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北行
你是我梦中的魔，还是我心中的鬼？当你强硬地介入了我的世界时，我竟然忘记了拒绝！
路越走越远，你是否也离我越来越远呢？
在梦中，我看不清楚你的模样。可我知道，只要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会认得你。因为，你的眼眸，是我今生也走不出的陷阱！
北，是面对早晨的太阳时，自己左手的方向。
有了巫玄的路线图的帮助，很快的，我们就找到了北方极界的入口。而她的权杖更是好用，我们仅将它轻轻地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就被安全的带入了神秘的北方极界。
比起东方极界初入眼时的凌乱不堪，北方极界就显得正常多了，像是平常的凡世的样子。当然，这只是我们对它第一眼的印象，还需要深入了解才做得了准的！
我们啊，实在是被东方极界的神们给吓到了，连带的，对他们也失去了最起码的好奇与景仰！
所谓的神，也不过如此吧！
进入了人家的地盘，当然要先把人家的底细弄清楚喽！我刚想到这儿，就发现善解人意的雪如已经把人物资料双手奉上了。
北方七宿分别为：斗、牛、女、虚、危、室、壁。
斗，主管四季，女子，武器就是自己身上的斗篷。
牛，有使天气阴晴转变之能，必杀技为牛角顶，同为女子。
女，控制气候的冷暖。男，最恨别人叫自己：女。
虚，控制白天与黑夜的轮换。女子，头发会随着白天黑夜的转换而变幻颜色。
危，女子，可控制水源。性格高傲，正邪不定。
室，男子，随时可带来灾难。爱着黑衣，性格冷酷。
壁，女子，可弥补灾难，带来幸运与财富。喜怒无常。
北方玄武，性格性别不详。主成败锁，据说，他是一位最神秘的神！
看完资料后，我们决定先美美的睡一个好觉！可别说我们偷懒哦，要知道，只有养精蓄锐，精神饱满才能应付好即将出现的形形色色的对手啊！
然而，本来计划好的美觉，却忽然有了变化。我，又被梦魇缠身了。这个梦我已经很久没做过了，本以为已经摆脱了它，谁知今天，它再次光临我的睡眠。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三天的期限已经到了！”男子问话的同时，好似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或者说，他根本就无须得到什么答案，因为，答案只能是他要的那个。这个狂傲的男人，不会接受任何的拒绝。
“你真的要不顾身份，强取豪夺。你不怕天下人的耻笑吗？”看来这个女子还没有放弃最后的挣扎。
“天下人？！哈哈！天下是我的，我就是天下！而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事实！”
说这话时，男子已悄悄靠近她，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危险而性感。当她意识到不妥时，已经晚了！她忽然被拦腰抱起，抛在了他酒红色的大床上。而后，他更是毫不客气的压了上来，细细的从她细嫩的唇瓣开始吻起。
她想要挣扎，想要呼救。但是他粗鲁的吻，夺走了她所有的气力。此刻的她，无助而又惶恐，只能任由他黝黑的大掌一点、一点侵略她的全身。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滑落在地上，同时滑落的，还有她珍珠般的眼泪。
只是，这份眼泪，可有人痛惜？
看着看着，我的眼角也湿润了。对于这个女子，我是同情的，因为，我感觉到了她此刻绝望的心情。然而同时，我也是妒忌的。真的，我开始妒忌她，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除了这个理由，我无法解释自己此刻心口的酸楚与疼痛。
没有例外的。男子又开始和我说话，他将床上的大幔拉好后，走向了我。
“你还在这儿啊，小丫头！难道你不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
“谁想看你们那么丑陋的一幕呀！”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看到了些什么，忽然，脸蛋像火烧一般的难受了起来。虽然不是有意偷看，但是面对他，我还是免不了的心虚。
“丑陋？小丫头，是你没有开窍而已。没有人会说这件事情是丑陋的，相反的，它还很舒服，不信的话，我可以教教你！”他言毕，竟真的走向了我。
“不，不用了！你的爱人还在等着你呢！”我下意识的瞄向厚厚的布幔。心中冒着不知名的酸水。
“是啊，我是很爱她。咦，你的语气不太对劲，怎么，小丫头也学会吃醋了？”
吃醋？我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你，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干嘛要为你吃醋！”
“你必须为我吃醋，知道吗？否则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毁了你！”
他无声无息的走近了我，并且威胁性的掐住了我细长的脖子。虽然是在梦里，但是，这一切都令我感觉到了真实。我甚至开始喘不过气来。
而他的声音阴沉而低柔，似乎只是在与我开着一个无关痛痒的小玩笑，可是，却又令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是认真的！
“来，乖！告诉我，你想我了没有？”
“没，我、我干嘛要、要想你！松、松手啊！”
“没想吗？”他状不经意的加重了手指在我的脖子上的力度。“真的没有吗？”
我真的快要窒息了！额头上也痛得厉害。为了活命，还是顺着他点比较好吧，反正在梦中也无须讲什么骨气的！
“有，我有想你！”
听我如此地说，他满意的笑了。与此同时的，我的额头红光一闪。他快速的松开了掐着我脖子的手，并且抚上了我的额头。
“咦？你的天眼已经开了吗？这么快！”
“你说什么呀？！”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狂热炙人。
“你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见我迟疑的摇头，他眼中的神采慢慢黯了下去。
“我就说嘛，这么笨的丫头，怎么可能这么快——算了，我走了，再见吧！
“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我及时的叫住了他又将掩入雾气中的身影。他转过了头，很认真的看着我。
“早点记起我，好吗？你说过，你会认得我的！别让我等太久！”
说完后，他潇洒的走了。留给了我一头的雾水，以及满腹的心疼。真的，他刚才的那个闪烁不定的眼神中，藏了好多好多我看不懂的东西，但其中有一种我是懂的，那就是伤痛！
我抱着自己忽然疼痛的心脏，醒来！
斗，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女性。
说她了不起，不仅是她出现在我们面前时表现出的光明磊落与豪爽正直。更是因为她对自己容颜的毫不在乎。
身为一位神，永葆青春是最基本的修行。然而，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她，却有着一脸的沧桑与风尘。她穿着一身普通的布衫，面色苍白而浮肿，并且爬满了岁月无情的纹路。而她的眼眸，明亮而睿智，应该是她仅剩下的美丽了。
从她的轮廓以及神韵上可以看出，她曾经应该是一位美丽而风情的女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任由岁月无情的风刀的雕琢。女子都有着爱美的天性，能做到这一点，在我想来，真的是很不容易！
更何况，从她沧桑感十足的容颜上可以看出，她正过着苦修的日子。没有顽强的意志力，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更加小心才行，她的灵力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我是斗，这黑斗篷是我的武器。它最厉害之处就是翻转四季的轮回，令对手失去身体的感应能力。它更将四季之特色用为暗器，分别为：春风，秋雨，夏花，冬雪。你们要小心了！”
我谨慎的看着斗的动作，见她将手中那巨大而黝黑的斗篷前、后、左、右的翻转着，四季便以极快的速度跟着变化。而风、雨、花、雪，更是见缝插针，恰好的补在她招式的漏洞上。
如攻她上盘，风如箭，雨似石。要攻她下盘，又花如针，雪似匕。我顿时傻了眼，从心底感觉到阵阵凉意！
我一点也没有夸张自己此刻的感受，没有体会过的人，是不会明白我心底的这份冰冷的。
当春夏秋冬快速的转变，身体的调温机能由于跟不上节奏，慢慢就会变得麻木起来。这时候，动一下都很是困难，更别谈什么战斗了！而她对自己的保护又是那么地密不透风，我们该怎么做呢？
“看，我的能力你们都看到了！要不要战斗，决定权在于你们！我并不想滥伤无辜，但是，也绝对不会不战而降！我不会因为怜悯心而放弃神的尊严！”
好一个为神的尊严而战！我都想为她鼓掌了。我是说，如果她不是我此刻的对手的话。
“雪如，咱们这次可能要踢上铁板了！”
“放心吧，有我呢！”
相较我的惶恐不安，雪如却显得成竹在胸。她自信满满地对我笑着，有效的安抚了我此刻忐忑的心。难道说，她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方法？
“应付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家公主动手，就让我这小小的女婢先来和您过几招吧！”
对于雪如的无理，斗未动声色。
