,竟然揍我。恋夏,你这重色轻友,该杀千刀的臭玩意。”
“哈哈哈……伊迪萨,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惹她,你不听,现在自食恶果了吧。”泰迪安嘲笑的声音传来,惹得伊迪萨更加捂紧嘴巴,只得乖乖的闪到另一边去“欺负”何凯西。
一个下午,泪珠都奔跑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给他们捡球。
终于,这群贵族少爷开始累了,比赛停止,洛恋夏队赢。这是私人马球比赛,所以他们没有邀请观众,如果是国家性质的马球比赛,边上的球迷就会在比赛完后进场“踏草皮”,可是现在这项踏草皮的任务,落到泪珠身上。
因为之前他们比赛已经把草皮弄得又乱又糟,她必须跳上去重新摆放好那些翻起的草皮,开始在上面踏起来。为什么电影《风月俏佳人》上面的男女主角踏草皮时那么轻松浪漫,而她却是那么的痛苦劳累。
之前她一直捡球,不停的奔波在他们中间,何凯西不能再用球打她,只能悄悄用另一种方式折磨她,她故意把球打得老远,让泪珠辛苦的跑过去捡起来,接着她又无情的一杆,抛到草地尽头。
洛恋夏接过Ida手中的香草橙汁,悠闲的边喝着,边望向那抹娇小的人儿,“别踏了,整理好马具,回庄园准备准备参加晚宴。”
“我……我也要参加吗?”她本以为踏完草皮就可以休息,没想到还得参加晚宴。
“当然,你是庄园的奴隶,一会跟着Ida在厨房帮忙。”男子淡淡的命令道。边上的几个女子则一脸幸灾乐祸相,除了刚才呆在洛恋夏身边的英国红色骑装少女。
于是,又是来时的那幅场景。洛恋夏口里押了瓶香草橙汁,悠闲的骑在马上,一会儿看看蓝天,一会儿看看远处漫山遍野的薰衣草和蔚蓝的海水,心情好像有些欢愉的走在前面。
而泪珠,娇小的身子则要背七、八个人的马具,慢慢的跟在他身后,Ida们都不敢帮她的忙,他们看得出,那是殿下故意的,谁敢帮无疑是找死。
她轻轻的喘了口气,准备停下来休息一会,这时,那位红色骑装的英国女子温和的走了过来,她朝她伸出双手,和蔼的用中文说道,“泪珠,我叫Melody(美洛蒂),让我帮你吧。”说完,她准备去接泪珠手中的球杆。
她的名字真好听,美洛蒂,泪珠轻声念叨,在法国的八年,她一直没能上学,见的人特别少。她的法文、英文虽然进步不大,不过名字这些都听得懂,一般的用语也听得懂,她有时还能说上几句。
“不用了,谢谢你。”泪珠朝她温和的笑了笑,如果让少爷看到,一定又会想其他方法来恶整她。
“没事,我帮你拿这袋。”说完,美洛蒂伸出手去抢泪珠左肩上的那袋球杆,这一幕,正好被同时经过的两双眼睛看见。
何凯西轻蔑的看了眼泪珠,又望了望身边的伊迪萨,“咱们英国的富家千金看来也有贫民气质,美洛蒂背上那袋球杆像极了吴妈,哈哈。”
伊迪萨扬了扬耳朵,因为何凯西说得太快,他又不太懂中文,美洛蒂也没太听懂,不过贫民气质那四个字她是听懂了。
她恨恨的睨了两人一眼,拉着泪珠朝庄园走去。
夜晚,英伦庄园热闹异常,因为今晚是赫瑟尔殿下定居在法国的欢迎宴会。各国富贾名流、王孙公子、千金小姐、异国公主纷纷聚集在此。
庄园外面的海滩边张大了白色的遮阳伞,五颜六色的彩灯镶在伞边,铺着深蓝色桌巾的圆形大桌从庄园里摆到了海滩边,与普罗旺斯特有的纯净夜空相映煞是美丽。庄园内的石壁上画了一排巨大的紫色薰衣草,象征繁复的法南料理,树梢连结了法南料理常用的大蒜、橄榄油等,等于是把法南美食的风情完全显现。
空气中洋溢着酒香、橄榄味以及宾客们呢喃的清香。这座庄园就像一间秘密花园,林木茂密,花香缭绕。
夜幕低垂时,穿着迷你短裙的女佣人们开始在桌上点燃烛光,透过玻璃杯里红滟滟的葡萄酒、雪白的桌巾与金碧辉煌的刀、叉、碗、碟,真有一点虚幻的浪漫。
餐厅上的布置装饰都是最顶级的,有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佣人,以细腻优雅的姿势为大家打开葡萄美酒,缓缓倒入晶莹的杯子里。
餐桌上有绞肉馅番茄,野茹、葱香烤牛肉,焦糖奶油,肥嫩的鸭肉丁淋上青豌豆的酱,香酥猪肉混杂蔬菜沙拉,茄子炖小羊后腿肉加上核桃,各种精致的甜品等应有尽有,无不彰显主人的高贵与奢华。
大批大批的名流富商、千金小姐涌入大厅。大厅前方有一个宽约五丈的大型喷水池,岸边坐着很多宾客,他们一边对饮,一边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