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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睡不着

“孙女婿,你快陪我去找欢欢吧!”奶奶吵闹着,根本不给郑吴秦思考的机会拉着他就往马路上跑。

郑吴秦急忙拉住奶奶,避免她出可怕的意外。

“开车快,我们开车去找。”郑吴秦将奶奶劝进车里,要开车送她回小镇的。

可车开到半路,奶奶突然指着车窗外的摩天轮说:“欢欢在那里!停车,欢欢在那里!”

奶奶激动地要去开车门,郑吴秦连忙按住她。为了让奶奶的情绪稳定,只能让司机改道去游乐场。

奶奶一进游乐场就完全忘了要找莫欢的事,一会儿跑这里看,一会儿跑那里玩,一刻也不停歇,可把郑吴秦和陆秘书给累坏了。

就在郑吴秦头痛要怎么骗奶奶,把她送回去的时候,奶奶突然跑到一个卖棉花糖的小店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欢欢喜欢吃。”奶奶指着五彩的棉花糖说。郑吴秦只能给奶奶买下来,并让老板将棉花糖用塑料袋包装好,以免弄脏了。

拿到棉花糖的奶奶非常开心,她从店老板那里找到一支笔拿起郑吴秦的手,就在他的手腕上画了一只腕表,“这也是欢欢喜欢的。”

郑吴秦被奶奶这样的举动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默默地想着,怪不得李莫欢那疯女人的战斗力那么强,原来是家族遗传啊。

得到满足后的奶奶终于在郑吴秦的劝说下上了车,可是没开一会儿,奶奶就靠着郑吴秦的肩膀睡着了。车子快要开进高速入口的时候,郑吴秦觉得脖子上有点凉凉的,用手一摸才发现,竟然是奶奶的口水。

这下郑吴秦无法淡定了,他立马叫停司机转头挥别墅。

在郑吴秦清洗干净后,他放弃了把奶奶送回去的想法,让陆秘书打给莫欢,让莫欢回来接。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听到郑吴秦把他如何遇到奶奶,又如何把奶奶安顿在别墅的经过后,莫欢心里的愧疚更多了。

她认为一定是之前对郑吴秦的成见太深太多,才导致后面一有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最先想到的就是他“不好”的一面,把他想象成她脑中的那种人。

也许她从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他,没有真正地试图去了解他。

现在她想去了解这个男人了,不是以医生对病人的角度,而是朋友对朋友的角度。

要让郑吴秦重新把她当朋友看,莫欢觉得第一步就是对他敞开心扉。

“那双鞋是我大学毕业的那天,奶奶给我买的,她希望我能穿着新鞋子走向新的未来。我一直很宝贝。”

“至于游乐场的事……”莫欢语气平缓地说着她和奶奶之间的故事,郑吴秦就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如此和谐静谧的氛围,让坐在副驾座上的陆秘书几度忍不住地从倒车镜里回头看。

自从遇见李莫欢,少爷的变化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明显了。

当车子驶出高速站点,转向通往小镇的公路时,一辆摩托车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

莫欢回到家后,一家人都因为奶奶的平安归来而开心。

将奶奶哄睡后,莫欢的爸妈就热情地挽留郑吴秦在家里休息一晚,时间太晚了,怕他们夜晚回去的时候开车不安全。

郑吴秦礼貌地回绝了莫欢的爸妈,就在他刚要坐车回去的时候,司机一脸忐忑地向他汇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车子没油了,开不回城里。

郑吴秦忍下要当场发怒的情绪,吩咐陆秘书,让他叫人送油过来。

莫欢的老爸这时候又走上前,让陆秘书别打这个电话,理由也很简单,这么晚了,就算是送油过来,那送油的人开车也不安全。

于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郑吴秦他们三人当晚在小镇住下来的决定是最明智最好的。等天亮后,再打电话来让人送。

“我们镇子太小了,没什么像样的旅馆。我家虽然没法跟你家比,但也足够你们三个住下来。除非,你嫌弃我家条件不好……”莫欢走到郑吴秦面前诚恳地说。

司机和陆秘书都看向郑吴秦等待他的决定。

“那就打扰了。”郑吴秦点头同意。

莫欢的爸妈忙不迭地开始收拾床铺,很快就收拾出来三个干净的房间,招呼他们三人休息。

郑吴秦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此刻他的内心有点后悔,怪自己没能坚持原则,就这么留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迟迟没有睡意,明明内心一直在数羊,可脑子却越来越清醒,而且是什么也不想的状态下清醒着。

他想他一定是对这个环境太陌生,太不适应吧。

实在无法入睡的郑吴秦起身走出药铺,他想在外面走走,也许就会感到困倦了。

他沿着横穿小镇的街道一直往前走着,朝着有海浪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海边。

未被开发的海边,此刻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微弱的一盏小灯亮着。

他走到一块大岩石上坐下来,想着是不是再过会就能看到日出了?

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看过日出了,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真正的“闲”下来……

记忆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的事情,当你不想它的时候,它就像不存在一般,一旦你开启了它的大门,便蜂拥着向你席卷而来。

郑吴秦想到当年热恋中的他,带着初恋去夏威夷的海边,想要跟她一起看日出的美景,每次都因各种意外而搁浅,这个愿望直到两人分开都没能实现。

因为这个回忆,郑吴秦打消了要留下来看日出的念头,他刚一站起来就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谁在那!”

“是我。”黑暗中,郑吴秦轻易就辨认出李莫欢的声音,只是这样的回答不知道李莫欢能不能猜出他是谁?

“郑吴秦?”李莫欢狐疑地问着走到近前来,借着昏暗的月色看清那张脸,“你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做什么?”

“你呢?为什么在这?难道是来找我的?”郑吴秦反问。

“我睡不着就出来走走。”莫欢说着走到郑吴秦所在的那块大石头上一屁股坐下来,拍了拍身下的岩石说,“这里可是我看日出的专属宝座。”

郑吴秦又重新坐下去,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今天还真是好多巧合。”

“那个……”一直堵在莫欢心里的话,在这个四下无人的深夜,在这个看不清彼此表情的深夜,终于说了出来,“对不起,我不该总是诋毁你,怀疑你。”

“这句是真心的吗?”

“当然是。”

“那你对着大海再大喊三声你是傻瓜,我就相信你。”

“你是不是一秒钟不捉弄我,就浑身刺挠啊?”莫欢反问了句,不等郑吴秦回答就一下子从岩石上站起来冲着飘散着薄雾的海面,大喊了三声:“我是傻瓜!我是傻瓜!我是大傻瓜——!”

郑吴秦笑了,那个笑从他听出是莫欢的那一秒就已经在他的心底形成了一朵花蕾,随着和莫欢的一次次互动,小小的花蕾绽放成绚烂的花朵。

大喊过后的莫欢觉得身心无比的舒畅,觉得导致自己失眠的东西被海风吹散了,有些困倦地她转身就要离开。

“你不看日出了?”郑吴秦拉住莫欢。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和李莫欢一起看日出,也不失为一件还算有意思的事情。

“这么大的雾,看什么日出啊?回去睡觉啦!”

莫欢说着就要往岩石下走,可她一个脚没踩稳差点跌倒,幸好有郑吴秦眼疾手快地跳下去一把扶住她的腰。

这一瞬间,月亮从云层里悄悄探出了头来。

月光如薄如蝉翼的白纱一般在郑吴秦的身后飘荡着,让他的脸上发出了一种柔美又炫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