“激将法对于我是没有用的。但愿，你的灵力有你的口才一半的好！我，要出招了！”
“等一下，我们还是数一二三，一起出招吧！”
毫无疑问的，斗是位很值得尊敬的对手。只是，她的太过于正直，让雪如钻了空子。当她按着约定好的准备数三时，雪如已经出招了！
其实，对于雪如的这种近似于偷袭的行为，我不是那么赞同的！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我们必须赢！
本来，就算雪如早她半步出招，以斗的能力，也是伤她半分不得的。可是，问题是，雪如并没有打算伤她，她出的并不是自己的必杀之技，毒术。而是，雪魔心咒——一种可以令人迷失心智，完全沉浸在最不愿意回忆起的往事中的咒语。难道，她是想让斗暂时乱了分寸后，趁机再攻？
起初，我不认为这种初级阶段的咒语会对斗管用，更何况，它的法力的期效极为短暂，对斗这样灵力高强的人，更只是几秒钟的事情，应该用处不大！
然而，我却看见斗忽然痛苦地弯下了身子，双手捂着自己疼痛的头颅，嚎叫不已！而雪如趁机将一把贴身的短匕抵上了她的咽喉。
“你输了！斗！”
看着斗此刻痛苦的样子，我忽然心生不忍，毕竟，她是一位值得我们尊敬的好对手！于是，我走过去，喝退了雪如，并安慰性的抱住了她开始颤抖的身子。
“斗，没事了！斗！”
“我看见她了，我又看见她了！”
“来，告诉我，你看见了谁？”
“笠，我的妹妹——笠！”
“没有呀，你看，除了我们三个，这儿谁都没有！”
“不，我真的看见她了，看见了她小小的身子上，染满了鲜血。她的小脸上更是布满了刀痕，平日里，她是最爱漂亮的呀，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斗明亮的眼眸湿润了，像沾染了清晨的湖面上淡淡的氤氲之气。
“都已经过去了，斗！”
“都怪我，否则我的妹妹就不会死，而且还死得那么难看。她是一个那么可爱的小孩子，除了有点任性——他们，他们怎么能够忍下心来？”
“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坏人的，令人防不胜防。你不要太自责才好！”
“是的，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很多的坏人，可是，杀害笠的却不该是他们！是他们给了笠生命啊！如果不能够珍惜，为什么还要给予？！”
“你是说——”是我想象的这个样子的吗？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吗？
“是的，杀害笠的，是我们的亲生父母！”回忆令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和笠出生在一个很贫穷的家庭里，即使如此，我们仍旧相亲相爱，过得十分开心！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中，笠和我的感情最好，她喜欢跟着我，做我的小影子。那时的我，初长成一位灵秀可人的小姑娘，有着自己朦胧而美丽的小心思，于是，我开始嫌笠太过粘人，并且变着法儿的躲开她，独自出门。那天，我好不容易躲开了她，听着她在后面喊着，姐姐、姐姐，你快出来呀，笠不和你玩捉迷藏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会是我听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否则的话，我一定——”
眼泪不断的从斗的眼睛里冒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此刻，任何的安慰都显得矫情。我只能，轻轻地替她拭去眼泪。
“知道吗？笠是为了救我才会死去的。我的父母竟然为了一顿饱饭而决定把我卖出去，笠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嚷着要告诉我，于是，她就被——可怜的笠，连一副完整的尸首都没有，他们，他们将她的尸体拿去和别家换孩子吃了！他们吃着别人家的孩子，还直喊吃亏，说，咱们笠比他可有肉多了！那天晚上，我就逃了出来！从此以后，无论吃什么，我都会很快的吐出来；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办法看自己的脸，因为，这只会让我联想起笠血肉模糊的小脸；从此以后，我再也无法安睡，在梦中我总能听见我的妹妹笠，叫我的声音，姐姐、姐姐，和我玩吧！姐姐、姐姐，不要扔下我——”
说到这儿，斗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的痛，我们根本无法深切地体会，却任性的去碰触了她的伤口！我内疚极了，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
“对不起，斗，我们没想到会掀起你结了痂的伤疤。但是，请你保重吧！要知道，你妹妹的亡魂正在看着你呢，她会希望她最亲爱的姐姐，幸福快乐，永远有着和她捉迷藏时的笑容！”
听了我的话，斗迟疑的摸上了自己脸颊，她问我：
“笑容？我还可以期待笑容吗？”
“当然，为了自己，更为了笠，请你快乐起来！”
“不管我是否能够快乐起来，我都要谢谢你们！虽然，你们的胜利来得不那么光彩！”
对于她的话，雪如这么回答：
“知道吗，斗。我之所以能钻你的一个空子，不是因为你轻敌，也不是因为你无城府，而是因为，你的心太过疲惫，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你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斗听完后，就走了！从她沉思的表情看来，她以后的日子应该是会有一些改变的！等她渐渐走远，我才忽然想起来：
“雪如，你是怎么知道斗的往事的？”
“我的傻公主，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往事呢！我呀，只是在想，一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颜，不外乎有两种可能性。其一，是她太过醉心于灵力的修炼，忘乎所以！其二嘛，就是有某些悲痛的往事，缠绕着她，使她必须自我折磨才能好过些。所以，我就赌一把喽，嘿嘿，没想到这么管用！”
“啊！你拿自己的小命作赌注啊？”
“事实证明了我的明智！我赌赢了！”
“雪如，你答应我，再也不能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一想到她会有事，我的眼泪就开始泛滥了起来。于是，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教育”起了雪如……很久很久之后，我开始做总结发言：“所以啊，你的生命是宝贵的，一定要好好珍惜才行——咦，人呢？”抬头却不见了雪如，我气得哇哇大叫了起来：
“臭雪如，你给我记住！”
北方极界的人口，看起来比较稀少。越往北走，越是如此。但是，景色却越来越恬静优美。
我们刚刚经过了一场盛大的杏花雨，无数的花瓣像精灵一般飞舞盘旋在我们头上，最终，温柔而安全的降落。直到现在，我的发丝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杏花香。
现在，我们又遇上了一条顺畅地流淌着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游动着的小鱼，黑黄色的泥沙，以及一个安睡着的女子！
是的，她是在安睡。因为我们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的胸口正平稳的上下起伏着，而她的脸色更是红润而平和的，似乎溪底，是她最柔软舒适的床！
她穿了一身几乎透明的鹅黄色的薄衫，睡姿更是无比的撩人，露出了自己结实修长的双腿，以及白玉一般的胳膊。奇怪的是，她的气质偏偏却又给人以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一个绝色的，仅着寸缕的女子，出现在一个野外的小溪的溪底。怎么看都有着说不出的奇怪与诡异！
我拉住了正待上前询问的雪如，坚定地对她摇了摇头。我想她会明白我的意思的，此刻，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招惹麻烦！而这个女子，就只差没在脸上刻上麻烦二字了！
可是，麻烦却主动找上了我们！
就在我们正要离开之际，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要走？”
声音自然是来自溪底的那位女子的，既然人家已经这么说了，我们只有调转过头去面对喽，可是，这一转头，就把自己弄了个狼狈不堪——忽然的，溪水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似的，翻转了起来。小水珠们一颗一颗向空中升腾，宛如灿烂夺目的水钻，它们聚集到了一起后，说好了一般地兜头罩脸的向我们砸来，而后，我听到了自己撞碎它们的清脆的声音。
遍地都是小水珠残破的尸首，我和雪如站在它们中间，怒视着已经升腾到了半空中高傲的俯视着我们的女子，即使，她此刻的笑声，脆如铃铛，美如音符！
“你不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过分了一点吗？”
“过分？我觉得很好玩啊！在我的眼中，只有好不好玩，没有过不过分！”
刚才她一直是闭着眼睛的，所以我们没有机会注视她的眼眸，现在，我才发现，她长了一对邪气之至的眼睛，顾盼之间，勾人心魂，妖气十足。一个长了一对这样眼眸的人，会明白过分为何才叫奇怪呢！
