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很久才入眠。
第二天的时候,下发作业讲解的时候,还特地因为瘦猴“不存在”的担忧,看了看孩子们的眼神。
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发现,应该说,这本身就没什么可发现不发现的。
放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回去。
因为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瘦猴估计又会站在门口一脸“负荆请罪”了。
磨磨蹭蹭,极不情愿的到了家门口,果真,瘦猴就笔直的站在门口。
我真想马上冲到瘦猴家里问问爷爷,到底和瘦猴说了什么话。
不过,我这一猜估计也就是那些类似于将心比心的话。
我走上前去说道“别人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到你这,真的可谓是菩萨转世哦。”
“嘿嘿嘿,哪有那么言重啦。”瘦猴说完还害羞的在那挠头。
“我不是在夸你…”
“啊?”
留下他那一脸问号和有些尴尬的样子,我就快步进屋了。
“好了,我可和你说好哦,我今天可没有落下的批改作业,你打算干嘛呢?”
“这…”
我就在那看着他这好玩的样儿,他观察这四周,角角落落,但发现整洁有序,就只能愁眉苦脸的看着我。
“何老师…要不给你盘发吧!”
“盘发?自从那次录了盘发教程在我手机里,我都习惯了,已经游刃有余了哦。”
“啊…这…看起来也是…”
“好了,要不就回去吧。”
“不可以!没完成任务我是不能回去的,不然老爷子会骂我的!”
“什么任务?”
“你的任务就是帮我做事?”
“那些村民的家伙事你都忙完了?”
我语速飞快,顺带了句自问自答的发问,就让瘦猴在那扒拉着衣角,无所适从了。
“要不这样吧!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回家休息!”
“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
“爷爷说要帮何老师干实事。”
“爷爷的意思不就是,只要是以我为出发点的事儿,然后给你布置任务不就好了吗?”
“那好吧……那我回去了……”
我承认我确实有些不好意思,赶鸭子上架似的,但实在是不忍心瘦猴在这忙前忙后了,和他又没什么关系,也真的没什么要紧的事。
所以就这样打发他了。
但他肯定清楚着,可他这“笨”样,还真配合着我回去一趟呢。
就在我准备洗漱,整理着明天课件时。
也就大概十来分钟吧。
瘦猴就敲响了门板。
那三下,一下比一下弱。
“直接进来吧!”
一开门就看见瘦猴捂着脸,低着头。
“怎么了这是?”
“被爷爷骂了,骂得可凶了。”
是真的,哭笑不得,忍俊不禁。
“那你捂着脸干嘛呢?扇你耳光了?””
“不是…爷爷说,何老师让你回来你就回来!然后就给我教训了一顿,把我赶出来,我太委屈了,我就跑着来的,不小心脸撞上东西了,就是有些疼就捂着了。”
“哎呀,快让我看看,严重不严重?”
“何老师!你还笑!你就不能给我安排个小事吗!我也真是傻!知道会被骂还回去…还不是爷爷说了,何老师对我说的话也得用心听着…”
“手拿开,我看看,我可没有功夫听你唠叨。”
“哦…”
“恩,幸好没有什么伤,只是肿了,这里也没有冰块,真是辛苦你了。”
“小事情…”
“何老师,你就让我干点啥吧!”
“拜托了!”
瘦猴拧巴着他那四肢不协调的身体,看起来像是一个姑娘在撒娇。
我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说话就说话!动来动去干嘛!”
“哦…”
“瞧给你委屈的?”
“何老师这里不给我事做,爷爷也会把我赶出来,何老师也不让我去秘密基地!我还能去哪!”
说完,还跺了一声非常轻的脚。
“哎呦,这是哪家的小孩儿被欺负了呀?岁数比我大,怎么我和你家长似的!别人说啥你就听呀!”
“…”
“好了,好了,佩佩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晚饭吃没,我们要不给他做点饭?”
佩佩当然不会饿着自己,和孩子们玩的时候,肯定会有些小零嘴塞肚子,这孩子只要晚点回来肯定是不仅玩好也吃过些的。
其实就是我自个儿饿了,但是不好意思直接和瘦猴说。
瘦猴一下就精神了,好像电流贯穿了他全身似得,突然的浑身“发力”,接着就健步如飞的撸起袖子开始准备了。
我也就慢悠悠的坐在床沿,静静等待着属于我的晚餐。
过了一会儿,佩佩回来了。
“回来啦?吃过饭了吗?”
瘦猴边炒菜边问着佩佩。
“吃过了,德因哥哥,你们吃吧。”
“啊…”
我也就演了出小戏,假装惋惜安慰了瘦猴,然后就坐下来狼吞虎咽。
“何老师…你慢点吃。”
“嗯……太香了。”
几分钟后,我就光盘了。
抬起头来,才发现一直在瘦猴何佩佩的注视下。
“不好意思啦。”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饿。”
“何老师,你还要米饭吗?”
“不用了吧。”我说。
“一,二,三,三碗饭!”
要不是因为佩佩在我旁边数着我的碗报数,那肯定是会再来一碗。
过了会,瘦猴也洗过碗,完成“任务”回家了。
目送他离开后,也就才真的开始安静下来。
在门口原地转悠了几圈,也就被佩佩叫回屋子了。
“何老师,你舍不得德因哥哥走呀?”
“没,那么近,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何老师,刚刚你的手机响了。”
“嗯呢,知道了。”
回去看了眼手机,是个陌生号码,也就打算洗漱一下,睡下了。
并不想回拨和询问。
可直到我都闭上眼睛,佩佩都已经进入梦乡时,那个号码又响了。
我有些急躁,这个点还打电话简直是不通人情。
但看着这个号码每次都拨到尾声,我还是套上了外套,蹑手蹑脚的轻轻关上门出了屋子。
“您好,您是?”
我的语气因为时间等各种原因,很不好。
但都在极力的抑制。
“请问您是认识刘德因吗?”
“我有事需要找他,但只能找到关于您的联系方式。”
“现在是不是太晚了,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