现在，我也终于肯定了她的身份。有这么强大的控制水的能力，除了她，不做第二人想。要知道，在所有的水源中，溪水是最难控制的，需要最强的控水灵力！
“危，你说吧！我们该如何才能过得了你这一关？”
对于我们识破了她的身份，危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她先挥了挥手臂，将溪水恢复原状，而后，又挥了挥手，将被刚才溪水席卷到溪边的鱼虾也归入了水中后，这才理会我们。
“这妖女还真够傲的！”
我听见旁边的雪如小声嘀咕的声音。
“我只是要你们陪我玩一个游戏而已！”
“游戏？！我们才没有空理会你呢，找别人玩去吧！”
雪如毫不客气地说。雪如一向不是个很小气的人，此刻却用这种语气说话，看来她对危，是无一点好感可言的。
“那就由不得你们了，游戏已经开始了！”
危诡异一笑后，就消失在溪水中，像是一尾调皮的鱼，只留下水面上的层层涟漪。
危走后，我和雪如继续赶路。起初，我们走得小心翼翼的，用灵气护住周身要害，就怕会踩上危险的陷阱。可是，这一路上，没有任何意外的发生，甚至，平静得有点可怕！
“什么嘛，那妖女肯定是吓唬人的！哼，没有真才实学，就知道靠坑蒙拐骗来吓唬人！这样的人也配成为一个神？”雪如一边小声的埋怨，一边放松了身体的戒备，“哎，这样就舒服多了！”
见她舒服的样子，我终于也忍不住的撤去了灵气的保护，这样对体力的消耗的确太大，我都快累扁了！不光是身体累，心理更累，再这么草木皆兵下去，皱纹都会多几条的！算了，还是放过自己吧！
想通后，我们开始一身轻松的赶路，一边走一边欣赏风景，惬意极了！
太阳伯伯在天空上勤劳的工作着，云彩姐姐不知道都溜到何处玩去了！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真是个好天气啊！就是有点热！
“雪如，我渴了！还有水没有啊？”
“我也觉得很渴，咱们喝点水，休息一下再赶路吧！”
于是，我们找到了一处阴凉的树阴，准备休息。
“啊——”
“怎么了，雪如？你怎么了？”我听见雪如的惨叫声后，立刻全神戒备了起来，危所谓的游戏开始了吗？
“别担心，我没事的，只是，我们壶里的水全都喝完了！奇怪呀，我记得明明装满了水才出发的，怎么会这样呢？”
“没关系，咱们向前找一找，一定会有水源的！”
我们走了很远很远，仍然没有找到水源。我的嘴唇开始像被烈火舔过一般的炎痛，并且脱落下层层干皮。我的咽喉更像是在发生了一场茂盛的火灾，火灾过后，堵了一嗓子灰烬。
而雪如就更惨了！她的灵力没有我的高强，所以耐受力就更差些。现在的她，几乎是虚脱的，曾经花瓣一样红润鲜艳的嘴唇枯萎了，有着凋谢时的花朵破旧的颜色。
“水，我想喝水！”
“雪如，你别急，我使用唤雪咒将雪花召唤来，化成雪水就能喝了！”
我将咒语念出，立刻的，就有无数的雪花漫空飞舞着，像是应约而来参加一场盛大的舞会。我小心地将雪捧到雪如的嘴边，看她急忙含入嘴中，才略微放下心来。可是——“雪如，你干嘛又全部都吐出来了？”
“这雪是不会融化的！”
“什么？！”我吃惊的抓起一把雪放入嘴中，等了很久，它们也没有任何融化的迹象。虽然仍旧有冰凉的感觉，但是不会融化的雪还能够称之为雪吗？
“我知道了！这才是危所谓的游戏。我怎么会忘了，所有的水都是由她掌控，是她令雪花无法融化的！真没想到，她的控水能力已经到了这么厉害的程度！
此刻，我不得不承认危的确是位聪明的对手。用这种方法迫使我们投降的话，我们还真拿她没辙。
“雪血，我们该怎么做呢？”
“回头！我们回头去找她，我想她一定还等在那条小溪的旁边，看着我们灰溜溜的跑回去，才比较有胜利的感觉吧！”
“对！我们回去找她！”
和我们预料中的一样，当我们万分辛苦的又兜转了回去后，远远地就发现了危斜卧在半空中的身影。
她换了件湖蓝色的衣衫，品位还是相同的暴露，只是多了一条长长的飘在空中的腰带，多了几分飘逸的味道。
看我们回来，危半眯着她诱人的桃花眼，笑容流转。
“怎么样，还有力气和我斗吗？”
我将虚弱的雪如安置好后，才去面对她。
“如果是一场精彩的较量，又有何不可呢！”
“那好吧，我就不客气了！”
危忽然的收起了她慵懒的眼神，双目露出如利刃般闪亮的光芒！此刻，她已不是她了！她是一位准备战斗的神！
“起！”危用力向上挥动了双手，向溪水下了指令。顿时，她的长发、衣衫都被万股如柱的水流的冲击力冲得竖在了空中。我从来就不知道，小溪竟然也可以用“惊涛骇浪”来形容。
水多得马上就湮没了我。在水底，像是有一张无形而巨大的手按住了我的咽喉。我无法呼吸，几乎就要昏死过去！可是，我是没有权利言输的人，我的使命尚未完成——拼着最后一口气，我升腾到了半空中，与危平视。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呢！”我听见自己这么对她说。
对于我的顽强程度，危显然是估计不足。我的出现使她明显愣了一下。而我却立刻就使出了连绵的招数。
很显然的，她对于招式以及咒语上的修炼，远不及对水源的控制能力。当她试图用干旱压倒我的意志力的方法失败后，她的胜算就少了一半。现在的我们，应该说是站在同一个起点上的，这才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较量！
我仍旧招来了我的无法融化的雪花对付她，虽然她可以控制水，可以控制雪的融化与否，却无法控制还是雪花时的雪花。而雪花无法融化时，自是比平时来得坚硬，最适合充当伤人的暗器。
当我的雪花遇上了她的水珠，发出了阵阵清脆的碎裂声，就像瓷器遇上了坚硬的地面，是冷酷中的动听，也是动听里的冷酷。而它们破碎后迸射出的晶莹的光芒，更是残缺中的美丽，是美的残缺。
我们在这种声响中大战了无数个回合，终至彼此都惺惺相惜起来，几乎同时的，我们停了手。
“你不错嘛！”
“你也一样！”
“哈哈，算了！今天我心情好，玩得很尽兴，就交你这个朋友了吧！”
我也笑着点头认同了她的话。
“下一个，你们会遇上难缠的室。他的冷酷可是出了名的，多多保重吧，我可不想刚交的朋友马上就死于非命！而我更不会为了一个刚交的朋友去得罪可怕的室，事实上，除了壁，没有人胆敢得罪他！所以，自求多福吧，你们！”
危一边说，一边向水中游去。这是个坦率而且可爱的女子，只是，有点太坦率了！
“什么嘛，这么拽！公主，你干嘛要和她做朋友？！”
“她有什么不好呀！”
“反正我不喜欢她，她的眼睛显得太过邪气，她的衣服太过暴露，她的性格太过古怪，她的——”
“她的心肠太过善良！”我接过了雪如的话。
“什么嘛，她还善良呢？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刚开始，她用溪水戏弄我们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她内心的良善。当时，她挥动了两下手，而不是一下！这其中有着很大的差别：一个真正邪恶的人是不会，为了将小鱼小虾放入水中，而多耗费自己一次灵力的。她呀，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只是贪玩了一点，或许是神的生涯太过寂寞了吧！”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没有那么讨厌了！”
“所以呀，我们以后要学会不以貌取人才是！”
“是，我亲爱的公主大人！”
“讨厌，雪如，你怎么又来这一套？！我要罚你！啊？还想跑，哼，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我不依地追逐着雪如轻盈的身影，两人嬉戏开来。我们的笑声传遍了北方极界广袤的大地。我们不知道，此刻，自己离灾难已经很近很近了。
直到我们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室，如期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他的相貌谈不上特色可言，是那种埋进人堆就会找不到的普通。但是，他真的是个可怕的对手。尤其当他全神贯注的准备对付一个人的时候！
我们遇到他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晚霞红得像是位发高烧的病人的脸庞。
他忽然地出现，带着一脸的阴沉和疲惫，像是位从病了的晚霞中走出的病了的人！他穿着的一身黑衣，长着的一对墨眉，更是衬托得自己的脸色病态的苍白。
“雪血。雪如。”他见到我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我们的姓名，不，或者是说，他已经知道我们是谁，说话只是为了更加的肯定。
“是的，我们是。你是室吗？”
“我是谁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做什么。你们只需要知道一点：我将是终结你们的人！”
此刻，室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盯着我们，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眸啊，除了血腥杀戮和残暴，从中，再也找不到别的什么了：冷酷，没有一丝的波动，完全属于兽类的野性！
我的心开始慌乱起来。这样的人，还会有情感吗？一个没有情感的人，还会有弱点吗？
“公主！”雪如忽然靠近我，她说：“等会儿，我来拦住他，你先走！”
从雪如决绝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她的决定：她也察觉到室的难缠，于是决定用“牺牲一个，保全一个”的方法，使我能够安全的活下来。而我，却是万万不能让这种情形出现的！于是，我拒绝了她！看见我坚定的摇头，雪如就更加着急了：
“听我说，雪血！我知道你不愿意抛下我，但是形势逼人啊！别忘了，还有更重要的使命需要你去完成，所以——”
“所以，你更要好好的陪在我的身边，帮我渡过以后的那些难关！”我截住了她的话，不允许她有任何泄气的行为。
“好吧，那你说，我们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要你能够说出来，我就放弃自己的想法！”
因为雪如的质问，我陷入了苦思当中。是啊，我们应该怎么做呢？那个办法到底可不可行？而沉不住气的雪如，见我沉默，干脆就自己叫上了阵！
“室，让我先来会一会你吧！”
“想来送死的人，我通常是来之不拒的！”
雪如和室就这么打斗了起来。我知道，雪如不是他的对手，这不光是灵力、体力上的差别，更是因为，室天生有着主管灾难的能力。
比如说，他如果忽然令自然界出现地震、海啸、火山喷发什么的天灾或者让雪如的身上发生耳聋、眼盲、四肢麻痹什么的人祸的话，那么雪如肯定速败。
幸好他没有这么做，对于这场打斗，他有着同猫捉耗子时一般的心理，对着明显处于劣势的对手，不急于一口吞噬掉，而是要先尽情享受逗弄的兴趣。于是，他想单单比试彼此的灵力！但即使如此，雪如最多也只能支撑一刻钟！
一刻钟，真的很短暂。对于很多人来说，会一事无成。但是，在有心人的眼中，它已经足够长了！
就在雪如眼看就要支撑不住，血溅当场的危急时刻，我终于逮住了室的一个极微小的破绽，而后，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抛了过去——此刻，我只能赌一把了，赌那个方法可行！
面对我的偷袭，室先是轻蔑的一笑，而后，就欲将灵气送过去击碎此物。然而，当他看清楚我抛过去的东西是什么后，他忽然表情大变，并且硬生生的就将掌力撤回，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么做反而会伤了自己。此刻，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内心的深处有着巨大的波动与震撼！
我得承认，此刻的他虽然狼狈，却显得人性多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对他这么重要呢？
我也好奇的看了过去。此物是昨天那位意想不到的访客送给我的，包在重重的包袱里，说是能够克制室，并且不允许我们事先偷看。这么神秘的东西，说我们一点也不好奇，那是骗人的！
经过我目测再三，我确定在距离我两尺处的地面上的这个东西，不过是一朵再普通不过的野花。普通到我甚至叫不出它的名字。看着它蓝紫的小身躯，瑟瑟在风中的娇弱的模样，我更加糊涂了。到底它有着什么样的魔力，竟然可以克制住可怕的室呢？
“是你吗？为什么来了，却不现身？你给我出来，出来！”
我听见室对着空气傻傻的叫唤。然而，除了轻划在耳边的淡淡的风声，他的叫唤，没有任何的回应！
“好！既然你还要躲下去，我就成全你！看我毁了它！”
室将自己的灵力尽数攻向地上的小花。我暗呼不妙，不管怎么说，既然是人家送的东西，我就有着使它安全回到自己主人手里的义务！更何况，这东西还挺帮忙的，如果不是它，雪如刚才就血溅在室的灵气之下了！
经过最近勤奋的修炼，我的灵力又提高了不少！同时的，我的动作也就更加得快速。然而，室的动作却比我的还要快上十倍，我分明没有眨过眼睛，但是，那朵花儿已经不在原地了！也就是说，他的动作快得超过了我的视力所能够捕捉的范畴！
看来，室并不急着将那朵蓝紫色的花毁灭。他只是将它举上自己的鼻尖，轻嗅着，表情无比的怀念。这是第一次，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他拥有的温情！
也许，他并不是像我想象得那么冷酷无情！我刚这么想，就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室冷酷的声音传来：
“你快点出来吧！否则，我就会捏碎它。这朵混元花可是你的元神所在。毁了它的话，你就会云飞烟灭，永无翻身之日！”
“哎！”一声幽怨的叹息忽然不知从哪个角落传了出来。等我再一定睛，已经看到了一位身着蓝紫色的薄衫的女子，亭亭玉立在我们的面前。
是昨天的那位神秘访客！
“如果你愿意，就毁了它吧！反正，这也是你多年的心愿！”
“你终于出现了！”
我发现，说这话时，室一向决绝的表情里，忽然有了几分依稀可辨的温柔。
“再见面又有何益呢？你已经修炼了九绝大法，是要绝情绝爱的！我们是神，又是立场如此不同的神。相见不如不见！”
“我是神，一位邪神，一位只会带来灾难的神！我所接受的供奉和你们的都不同。人们希望你们能够广降福泽，却希望我永远都不要出现！我甚至经常怀疑自己本应该是位魔，只是进错了地方，成了神！这样的我，怎么能拥有任何的温情？我不断地告诫自己，不允许自己的内心有任何的柔软！”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令我一向清明的内心惹满了尘埃！”
“你认为这些都是我可以控制的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选择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你——我天生的克星，幸运之神，壁！”
壁？！原来她就是壁！那位传说中可以带来幸运与财富，但却喜怒无常的神！我暗骂自己太笨，竟然到此刻才知道她的身份，如果她居心叵测的话，此刻的我们恐怕已经——“既然你也承认了对我的感情，为什么还要修炼九绝大法呢？它只会湮灭掉你所有良善的本性，这不该是位神的修为呀！”
“神到底该有怎样的修为呢？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弃小爱，成大爱呢？
“看来，我白来了！你仍旧在意自己的能力，认定了自己是位灾难之神，就不该拥有任何的柔软与温情。其实，这次我和雪血她们合作，只是在进行一场豪华的赌博，赌注就是我的生命！我赌你的内心还有一分对我们往日种种的怀念，赌你对我还有一丝的情意与不舍！看来，我输了！当日仙澈林中的你，已经不在了！”
听到这儿时，室的表情一震！他也记得啊，记得仙澈林的种种！
“你毁了这朵混元花吧，我成全你！毁了它，你的九绝大法就会功德圆满了。从此，在这个世上，你也不会再拥有任何的柔软与牵挂！不会再拥有弱点！而我，也再不用和你斗法斗个你死我活，不用为弥补你造成的灾难而疲于奔命了！
我累了！之前我拼命躲着你，并不是怕被你消灭，而是怕，那个仙澈林中带着明朗的笑容为我编花环的少年，从此不在！”
壁的眼中，有怀念有不舍也有着决绝的离意！看来，她的心真的被伤透了，伤得她再也不愿意尝试去爱！
而室听了她的这一番话后，表情中满是挣扎。
“当日仙澈林的种种甜蜜，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没有忘记那迷漫萦绕的云雾、青葱茂盛的林子、大片大片美丽的花朵、成群成群温顺的仙兽，还有你，最温柔、无邪的笑脸。这些年，我拼命地想找到你，只是因为你不见了！我并没有想清楚找到你后，是要毁了你还是要狠狠地亲你！”
说完这番话后，室沉思了起来。我害怕他真的在考虑毁去壁的元神。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斗胆奉上：
“我觉得，你之所以逼自己绝情绝爱，不是因为你太无情，而是，你的骨子里有着一份良善。你觉得自己是不祥的，只会给世间带来灾难，于是，你——”
我看向室，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道，“内疚！”
我对他说的这一番话，其实就是我自己当日深切的体会。当我还是一枚灾星的时候，我是那么地内疚，那么地渴望被承认，被接受，被爱。
“小毛丫头，你懂什么？我可是北方七宿里主管灾难的室呀，我会内疚？！
哈哈！可笑，可笑极了！”
室此刻的反驳，反而使我对自己的看法更加有信心了！因为，他此刻表现得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嗯，用如此可爱的小动物来形容他好像不怎么贴切呀，即使他越来越不那么可怕了，但是，仍旧与小猫谈不上相象，他比较像老虎就是了，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老虎！
“别这么快反驳我的话，这样只会显出你的心虚！一位良善的灾难之神并不是可耻的，也没有人规定灾难之神一定要邪恶无比！你有没有想过，太安逸的生活，只会使人类失去适应环境以及承担困难的能力，成为一堆米虫！而适度的灾难，能引发大家的潜能以及对抗大自然的信心。天灾，可以使人类更加团结。战争，使大家珍惜和平。而当你有了疾病时，才会明白健康的重要性。这个世界上，没有灾难也是不行的，问题是，灾难之神对于灾难的掌控是否得当，他又是否是抱着有情之心来面对世人的！”
听了我的话后，室更加沉默了！而我们大家一致决定，给他沉思的机会，没有人打扰他的思绪。
很久很久之后，室终于抬起了头，他看向了壁，而壁对他鼓励式的微笑着。
于是，他坚定地走向了她，温柔的将手中的混元花别在了她的醇香浓密的发间。
而我心中的大石，这才落了地！
“你们闯北方极界，就是我们北方七宿的敌人！光是我们这关，你们就很难闯过！”
壁不愧是位喜怒无常的神，用完我们后，她说翻脸就翻脸。那一脸的风雨欲来，硬是让我被自己心中那块过早落地的石头，砸到了脚！
“那么，你们决定一起上吗？”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表现出无畏无惧的样子来。哪怕他们是我无法超越的劲敌，我也必须闯一闯！想到这儿，我忽然觉得精力充沛，我的额头，再次感觉到了那种细微却又很舒服的刺痛！
“但是，我们这关，你们通过了！”壁笑着说，她的笑容真的是室说得那么无邪吗？
“哼！什么呀？麻烦你下次不要说话只说一半！”
“知道吗，雪血？”壁的笑容诡异。
“什么？”
“你是位好的对手。只可惜你的潜力还没有被完全的激发出来。你的生死结，我们没有办法帮你解开。只能刺激一下你，使你更进一步！这也就算是我们对你的一点感谢之情吧！”
“所以——”
“所以，不用太感谢我们哦！”
他们俩，很潇洒的飞升而去，长长的飘带在空中荡漾。而我，我愣在一旁，感觉到自己的灵力真的又长进了不少。
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说，每当遇到劲敌与危难，我的灵力就会突飞猛进？
“雪血，雪血，喂！公主大人！”
“嗯？”我傻傻地看着雪如。
“发什么呆呢，你！咱们继续赶路吧！”
虚的出场，很是令人震撼。
半亮半暗。白昼和黑夜共同降临到世间。
我和雪如出门一看，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傻住了：太阳与月亮同时出现在天空中，它们各自为政，互不干扰，相安无事。自然得就好象世间本该如此。
它们把整个北方极界分成均等的两份。
其中的一边，细碎的阳光，像无数条湿濡的小舌头，温柔的****着大地。
而另一边，月亮的影印在地面上，像是剥了一半的鸡蛋，有着斑驳的壳。
在阳光与月光的中间，虚款款走来。她摇摆着自己杨柳般的腰肢，她的衣裾也随着欢快的跳动。
阳光照耀着她的左脸，月光辉映着她的右脸。于是，她的脸蛋一半明媚，一半阴柔，有着忽闪忽闪的神秘的美。而她的发色更是奇特，一边是如阳光般耀眼的金黄色，另一边是如月光般皎洁的银白色。
“以你们的聪慧，一定猜出我是谁了吧？”她的嗓音美妙极了，听来有着如沐阳光，如受月光的洗礼般的双重享受。
“是的。你好，虚！”
“呵呵，叫我澈心吧！谁都希望自己有颗清澈的心，不是吗？”
“好！澈心，看得出你是位爽快的神，有什么绝招，就请使出来吧！”
“爽快！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虚的表情一正，招式就攻了过来。说实话，她的灵力显然不如之前的室和壁。但是，她却有着极强的求胜的意念，这股意念幻化成了一条苍龙的形状，像钢铁般的萦绕着娇弱的她，形成了一股很难攻克的保护层。
我和雪如试遍了各种方法都无法攻克她的龙形保护层。眼看着这条虚化而成的龙，神气活现的对着我们张牙舞爪，而我们却毫无办法。
虚不仅会虚幻之法，更是掌握白昼变幻的神。她只需轻松的念一句咒语，就可以使黑夜与白昼急速的变幻，同时的，她的发丝也会随之快速变化色彩，一会儿金黄、一会儿银白、一会儿白中带金、一会儿金中有白，它们给了虚一股邪美的力量。使她看起来那么神秘、那么无法超越！
而白昼与黑夜快速的交替中，产生的忽亮忽暗，扑闪扑闪的光芒，使我们的视觉与分辨能力都受到严重的影响。这时，虚幻化出来的幻象与真实的影象之间，就更加难以区别了！
我揉着自己发疼的眼睛，感觉又中了虚的一招。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到底该怎么办呢？
“雪如，你怎么了？”
忽然，我看见雪如痛苦的蹲了下来。我赶紧走过去，却看见了她诡异的笑容。
倒霉！又中招了！这个雪如是假的，是幻化出来的影象！
我捂着自己发疼的胸口，看见又一个雪如走了过来。
“雪血，你——”
“你别过来，先回答我的问题！”
“都什么时候了还回答问题？公主，你玩什么呀？”
“我是哪个时辰出生的？”
“傻雪血，你是亥时出生的呀，你出生的时候，有一场无比盛大的雪宴，雪花像鹅毛一样轻柔的飘落！”
“你答对了！”我奔向雪如，并给了她全力的一击，“但是，你不是雪如，真正的雪如是不知道我的生时的，事实上，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生时。
因为，我曾经是个不祥的孩子！没有人会知道我的生时，除了，万能的神！”
雪如的幻象消失了，但是，我也无法信任自己的眼睛了。于是，我干脆闭上自己的眼眸。
当世界一片黑暗时，我的心反而静了下来。我从来都不知道，风划在空中的声音，竟然是如此的动听，像是情人温柔的耳语。而树叶也在风的鼓动下，唱起了动听的情歌。
我闭上眼睛后不久，就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忽然灼痛了起来，它越来越烫、越来越烫，就在我几乎要承受不了它的温度时，我仰天发出了一声尖叫！同时的，我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不再那么烫了，我，我竟可以不用眼睛而感受到一些模糊的影象。到后来，这些影象越来越清晰，就像用眼睛看得那么清楚了！想来，经过壁的刺激，我的潜力得以开发，我的额头已经可以代替肉眼，替我传递影象到脑中了！
用这个办法我甚至可以看进虚的内心。我看见了她的矛盾与挣扎，看见了她对自己深切的怀疑。
以幻象控制别人的神，竟然也被控制了自己！
明白了这一切，我还有什么输的理由呢？很快地，我就找到了她的破绽！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虚失败后惊诧的眼神。
我笑了，我的笑容与成败无关。
“你替自己取名叫澈心，是因为你心中的幻象，连自己也承受不了、分辨不了，于是，你希望自己能有颗清澈无比的心，替你分辨一切的真伪，对吗？”
虚听了我的话后，沉默不语。但是她的表情告诉了我，我是对的！
“你对自己的不信任，甚至害怕，就是我胜利的理由！”
“好！我接受你的胜利，也接受自己的失败！后会有期了！”
虚的退场，也是极令人感觉到震撼的。
天色忽然黑了下来，太阳与月亮渐渐合成了一个白中镶金的大圆，而虚就这么潇洒地向圆中飞升而去。当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后，从天上仍有无数的金黄色与银白色的光种遍洒下来，像是天空中飞满了可爱淘气的萤火虫。
“好美哦！”
“是啊，好美！”
“说起来，虚真的是一位输得起的神！那么爽快得接受自己的失利！”
“是啊，也只有这样的神，有着这么磊落而宽广的心胸，才能给世间带来如此的美景吧！”
“但愿我们以后遇到的都会是这样的对手！”
“是啊！”我淡定地看了看深黑的天空后，对雪如说，“但愿吧——”
此刻，繁星如灯。
梦。
“你笑了！你竟然笑了！这么久以来，我从来就没发现你笑过，原来，你笑起来这么好看！”
男子看向女子的眼神是那么地火热，好似要把她硬生生的拆入肚中。见他如此，女子不干了，她惊惶的收起自己的笑容，并且准备逃开。
“不许你再逃避我，你就这么难以面对自己的新身份吗？成为我的女人让你这么难堪吗？我不管，你已经是我的了，我不会允许你有机会离开我的！趁早认命吧，你！”
男子霸道的揽她入怀，他双臂的力量，几乎要令她窒息。
“放开我，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求我，你求我，我就放开你！”
即使看不很清他们的面容，我也知道此刻，男子一定是一副无赖的模样。
女子难堪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她仅存的骄傲令她缄默不语！
“哎，倔强的小人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也许，我真该狠下心来勒死你！
说完后，男子真的加重了自己双臂的力量，直到女子昏死在他是臂膀中后，他才慢慢地松开她。而后，他深深地吻向她，将自己的气息渡入她的口腔中。
“咳，咳！你，你这个恶魔，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到底想怎么样？”男子轻声叹息着，“我只想爱你呀，还有，天天都能够看到你的笑容！”
“得到我的人还不够吗？”
“不够，一点也不够，我连人带心都要！”
“如果我不给呢？”
“那么，我就毁了灵儿，毁了你的族人，毁了整个的世界！”男子的眼神是不顾一切的炙烈，而他的语气又是如此地轻柔，“不管怎么样，我想得到的，终究会属于我。现在，我只需要你对我笑一个，一个就好！”
“我，我笑不出来！”女子显然是被他疯狂的誓言吓到了，她的脸色显得略微有点苍白。
“那么，你怕痒吗？”男子状似不经意地问。
“啊？”女子傻傻地反问了一句，她显然没有听出男子语气中的不怀好意。
当然，她很快就知道了，因为男子忽然将她抱起，并轻轻地放到他们的大床上。
“不要，我今天太累！我——”她的语气中满是惶恐，他是要！？他是要——“嘘，别紧张。我还不‘饿’，没想‘吃’你！”
听了他近似轻浮的语言，女子苍白的脸颊顿时涌上了朵朵红云，像是将刚采下了的新鲜的晚霞涂在了脸上。
“那你——”
男子温柔的替她解下了鞋袜，露出了她细致白皙的小脚。而后，他诡异一笑，就对准她的笑穴点了下来。
“哈哈，哈哈，不要，你怎么，哈哈，可以这么做？”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男子发誓般的含住了她最后的一丝笑瓣：
“可是现在，我只想做一件事，我‘饿’了！”
芙蓉暖帐，春光无限。只是为什么要多了我这个看客呢？我看着床中翻滚的红云，心中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
为什么每当我想看清楚他们的模样，都会额头巨痛？为什么每当面对他们的欢好，我都会心中酸涩？为什么对本该同情的那位女子，我的潜意识里有着那么多的不以为然？
难道说我的心已经漾满了嫉妒的毒汁？
“小丫头，又见面了，在想什么呢，你？”
“啊？”
忽然出现的那个男子，把正在沉思中的我吓了一跳。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讨厌！”
“我只是你的梦中人而已呀，想听我的脚步声，你太强求了吧！还是，你根本希望我真实的存在？”
不理会他的问题，我道：“那么，请问梦中人。您可否放过我，不再打扰我的清梦？”
“真想要我消失？你会舍不得的！”
“臭美！我才不会呢？”
“咦？脸红了！”男子不依不饶地逗弄我，“让我仔细看看，我的小姑娘是否开窍了！”
“谁是你的呀，臭美！臭美！”
我真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一边狂爱着床上的那位女子，一边又似真似假的来逗弄我。
“咦！”那男子的脸色忽然一变，他原本盯着我看的散淡、玩兴的眸子里，散发出认真、热烈的光芒来，“你的额头最近是否有些异常？比如说发胀发烫或者反应出一些影象什么的？”
“你怎么知道的？”
听了我的话，男子的神色变得更加严谨。
“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吗？”他嘟哝着。
“你说什么呢？”
我抬头望向他的眸子，我唯一可以看清楚的地方。然而，我什么也来不及看到了。
因为，他吻住了我的唇，就像鹰觅食般的。精准、粗暴。
一直到他走出我的梦境，我都无法回过神来。
直到——“雪血，我的好公主，您今天也太赖床了吧！”
直到——雪如将我从梦中解救了出来。
雪如提供的资料中说，牛主掌阴晴，她的绝技是牛角顶。在我们预先的想象里，她一定是一位头上长着奇怪丑陋的牛角，有着阴沉的面容的女子。我还曾暗想，但愿她不要长得太可怕才好。
然而，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牛，是个非常可爱的人间小女孩的模样，看起来大约只有十三四岁的光景。她的两条爱跟着她一起一蹦一跳的小辫子，把两只牛角缠绕了几圈，令它们只露出了两个小小的尖。
这两只小小的牛角，看起来晶莹剔透，像是白玉细雕而成的，长在她的头上，不仅没有显得突兀，反而替她增加了几分灵动之气，而她的面容更是谈不上阴沉，明朗的笑容随时绽放在她稚嫩的小脸上。
“你们好，我是牛。”
“你就是牛？”雪如不信的看着她。
“当然，没有人敢冒充牛的！”牛的小脸阴了下来，对于有人怀疑她神的神圣的身份，她当然不会感觉很舒服。
“小丫头，口气不小嘛！我倒想试试看，你的本事是否像你的口气一般地大！”
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实力，就贸然攻击，总是不智的。这一路走下来，我以为雪如也早应该明白了以貌取人的危害性。却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如此冲动，在我没来得及阻止前，已经攻了过去。
面对雪如强烈的攻击，小女孩笑而不躲。雪如的拳头硬生生的打到了她的身上！同时的，一声惊叫响了起来。
惊叫地，却是雪如！
见雪如吃了亏，我赶紧走过去挥出一击，想要把她救回来。随后，我也轻叫了起来，因为，我发觉自己挥出去的拳头，竟然好似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一丝的力气。
“姐姐，你们打疼我了！”牛撒娇似的嚷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无辜的眼神似打在了我的心坎上。
明知她一点儿事也没有，我仍是走了过去，抱起了她。
“牛儿，姐姐不是故意的！”
听了我的话后，牛的眼睛绽放出奇异的色彩。
“你的声音好温柔，好好听哦！就像，就像我的姐姐一样！你，你可以永远地陪在我的身边吗？”
她还是一个孩子，即使拥有了神的身份，对亲情对温暖仍然有着极度的渴求。想到这儿，我的心忽然被浸泡得很软。
“对不起，牛儿。姐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等姐姐办完了事情就回来看你好吗？”
“是吗？”牛看着我，眼眸忽的一闪。
“小心！”
我只听到了雪如的叫声，就忽然感觉被扫到了一边。而雪如，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她，替我挡了牛的牛角的一顶！
我仰首看向了牛，此刻的她忽然变得无比巨大，我的头只抵在了她的腿弯处，而她的眼神是冰冷的，没有了一丝丝的温情。
“你们都是骗人的！没有人会愿意陪我！”
身躯变大后，她的声音也就相应的变得洪亮，而此刻，她又是在嘶吼，其音响效果可想而知！我甚至听到了石头颤抖的声音！
牛的攻击的确可以称得上恐怖，她巨大的身躯拥有着无比的爆发力以及破坏力。而我攻向她的灵力好似遇到了铜墙铁壁，全部都被她挡了回来！
“没有用的！我的牛角可以接收所有攻向我的灵力，此刻，我就是你们心中反射出来的影，你有多强大，我就有比你强大十倍的力量！”
“那为什么刚才你并没有变大呢？”我试图拖延时间，找出她的破绽。在我的心中，她始终是一个孩子，不可能拥有多大的心机！
“因为你攻向我的力量是澄净的，没有任何的邪念，温暖得就像，就像我的姐姐！”
牛显然沉浸在了往日温暖的思绪中，她的身躯忽然变小了一号。看来她身体的大小与她心中温暖与否是成反比的，心中越暖，身体越小。
见此，我的心忽生一计！
“想拖延时间的话，就不必了！继续吧！”
牛看穿了我的企图，我们继续战斗开来！我对雪如使了个眼色，并且向牛空发了一招，我是在想，如果我不对她使用灵力的话，她就无法借助我的力量，更是谈不上强大十倍了！而此刻，雪如攻上前去，一定可以击败她！
可惜的是，我的如意算盘并不如意。雪如的偷袭不仅没有成功，更使她陷入了险境。
“怎么我没有告诉你们，对于来自各方的攻击的力量，我都是可以借助的！
你们的想法很聪明，但是不够光明，看来，我得还以十倍的不够光明才行啊！我喜欢身体破碎的声音，以及血液从身体流出来时辛辣的气味！”
牛的角眼看就顶上了雪如的要害，我害怕得叫了起来——谢天谢地，再抬眼时，雪如仍是好好的！就在最危急的时刻，一个黑影救下了她！
“雪血，想着你心中最美好的事情攻向她！快！”
黑衣的男子指挥着我。而我已经被吓到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只能选择去相信他。
没有用！无论我怎么摈弃杂念，怎么去回想我心中每丝的温暖，牛仍旧是那么地无法战胜！我所有的努力只是让自己稍微能靠近她的身体！
“不错！你做得很好！”男子继续说，“现在，就是现在！使出你的雪剪刀，剪去她的发辫！”
雪剪刀？！我们雪国的幻术招式他怎么会知道的？他到底是谁？！哪有人战斗时尽攻击对手的头发的，难道是想让她因为痛失发辫悲愤而亡？
“还傻愣着干什么呢？快呀！”男子怒道。
这时我才发现他在和我说话时，一直是用“暗语雪咒”的。这种咒语是两个人说悄悄话时用的，别人听不到。而且，只有雪国的人才会使用！难道他就是父亲派来暗中保护我的人？
“哦，知道了！”
事到如今，我只有依言而行，把“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我虚晃了一招，而后，目的性很明确地攻向了牛的发辫。牛的头发顿时散乱了下来，而她曾经无比巨大的身躯也迅速变小了！她又变回了那个可爱的小女孩的模样！
“姐姐，姐姐是你回来了吗？”
失败后的牛，没有任何的失魂落魄，她的表情甚至是充满希望的！
“对不起，牛。我不是你的姐姐！”
“不！你是的，你一定是的！要不，你怎么会知道攻击我的头发？头发是我们一族提供给自己的牛角能量的源泉，这个秘密只有你我知道啊！”
“我只是误打误撞的，真的！”
“你一定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是吧？看我多笨啊！如果他们知道你没有死，一定又要让我们决斗！姐姐，你是装死的是吧？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牛激动的抱住了我！
“她不是你的姐姐！”这时，那位神秘的男子说话了。“你的姐姐已经死了！”
“你骗人！”
“牛族一向由女子担任神职，每代也只会有一位女子出生。偏偏，到了你们这一代，却出了两位女子：你和你的姐姐。于是长老们决定，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下来！你和姐姐的感情向来很好，为了你能够平安地活下来，她，自绝了！”
“不听，我不听！”牛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假装这样就什么都不会听到。“姐姐没有死，她不会死的！呜呜！”
看着牛痛苦的样子，我走了过去，抱她入怀。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呀，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么多？难道，成为了神，就一定要失去温暖的感情吗？
牛哭了很久很久，终于，她抬起了泪眼。
“我可以叫你姐姐吗？你真的很像她！我，我保证只一句就好！”
看着她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害怕被拒绝的样子。我的心酸酸的。
“好，好妹妹！你爱叫多少句都行！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了！”
“姐——”牛叫着我，再次痛哭了起来。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她的模样停留在十三、四岁。她只是一个拒绝长大的孩子呀！怕长大后要面对太多的残酷！
而我能做的，唯有紧紧地抱住她。
告别牛时，我和她都是依依不舍的。从此，我们都多了一位可以牵挂的亲人。
当然，我的心中又多出了一个结。这个结来自那位神秘的黑衣客。他的身份到底为何？他是否就是我们在东方极界时遇到的那一位呢？他又是怎么知道牛族的秘密的？
可惜的是，这些个问题，我都要先压在心底了。那日，我和牛儿都太过于激动，竟然都忘记了要留住他。等我们静下心来，他已经不知去向！
下次吧！我是说，如果还有机会遇到他的话！
连续几日的战斗，几乎掏空了我们。这种空不仅是在体力上的，更多的，是来自心理因高度的紧张而产生的倦怠感。在休整了几天后，今天，我们总算缓过了神。于是，就决定上集市上去转转，放松心情的同时，顺便观赏一下风土人情。
比起东方极界来，北方极界的人烟的确显得稀少。但是这个类似人间小镇的地方，仍旧是繁华热闹的。
繁华热闹，并且有着人类的陋习。
“小美女，别走呀！陪爷几个玩一玩！”
我们看见了几个样子猥琐的男子，围住了一位身材修长，面容俊秀的小姑娘。
“哼！这个地方是没有法制的吗？”
见此，爱管闲事的雪如自然不会装作没看见。她立马就要冲上前去。而我，拉住了她。
“公主，为什么拦我？”
叫我公主，意味着她对我此刻的行为有着不敢说出口的不满。这个雪如啊，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成为我的父亲的四大护卫之首的，连一点点的警惕心也没有。
“我们初到此地，在不了解状况的情况下，还是先观察一下再说吧！”我轻描淡写地说。
没有说出口的是，我并不认为这位女子是需要帮助的，虽然她一副人单力薄的样子，但是，她的眼神里除了厌恶与愤怒，并无对这帮子人的恐惧。
“你们以为我是谁？”女子说话了，她的声线低沉而悦耳，有着一股子沙哑的美。
“谁？我们才不管你是谁呢！只要知道你是个漂亮的小妞就行了！只要你好好伺候爷，爷一定——”
更多的污言秽语，他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因为，他倒在了地上，死去。
“我警告过你的！还有你们，一群瞎了眼的废物，快给我滚，否则的话——”女子风雨欲来的眼神中，有着更多的威胁，此刻如果还不知道逃命的话，就是傻子了！
“哇！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都没有看见你出手耶！”
本来，我是打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不知为什么，这位姑娘给了我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我的直觉告诉我，将会有事情发生。然而雪如却拉住了我，并且上前与她攀交了起来。
“我叫雪如，她是雪血。你呢，你叫什么名字？”见女子不理会她，雪如干脆开始自我介绍。而我对此只能报以摇头。
听了雪如的自我介绍后，女子忽然停住了自己本欲离开的步子。
“我是崖瑟。我找你们很久了！”
“主管冷暖的神，崖瑟？！”
“你是主管冷暖的神？！”
我和雪如一同大叫了起来，并且非常一致地张大了嘴巴。如果雪如的资料没有错的话，主管冷暖的神的神名叫做女，是位男子才对呀，她却——“你就是——”
“女”字还未叫出口来，雪如就捂住了我的嘴巴。
“别叫出他的神名，这是他最忌讳的事情！”
我傻傻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打量起她，哦不，应该是“他”来。
此刻我才发现崖瑟是穿着男装的，一身合身的男装套在他瘦长的身躯上，迎风飘动。而我们之所以会把他认成女子，是因为他有着一张过分清秀瘦削的脸，这张脸上除了一对英气的眉之外，无一不精致俊秀，像极了女子。
即使他的气质干净清新，没有一丝脂粉的味道，即使他的言行举止刚柔并济，没有一点娘娘腔的痕迹，他仍是给人一种女子阴柔的感觉。
时常会被人误认为女子的他，怕是经常惹来类似于今日的这种闹剧吧。也许，正因为这样，他才那么痛恨自己身上所有女性化的东西。其中，包括了他的神名。
总而言之，崖瑟是一个好看的人，身上有着中性的美所散发出的颓靡的味道。
在我们打量他的同时，他也打量着我们。略显放肆的目光看得我们扭捏了起来。
“找我们这么久不会是为了就这么傻看着吧！”
“就是呀，你想怎么比试，请出招吧！”
听我们这么说，崖瑟笑得更加放肆了。
“我是好男人，从来不欺负女子的。找你们只是想留一个下来，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当然，如果你们都愿意留下来，我也勉强接受吧！”
“你，你这个自大狂，鬼才愿意陪你呢！”
“如果你们选择做鬼的话，我也只好成全！”见我们没有留意，崖瑟的脸色忽然一变。“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刚才那个人的死状你们也看见了，我崖瑟想要一个人死的话，是没有人可以阻止的！当然更不可能有人逃得开！”
这时，我才细想起刚才的那个男子莫名其妙的死亡。他的死状凄惨，好似生前受到了极大的煎熬。而崖瑟却又明明没有出手，这才令人感觉到神秘而恐怖。
不过，崖瑟是主管气候冷暖的神，连起来想的话，就一点也不奇怪了。一位可以随时调整气温的神，在他接触你身体的一刻，令你的体温急剧变化，最终导致你的死亡。这一点也不困难。
我把我的看法跟崖瑟说了。他听后笑得爽朗。
“你果然聪明，够格成为我的伴侣。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对不起，你很好。但却不是我命定的那一半。”
“那么就没得说了！”
我和崖瑟就这么打斗了起来。他还算是位磊落的对手，没有将气候的便利用做武器，但凭灵力的高低与我决胜负。
即使如此，他的左右掌袭来的两股完全不同的灵气，仍是让我应对得很是吃力。
他的左掌使出冰蓝色的至冷之气，所到之处，物体皆化成冰石。右掌使出火红色的至热之气，所到之处，物体皆化成焦碳。
在他一左一右两掌的夹攻下，我的灵力受到了局限，无法完全发挥出来。更糟糕的是，处于劣势的我，心开始乱了！要知道，临阵心乱可是兵家大忌啊！
崖瑟的举止本就透着优雅，而当他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战斗中时，更是将优雅与力量完美得融合在了一起，他的左右手天衣无缝的配合，使得他在举手投足之间，从容得尽是流水般淙淙的美！
他的一举一动在别人看来，是力与美完美的融合，可对我来说，却是生与死转瞬间的挂悬了！
“雪血，小心啊！”
崖瑟故意卖了个破绽给我，而我竟然傻傻得把自己送了上去。等我发现这是个阴谋时，已经晚了，他的双手分别堵在了我的前后，左手或者右手，我必吃一招无疑。而依照他的灵力，无论我吃哪一招，都将必败无疑。
就在这个无比危急的时刻，雪如再次救了我。她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崖瑟，并且两人滚到了一旁。此刻的他们，以无比暧昧的姿势滚成了一堆，身子压着身子，脸对着脸。
忽然的，我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股不知名的火花，咝咝地燃烧了起来。难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啊——”
“啊？！”
雪如与崖瑟同时大叫了一声，并且各自躲开。他们的脸颊，都是红彤彤的。
美丽得如同两片妖艳的伤口。
“喂，吃亏的好象是我耶，你鬼叫什么呢？”
雪如先开了口。我总觉得她说话的语气怪怪的，不同以往。
“你——你想怎么样？”
崖瑟的口气更是怪极了。小媳妇似的，好象吃亏的那个是他一样。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吧，亲爱的崖瑟。你是否应该为我负点责什么的？”
“雪如，你疯啦！”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真害怕自己的神经会被他们刺激出什么问题来。雪如这是怎么了？
“公主，对不起。刚刚我忽然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雪如深情得看了看崖瑟。“迷人的男子。请您成全我吧！”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突兀且快速的爱情吗？我彻底被雪如打败了，心中开始漾满对她的不舍。
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我最好的姐妹，如果她认为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我除了祝福，还能做什么呢？
我郑重的打量起崖瑟。就像先前我所认为的，他的确是位好看的男子。好看到了“抢”走了我的雪如！我的心中又甜又酸，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虽然，虽然我并不认为你可以配得上我的雪如。但是，我会给你们我最真挚的祝福！也希望你可以带给雪如幸福的生活，我一直知道，她不快乐，她的心中有着一个深深的伤口，无人可以碰触！我希望她从此可以快乐起来，不再受伤！如果你能保证做到，我就把她交给你！”
我的话音刚落，雪如就奔向了我。
“雪血，我的好姐妹！我——”她的眼睛湿润了，再多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雪如！”我也说不出话来，满心不舍地抱住了她。
“好了，别演戏了！你们明明知道，我不能要她！”
就在此刻，这个如此感人的时刻，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插了进来。是崖瑟！
“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呢？刚才是你说要留一位当伴侣的！难道你要失信？难道我不够好！既然这样，我还不如毁了自己算了！我——”
我赶紧拉住了看起来十分激动的雪如。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雪如是一位多么好的姑娘啊！崖瑟，如果你胆敢不要她的话，我一定不会轻饶你的！”
“我就是不要她，怎样？！”崖瑟无赖般地看着我。
我的怒火被他的无情无意点燃了！同时的，蛰伏在我体内的灵气被怒火所激活！
火焰熊熊。灵气熊熊。
“怎样？！哼！让我替雪如教训教训你！”
我冲了过去，再次和崖瑟比斗了起来。也许是我激活的灵力过于强烈，也许是崖瑟有点心不在焉！总之，这次我赢了他，赢得十分轻松！
“怎么样？你要她不要？”
“他不能要！”
嗯？说话的竟然是——雪如！
“雪如，你不要可怜他，我一定会让他对你负责的！”
“傻公主，他是真的不能要我呀！因为呀——”雪如顿了顿后说，“他是一位姑娘！”
“什么？姑娘？！”这下子，我就更加糊涂了！崖瑟怎么会又变成一位姑娘了呢？
“是真的。刚才我们滚成了一团时，我摸到了她身上某处柔软的地方——”
“闭嘴！我是个男子，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你再胡说的话，我就杀了你！
崖瑟的情绪十分激动，他的脸色更是难看极了！而这一切恰恰说明了雪如的话是真的，否则他不会有这种恼羞成怒的表情！
“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真实的性别呢？当女子不好吗？我就挺喜欢当女孩子的！真的。公主你也是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想，一个神不会无缘无故地讨厌自己的性别的。
对神而言，性别甚至可以说是可有可无的。而她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反应，一定有她“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苦衷。
“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是吧？！”
崖瑟倔强的看着我，而我报以温柔亲切的笑容。很久很久之后，她终于软化了下来。
“我们一族，全是信奉女的信徒。而每代的女，都是从我们族人中挑选出来的，我当然也不例外。我族是一个极度男尊女卑的族系，族中有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女，一定要男子来担任。在我十六岁那年，族中的长老一起占卜天象，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我，一个女子，被上天选中成为下一任的女。全族都惊惶了，认为这是灭族之兆！想要破除的话，除非，除非我不再存在！”说到这儿，崖瑟痛苦得闭上了眼睛。
“于是，他们开始秘谋如何才能除掉我。当时的我，已经拥有神的眷顾，不是那么容易被毁灭的。除非中一种叫做鸟瑟的毒！我中了毒，被他们从悬崖上抛了下去，而喂我毒药的，竟然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母亲胆小懦弱，不敢阻止男人们的计划，但是她爱我，是她把奄奄一息的我从崖底救了上来。鸟瑟是无药可解的巨毒，为了救我，她只有牺牲自己，把我身中的毒液全部吸入自己的体内！”
“啊！”我和雪如惊呼着，都被这份浓郁而伟大的母爱所折服了。
“那日，我被救醒之后，只来得及看见母亲中了鸟瑟的巨毒之后，变了形的尸体。她是那么瘦小，身上爬满了来自自己的丈夫的粗暴的鞭痕。如果我是男儿，我的父亲就不会将我视如彼屐，如果我是男儿，我就可以好好地保护我的母亲，而她就不会死！于是，我重生了，鸟瑟的巨毒和无情的悬崖使我重生，从此，我叫做崖瑟，不再是位女子。不再被任何人欺负！”
听完崖瑟的讲述，我和雪如都很动容。
“而你起初之所以想要留下我们中的一个，只是因为你孤独了太久，是吗？
“是的，我孤独了太久。神不灭的生命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黑暗的牢笼，我的灵魂被关在其中，日益老去，却不会死！”
“这太残忍，太可怕了！难道你不会逃吗？”
“逃？要逃到哪儿去呢！当我卸下女的神职，我还是一位神，一位更加厉害，却又更加孤独的神！”
此刻，再多的语言也无法安抚崖瑟落寞的心情。我们只能默默地陪着她，希望她能够好起来！
天下真的没有不散的宴席。
陪了崖瑟几日后，见她的情绪有所回转，我们知道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雪血，雪如，真舍不得你们呀！”
“我们会回来看你的！”
“真的吗？”崖瑟的目光忽然一亮。
“当然，我们是朋友呀！闺中密友！”
“我希望你们可以安全地回来！对了，我们的神玄武，他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哦，而且呀，他特别讨厌嘈杂的人声。你们千万要小心呀！”
“知道了，谢谢你！你也要好好保重哦！”
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她后，我们没敢有任何的放松，要知道，我们将面对的是北方极界的主脑人物，最神秘的神，玄武！
据说，从来就没有神、人、鬼、精灵，总之一切的生物，看到过他的真实面目。
据说，他的幻术登峰造极，从来就没有生物从他那里逃出过生天。
据说，他可以是最温柔的情人，也可以是最残暴的敌人，只是看你对不对他的胃口。
据说，他喜怒无常，杀人在弹指之间。
据说——我们听来的据说，还很多很多。只是，他到底是位怎么样的神呢？还得看了才知道。
此刻，天蓝地阔，万里无云。可是我的心中却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我总觉得，世界忽然变得太过平静了！
玄武的神殿看起来稀松平常，就像是一座普通的人间宫殿，没有任何生命的把守。走到里面后，也是空空荡荡的。
我们就这么轻松地走了进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请问北方玄武在吗？”
然而，我们的询问没有任何的回答，只除了黏黏地刮在大殿上空的风。
“喂，玄武！你说话呀！”雪如大叫了起来。
可是，对于我们的到来，他仍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随着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我们的耐心被一点点地消磨掉了！
该怎么办呢？这么等下去的话，也不是个办法呀！
就在这时，我想到了崖瑟临别时的一番话。
“——他特别讨厌嘈杂的人声——”
我的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雪如，他不是怕吵吗？咱们就吵得他不得不出来见人！”
“好！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玄武，我们这么远跑来见你，你却不敢见客，是不是听说我们的神威害怕了？”
“对呀，害怕的话就说一声，别尽做缩头乌龟呀！”
看来，我们的这一招还是管用的。就在我们的话音没落多久，一个慢吞吞的声音响了起来。
“缩头乌龟？没礼貌的小丫头们，对于你们的到来，我该欢迎吗？”
“对不起，玄武。我们是因为太急于见到您！”
“想过我的成败锁可不那么容易！”
“可是，我们想试一下！”
“好！今天老人家我心情好，就成全你们吧！”
玄武的声音刚落，我们的面前忽然一片漆黑。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升到了半空中。而后，一束强烈的白光打在了我的身上！
此刻，我忽然置身于一个被分成两半的世界。一边如瑰丽的梦幻之国，有翩翩蝴蝶，朵朵鲜花，片片树叶。另一边却是平凡人世的模样，有忙碌的人群，热腾腾的炊烟，相拥的男女。
“现在，你可以选择了！这两个世界一边是通往成功的，而另一边则是通向失败！”
“这个好办，我先选一个，不行再重选不就行了吗？”
“不！机会只有一次。在你做出选择之前，请先看看选错的后果！”
我的面前分别出现了两种结果的画面。一幅是成功后，我和雪如快乐相拥的画面，另一幅则是失败后，我被无数只野兽围攻、噬咬，最终尸骨无存的血腥画面。
看了这幅有一半机会成真的画后，我只觉得手脚冰凉，反胃，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我在恐惧，对死亡本能的恐惧！我退却了，畏缩了！在死亡面前我是如此的渺小！
“公主，我们不选了！我们回去吧！”
就在此刻，雪如握住了我冰冷的手，她在担心我！有了这份认知，我的心平定了下来。而从她的手心递过来的温暖中，我终于拾起了自己的勇气。
不能输！不能失败！我的婆婆在等着我，我无数的子民在等着我，我的父亲在等着我！
我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成与败，是不可以用来论英雄的。我并不想成为雪国的英雄，也并不稀罕成功后可能带来的荣耀和掌声。可是，我多么希望可以回到雪国，回到我的父亲、我的家人的身边去，过上平凡但幸福的日子。
就像其中的一个画面显示得那样，生活在忙碌的人群中，吃着热腾腾的饭菜，有着可以爱的人！
理所当然的，我选择了这幅画面的这一边。而雪如也义无返顾地跟了过来！
对于她的这份情意，这种信任，我还能说什么呢？
事实证明，我选对了！就像刚才那画面显示的那样，我和雪如快乐地相拥。
此刻才知道，平实的生活要比虚幻的仙境美好上不知多少倍！
“恭喜你们，你们可以离开了！”
也许是胜利使我们放松了神经，雪如竟然向玄武提出了一个要求。
“在我们离开之前，您可以让我们看看您的样子吗？真的没有人看到过你吗？”
对于她的“放肆”，玄武沉默不语。
“不想的话就算了，我只是好奇而已。”雪